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淡然走到客厅中央,把拎着的礼盒放茶几上。
傅竞尧的礼盒也放上去。
他的气场强,苏达见即使是长辈,一家之主,看到他都忍不住站起来,在他面前显得拘谨。
“都是一家人,还拿什么礼物。”他摘下老花镜,努力摆出岳丈的架势,“坐吧。”
说着又看了看岳锦如,示意她在傅竞尧面前说话客气点。
岳锦如叫来女佣,让人去菜市场多买些菜,堆着笑邀请傅竞尧留下来吃午饭。
“前阵子云舒跟我吵架……这丫头脾气差,死都不肯服软,我们母女俩就杠在那里了。还以为她不认我们了……刚才说的都是气话,阿尧,你别在意。”
岳锦如亲自倒茶,但茶壶到苏渠面前时,茶壶就放下了。
“你的茶,还要我这个妈给你倒?”
苏渠皮笑肉不笑。
她不在意,淡淡道:“我不口渴。”把茶壶推远了一些。
岳锦如看她更不顺眼,但也不想大过年的给自己找气受。
岳锦如自己端起茶杯喝一口,压着唇角不想多话。
她知道苏渠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时候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苏达见只能自己上阵招待,开头先跟傅竞尧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废话,苏渠不想浪费时间,直接道:“这时候没外人,就直说了吧。”
“我听说,你的实验室被人举报,刚才我却看到你的学生给你送礼。这时候,你还收得下去?”
她不由觉得讽刺。
她的父亲,深信知识改变命运这句话,而改变了命运的人。他走到现在这个位置,明明应该教育出更多人才,却把着手上的那点权力,开始享受“朝贡”了?
刚才她数了一下,别墅里有无个佣人。
之前她在苏家的时候,只有一个。
足足多了四个。
可别小看这多出来的四个佣人。在寸土寸金的北城,佣人的工资也很高。
苏达见是高校的教授,岳锦如是商人,可去年她还负债累累,这就潇洒地过达官贵人的生活了?
还是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丝毫不知收敛?
苏渠不回来,都不知道他们到了这个程度。
对着严肃的女儿,苏达见的唇角抽了抽,岳锦如却不干了。她扬声道:“你这是什么语气,这是对爸妈说话的态度吗!”
“呵,你不就以为自己嫁了高门,嫌弃我们不配做你的父母了吗?可再怎么样,我还是你妈,你这辈子都改变不了!”
岳锦如一旦张口,就止不住,涛涛不绝骂了一顿。
“……家里的事情你不管,听到一点风声就跑来质问,怎么,怕我们影响你,拖你的后腿?”
苏达见扯老婆的衣服,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让她压压火。
傅竞尧在呢。
岳锦如已经过了担惊受怕的时候,他们找到了别的靠山,跟傅竞尧客气已经算是给傅家面子。
苏渠看了眼趾高气扬的岳锦如,再看向苏达见:“爸,我回来不是跟你们吵架。我也不想没事找事。不过妈有一句还真说对了。”
她讽刺的笑,不介意岳锦如嘲弄的看向她。
“我毕竟姓苏,就像你们说的,这一辈子都改变不了。苏家出事,我在傅家就被人戳脊梁骨。既然是改变不了了,苏家有事,我总得听个好坏,让我心里也有点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