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儿飘过来一片树叶。
苏渠伸手一抓,叶子像是张开的大手掌。苏渠摊开手掌比画一下,扯唇笑笑,手指一松,那树叶打着旋往下落。
直到落在黑暗中看不到了,苏渠才收回目光。
她看了眼傅竞尧,没想到他也在看她。
或许他一直都在看她。
两人四目相对。
苏渠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也像是那落叶一般轻轻放下了。
她往前伸长脖子,在他的唇上盖了个吻,低声道:“时间不早了,睡吧。”
久违的同床,像是燃尽一切,又像是泄闸的洪水滔滔不绝。
累,但也痛快着。
……
西楼,朱萸连小楼的院子都不去。
傅竞尧只是软禁她不能走出西楼,而她给自己设禁一般,活动范围只在自己的房间。
她依然每天都画画,只是画风诡异,没有人看得出来她在画什么。
要么黑沉沉一片,要么在空白画布上再涂抹一片白色颜料。
但也没人在意她画了什么,只要她安静、健康就好。
傅竞尧偶尔会去看一下,但也只是短暂停留,问女佣一些日常。
朱萸没再哭着闹着,西楼渐渐死寂一般平静。
苏渠从不过问西楼的事情,倒是有一天,迪迪跑到了东楼。
苏渠不喜欢这只狗,叫佣人把狗送过去。
“咦,这狗怎么好像秃了一块。”
苏渠便看了眼,果然是秃了。
她瞅着那秃毛的一处,像是被人刻意剃了。
女佣又翻出来几块秃毛地方,复杂地看一眼苏渠:“太太,这狗是不是被人……”
她抿住唇角,没敢往下说,继续翻看检查。
谁都知道这只狗是西楼那个女人的心肝宝贝,傅先生也很喜欢。
东西两栋楼之间,就这只狗最自由,随便来回跑。
“汪——”迪迪忽然大叫一声,咬了一口女佣。
女佣吓一跳,但没敢把狗摔出去。
迪迪缩在女佣怀里瑟瑟发抖。
苏渠皱了皱眉,把狗抱过来亲自检查。
这一仔细检查,发现迪迪的腿内侧有一片伤痕,像是被人用力拔毛留下的。
“谁敢这么对迪迪啊!”女佣倒抽了口气,吃惊不已。
苏渠没说话,想起迪迪以前狗仗人势的模样,而现在它竟然缩在她的怀里。
“小事,就别到处说了。我送去宠物医院治疗一下就好。”
苏渠抱着狗开车出去。
如果殷题题在,很容易就治好,只是她不见了。
苏渠沿路找了家宠物医院,把迪迪交给医生。
她在外面等候,看了眼旁边一样在等候的人。
那是一对小情侣,腻腻歪歪的,若是以前,苏渠会当乐子看,现在就只是想自己的事情。
朱萸把迪迪当宝贝,她在西楼又没有陪她的人,迪迪是她最亲密的宠物,她怎么对迪迪这样?
听佣人说,最近傅竞尧很少去西楼,难道她对迪迪发泄怒火,还是因为阮盛浩留下的暴力影响,她便对更弱小的迪迪下手了?
苏渠揉了揉额头,不一会儿,医生抱着迪迪出来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如果想给狗做美容的话,还是送去宠物店。”医生说得婉转,只是苏渠转身时,听到医生跟护士嘀咕。
“人面兽心,虐待动物还有脸送医院,反复折磨它,还不如直接赐死来得痛快。”
苏渠脚步一顿,回头问医生:“这狗是不是还有其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