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是真的对傅竞尧没有了任何期待,只是在跟他划清界限。
这个认知,让傅竞尧心痛不已。
不是她想的那样,他是真的想陪着她。
只是,苏渠说的也没错,如果他离开了,朱萸找到机会把她的秘密透露出去……
傅竞尧不敢想象后果。
他想,眼下只要稳住朱萸,只要殷题题安然回来,等一切风浪都停歇下来,他会跟她坦白一切。
可他也不能让苏渠一个人回老家。
“我来安排,把奶奶接到北城治疗,给她安排最好的病房最好的医生治疗,这样好不好?”
苏渠想了会儿。
这样最好不过了。
其实奶奶摔伤这件事,最应该尽孝的人是苏达见。
可却因为他可笑的名利地位,他做了不孝子。
傅竞尧马上安排下去,把苏老太太接到北城,秘密住进私立医院,找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老太太平时吃的都是自己种的菜,自己养的鸡鸭鹅,营养还算可以,又加上她常年劳作,筋骨比同年纪的老人要好很多。
但是老太太摔断盆骨瘫痪在床,正是需要亲人陪伴的时候,儿子媳妇却一个都不在身边。
傅竞尧回来,告诉苏渠一件事。
他古怪地看了眼苏渠:“我的人回来说,你们那个村要拆迁了,村民大多都签字同意,已经搬迁出去,可是老太太一直不肯签字。”
苏渠听闻后惊奇:“奶奶从来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件事!”
她虽然不能回去看她,但经常跟她打电话。只是老太太总要求她不要记恨她的父母,要她跟他们处好关系,说什么女儿总归是女儿,苏渠听烦了,之后再跟她打电话,知道她身体健康就挂电话。
拆迁是好事。
村子已经很久了,道路坑洼不平,房子再怎么修都漏水,很多村民都抱怨。
还有淹死苏云舒的那条河,没有护栏,每年都有小孩掉下去。
老太太为什么不愿意搬?
苏渠去病房看望老太太的时候,老太太只有一句话:“房子得留着,那是你们的家。家没了,你们怎么找得回来?”
苏渠瘪着嘴,心里五味杂陈。
她该怎么对老太太说,苏达见早就不把那里当成家。
他有大别墅住着,有好几个佣人伺候着。他还不认她这个老娘,对外说父母都亡故。
她又该怎么对老太太说,其实她也不喜欢那个村子。
她从小到大被人叫小垃圾,她痛恨那段被人遗弃的童年。
“奶奶,签字吧。老房子太破了,拆了能换几套新房,留给你儿子,他是大教授,还能不认得路?”
老太太生气地拍了她一下:“他是你爸!那房子是你爸出钱修的,又结实又漂亮,我不会签字的。”
苏渠叹口气,老太太的固执她早有体会。
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看着被老太太拍过的手臂,苏渠有点难过。
小时候,老太太也打她。每次她跟别的孩子打完架要赔钱,免不了挨揍。
那时候,老太太的鸡毛掸子打起来可真疼。
但她现在连蚊子都拍不死。
她老了太多了。
苏渠照顾老太太两天,苏达见得到消息,偷摸着来看她了。
苏渠冷冷看他一眼就回去了。
贺之舟接苏渠回竹青园,路上好几次欲言又止。
苏渠看他憋得难受,淡声道:“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不会告诉傅竞尧的。”
贺之舟清了清喉咙,压低声音道:“太太,傅总不让我跟你说的。”他再强调一遍,“其实梧苏村,是傅总的动迁项目。”
“他说要保留那里的老房子,专门用来拍摄年代剧什么的。拉了好几个投资人,项目谈判了好几个月。”
“没想到老太太竟然就在那个村子里,还是钉子户。太太,要不然你劝劝老太太,签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