傅竞尧一怔,回头静静看着门板。
攥紧的手指再度收紧,然后倔强地对着他的父亲。
不可能!
“臭小子,你要为了一个女人反抗我?”
傅丞的腰带划破空气,重重落在傅竞尧的身上。
啪!
清脆响亮的声音,似乎抽在每个人的身上,令人肌肉绷紧,浑身一颤。
傅竞尧当然疼。
可这一切是他惹出来的,他怎么能让苏渠抗下一切呢?
她什么都没有,她会没命的。
傅丞虽然看不顺眼这三子,觉得他吊儿郎当,没有上进心,败坏傅家声誉,可从没真正抽打过他。
当然,傅竞尧也没把他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平时没跟他顶嘴已经是最大的客气。
可现在,他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挨下那一抽。
傅丞不由看高他几分,倒是有几分执着劲儿了。
只是可惜,为的是女人。
又一次高高扬起皮带。
房间里的苏渠清晰地听到了抽打的声音,眼泪不由落下。
不管傅竞尧对她有几分真心,这份作为男人的担当,她承接了。
“傅竞尧,要我再多说几句吗?”
苏渠清冷的声音,比傅丞狠辣的皮带更让傅竞尧惧怕。
她这是在告诉他,如果他不开门,她会自己爆出她的身份。
傅竞尧深深看一眼阮盛浩,无奈之下,他只能打开房门。
苏渠从里面走了出来。
十分清瘦的一个女人,小小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飞。
可是,她的神色却那么刚毅,又那么目空一切,好像她最高贵,最是傲骨。
她看了眼傅丞,说道:“爸,抱歉给傅家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朝他点头致歉之后,她再看向阮盛浩:“你想让我给你儿子赔命?”
阮盛浩冷哼一声:“天经地义。”
苏渠笑笑:“好,走吧。”
她冷傲地扫一眼阮盛浩,自己先朝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平台,一眼看到坐在轮椅中的傅竞毅。
他那个人,依然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冷漠而平等地看着任何人。
四周已成一片废墟,而他干干净净的站在废墟中央,让苏渠想到一句话——遗世而独立。
她朝他笑笑:“大哥,你也来看热闹?不过以后不会再打扰到你了。”
她踩着台阶平稳下楼梯。
傅竞毅平静地看着她,在她踩到最后一步台阶时,他开口:“等一下。”
他看向阮父:“苏云舒不是性格暴烈的人,她推朱萸,这件事我一直有所疑惑。如果说她容不下朱萸,就不会允许傅竞尧把人放到她眼皮子底下这么长时间,让人白白笑话她。”
他又远远地看一眼得逞的阮盛浩,淡声道:“要说阮盛浩一顶绿帽从头戴到脚,苏云舒又何尝不是?”
“可是据我了解,苏云舒为了保护朱萸不受家暴,又不愿意忍下这番耻辱,是她建议阿尧买下竹青园这栋别墅。做傅太太做到这个份上,又艰难又要体面,是我们傅家对不起她。”
傅丞一愣,万万没想到傅竞毅竟然会反过来为苏云舒求情。
阮父刚平息一些的怒火又冲顶,他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审视傅竞毅:“你的意思,要保苏云舒?”
“傅丞,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他头也没回,冷冷质问傅丞。
傅丞当然还是坚持原来的意思。
傅家为这么个女人惹到阮家,且不说值不值得。保下她这一次,以后还不知道再捅破多大的天。
傅家不想浪费资源收拾她的烂摊子。
哼,苏家全家都是骗子,培养的什么名媛淑女,要是知道她这么能惹祸,怎么也不会让她踏入傅家一步!
傅丞正要开口,傅竞尧突然插话:“爸,云舒她怀孕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挡在了苏渠的面前,平静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