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不再跟他东拉西扯,一口气把茶杯的水喝完,直接道:“顾尚珩,你别瞒着我了。我都打听过了,帮我爸爸解围的人是你!”
顾尚珩依旧听着戏,过了会儿才转头看向她,目光平静,又似乎有些惭愧。
“你打听过了?是你爸爸说的,还是傅竞尧帮你查到的?”
苏渠的唇动了动,淡声道:“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是你帮了我爸爸。”
苏渠不知道,就是她说的这句“不重要”给傅家带去的是什么。
此刻,她只是固执的要一个理由。
顾尚珩轻扯唇角,笑容中有些许锋芒:“你知道我帮了你爸爸,会给我什么报答呢?还是请我吃饭?”
他动了动手指,嘴里数着一二三,再看向苏渠:“你欠我的可不是几次饭了。而且我不认为,重要的事,几顿饭就能偿还这天大的人情。”
这样露着锋芒的顾尚珩,是苏渠不曾见过的。
他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卓尔不凡的超脱于世俗的模样。
苏渠张了张嘴唇,脸颊红了起来。她也知道自己欠他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还他。
垂下眼睫,她低声说:“那……那你也没说你想要什么。房子,车子,但凡我给得起,你尽管开口。”
顾尚珩的目光灼灼:“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苏渠的脸更红了,不知所措的捏紧手指,最后深吸一口气,羞愤道:“你一个大学老师,说这种话合适吗!”
这时候,正是下面花旦跟小生踩步互相试探的时候,哒哒有节奏的锣鼓声中,苏渠的话音格外凸显,顿时,楼下的人都仰头看向包厢的方向。
似乎连敲锣的声音都带着问号,节奏慢了下来。
四周显得静悄悄。
苏渠往下瞥一眼,尴尬的抿了抿嘴唇,最后起身把花窗都关紧了。
她瞪着顾尚珩。
这男人真磨人!
“顾尚珩,顾教授,我是已经嫁人了的。你明知道还说这些话,你怎么当老师的!”
这次,苏渠压低了声音说话,更是面红耳赤。
顾尚珩却不在意的扯着轻笑,温柔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喜欢一个人,跟她的身份有什么关系?”
苏渠的脸更红了,恨不得上去捂住他的嘴,挡住他的眼睛。
还说!还说!
她知道很多人婚后出轨,并且不以为耻,并且跟人的身份地位无关,跟职业也无关。乡下有,城市有,国内有,国外也有,跟在哪里也无关。
可是,她没有。
苏渠还是很保守的,即使傅竞尧做了让她生气的事情,她都没想过做些不道德的事情报复他。
顾尚珩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容里多了些落寞跟自嘲。
“如果早知道你会嫁给他,如果知道我会这么喜欢你,当初我一定不会拒绝你。”
苏渠一怔,紧张得吞口水。
“……可是你用出乎意料的方式宣布了你的婚讯,可惜我后来才发现你跟我合得来。”男人一粒一粒,将白胖的、完整的花生剥为两半,一半一半分别放在盘子的两端。
像是一对恋人被分隔两地。
“后来,我看出来傅竞尧不是真心喜欢你,你也过得不开心,我想,那我便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帮你吧。就好像在你身处寒风里的时候,给你一点温暖,让你知道有人在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