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那个人必然知道迪迪受了伤。
而伤,听朱萸的口气,是她自己动手的。
苏渠刚才是诈她的,朱萸承认她是为了傅竞尧来看她。
那么,那个男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苏渠脑袋很疼,她松开钳制朱萸手臂的手,痛苦地捂着头,看了眼桌上燃着的香薰蜡烛。
她进来时就发现屋子里的光线很暗,门窗都关着,密不透风。
应该是那香薰蜡烛的气味……
苏渠忍着头疼,呼吸都抽细了:“你不难受吗?”
朱萸侧头抚了下被苏渠紧握过的手臂:“开始有点疼。”
“但慢慢就习惯了。”她缓缓走向靠墙堆放的几张盖着布的成品画,“比起失去阿尧,这点儿疼算得了什么呢?”
苏渠觉得朱萸的语调不对劲,就见她一把扯下布。
光线很暗,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哒。”轻轻一声开关摁下的声音,房间里顿时明亮。
苏渠眨了眨眼,等适应光线后,看清楚了。
那是好几张画布拼凑起来的一张巨幅画。
黑白色背景,给人极大的视线冲击。
中间是坐着相拥的一男一女,在用力的接吻。
如同在世界末日中,紧紧相依。
苏渠微微张开了唇,静静望着画上的男女,口舌像是失灵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朱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侧,望着那巨大的画:“还记得你出差的那几天吗?”
“阿尧一直都跟我在一起……这是我们在病房里,他主动吻我的。”朱萸的脸上露出柔色,“那天的天气很好,饭菜的口味也很好,他的唇很软,他很温柔……”
苏渠没有回应她。
朱萸看她一眼,嘲讽笑道:“你不相信阿尧会吻我吗?你哪来的自信呢?你别忘了,阿尧很早就喜欢我,一直都爱着我。”
她再看着那画:“但他是个好男人,觉得对不起你,才不敢再来看我。而我,每天都在回味他的吻。其实,这不是我一次画……又一次他来了,看到我的画,他很生气,但我知道他是对你愧疚。”
“我不在意他弄坏我的画,我又画了这幅大的。本来想给他看,告诉他不管他弄坏哪一块都不要紧了,因为我可以随时调整。”
“不过你来了,我不介意让你看见。也该是时候了,苏渠——”
苏渠浑身肌肉瞬间僵硬,缓缓抬眸看着朱萸。
朱萸露出了冷酷的笑:“是他告诉我的,你不是苏云舒,你的真名叫苏渠。因为你的秘密,他才不能跟你离婚。”
“只是事到如今,你还不跟他离婚吗?还要拖着他到什么时候?”
“他不舍开口,可我已经等不及了,苏渠。”
苏渠感觉,脑子里紧绷的弦断了。
这一次,她的手指没再紧握朱萸的手臂,而是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将她推到墙根,噼里啪啦,画倒下一片。
苏渠死死地盯着朱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看来,在你没有彻底发疯前,我应该把你还给阮盛浩。”
朱萸的双手紧抓着苏渠的手腕,在上面抓出几道指甲痕。
突然,她对着苏渠笑起来,苏渠一怔,就听她放声大喊:“救命啊!”
“她要杀我!”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的宝宝!”
楼下的女佣听到上面又闹出大声响,赶紧跑上楼,就看到朱萸躺在地上,身下一片血。
与打翻的洗笔水交混到一起,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