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尧将她拉到床边,按着她的肩膀坐下:“急什么。”
摸摸她的脸,还真是喝上头了。
房间太久没有人住,但看得出来还是维护得很好。只是没有水。
男人去卫生间拧了一条毛巾出来给她擦擦:“要不要喝水?”
苏渠心急,抓过毛巾自己擦脸:“不喝水了,你给我说说,那些人是什么情况?”
她记得苏达见不太会应酬,都是岳锦如替他周旋,现在的苏达见,明显应付自如了很多。
那些人大概以为他们是一家人,说话没有特别避讳,有几次都差点说到重点了,但都被苏达见挡了回去。
只能靠傅竞尧帮她分析分析。
傅竞尧轻轻扯了下唇角,笑道:“能是什么情况,无非就是因为什么共同利益,走到一起了呗。”
他转过身,打量苏云舒的房间时,眼底划过什么,带着几分凝重。
苏渠叹气:“我当然知道他们有共同利益……你这是看什么呢?怀念苏云舒?”
她见傅竞尧盯着梳妆台看,即刻挂起了脸。
同样是苏家的女儿,苏家从来没有过她的位置,而苏云舒即使去世那么久,岳锦如都还完好地保留她的房间。
连傅竞尧的心里,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可是,苏渠却没有人在乎……
傅竞尧转过身看她:“生气了?”
男人在她的旁边坐下,跟她十指握着,苏渠一把收回手,脸色没好转,眼角还红了。
傅竞尧勉强扯了下嘴唇,仍旧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他低头摆弄她纤细的手指,声音低沉:“她毕竟在我的生活里出现过……她还很年轻,很难想象她已经去世两年了。”
“说实话,我的身边也不是没有人去世,年轻的、年长的都有。可距离我那么近的,她是唯一一个……”
苏渠抿着嘴唇,相比刚才的嫉妒吃醋,此时只是情绪低落。
比起傅竞尧的感慨,她自己比他更有感触。
她没有跟苏云舒真正一起生活过,却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一起在娘胎相依为命十个月……甚至替代了她……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她平时不会刻意去想,如果不是傅竞尧,她此时也不会想到那么多。
苏渠抬头看他:“那么你……每天醒来看到的是我,会不会害怕?”
半夜醒来,看到跟死去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会不会分不清楚?
傅竞尧沉默了会儿:“在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时,当时是生气的。但那时候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好奇更多一点。”
“后来,知道苏云舒早就死了……我震惊之外,当时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很多人对于身边突然消失了的亲人,第一反应都是懵的,甚至没有太多的悲伤。直到过去很久,才发现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再也不会给你任何回应,你跟这个人的交集只有回忆。
这时候,痛感才会密密匝匝地浮现。也不是很痛,就是困在情绪里,变态似的希望那个人从阴间地府回来,再跟你说句告别的话。
傅竞尧对于苏云舒的死,虽然没有那种沉重痛感,可也实实在在地惋惜过。
男人低垂着脑袋,继续把玩苏渠的手指。把她的手指跟自己的一根根缠绕起来,像绞成麻花一样。
两个人都是瘦长手型,手指没什么肉,像他那样绞着,骨头紧贴骨头,有一点点疼。
“……但我知道,她不在了。而且我既然已经分辨出你们的不同,跟我一起睡的是谁,我很清楚。”
如果不是苏渠,他想他应该不会动心,跟苏云舒只会是普通的情人关系。
傅竞尧又问她:“你很介意我没有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