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吓得缩了起来,双手护住脑袋,下意识地做好挨打的准备。
傅竞尧看着她手臂上的青紫,拳头攥紧了。
但安抚她的声音却是无比温柔:“不用害怕,你现在是安全的。”
他试着将朱萸的手拿下来,朱萸从缝隙里怯怯地看他,眼泪流下来。
“阿尧,你别对我说话大声,我会害怕……他、他每次都是这样……”
女人的说话声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傅竞尧心疼极了,怎么下得了手啊!
眼前的朱萸,哪还有昔日女神的风采。
稍微大一点的声音,都能把她吓成这样。
“你先等会儿,我去拿药。”傅竞尧压抑着怒火,暂时先走开。
他不是去拿药,而是要先压抑一会儿,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把阮盛浩狠狠揍一顿。
他掏出烟盒,香烟含在嘴唇,点火时想起了什么,又把烟摘了。狠狠踢了几脚柱子,消了火之后才去拿药。
朱萸还是缩在沙发里,静静地流泪,像极破碎了的瓷娃娃。
而这只瓷娃娃是怀着身孕的。
傅竞尧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哄她:“你这样坐着,宝宝会不舒服的。来,上药。”
朱萸这才把身子舒展开来。
十分缓慢,每一点动作都牵动她的神经,傅竞尧十分有耐心,可也十分气愤,十分自责!
人前被追捧的阮太太,私下里其实是那个禽兽的沙包袋!
傅竞尧早就察觉到,可每次朱萸都糊弄过去,粉饰太平,说他们的夫妻关系很好。
傅竞尧看出来她在粉饰,可如果是她喜欢那个男人,他也不能说什么。
可是,一次次,看到的只是变本加厉。
终于,朱萸再也忍受不了痛苦,尤其是在她怀孕之后,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终于肯求助。
她说,为了体面,为了家族利益,她只能忍让。
以前只当是因为没有怀孩子,男人对她不满,她也将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可是怀孕后,她幸福的日子只维持了几个月,他还那样,发起酒疯来根本不顾及他们的宝宝。
他根本是个惯犯!
“……阿尧,我该怎么办呢?”朱萸迷茫又哀伤地看着傅竞尧,“我不能跟他离婚,可我害怕看到他。这段时间,他总是喝酒,喝醉了就打我。我很怕宝宝保不住……”
她捂着肚子,眼泪一滴滴落下。
每次他的拳打脚踢下,她只能像穿山甲一样蜷缩着身体,死死地保护孩子。
这样下去,她还能坚持多久,宝宝还能坚持到生下来吗?
傅竞尧看着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泪,像是被灼烫一样。他捏着棉签的手指因为过于忍耐而颤抖着。
轻轻擦拭她的伤,他道:“你就在花涧月住着,我在这里安排两个保姆照顾你的起居。一切等到孩子生下后再说。”
朱萸绝望地摇头:“还有好几个月呢……他会找我,我家也会到处找我,外面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还有云舒。”
她转头看着墙上的油画:“这里是你跟云舒住过的地方,她要是回来,你怎么跟她交代?”
傅竞尧的嘴唇微微抿紧,手指停顿。
朱萸发现她在说其他人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反应,唯独提到苏云舒的时候,他犹豫了。
傅竞尧重新给她上药,淡声道:“云舒不会过来的。至于其他人……”
傅竞尧出了个主意,朱萸正是手足无措的时候,闻言只说好,反正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躲多久就躲多久吧。
只是……
她看向傅竞尧:“为什么你确定云舒一定不会来呢?阿尧,你们现在的感情很好,我听说了,你为了讨她开心,过年时把陆望的鱼塘都给挖了。”
“而且我刚才也感觉到了,她在你的心里有分量……”
朱萸细心地打量他,抿起唇角,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