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渠以回娘家探亲的名义,与傅竞尧一起回苏宅。
因为事先没有打电话,两个人去得突然,到苏宅的时候,正巧看到几个年轻人拎着东西进门。
苏渠看那几个人有点眼熟,喃喃道:“那好像是我爸的学生……”
学生给老师送礼,说起来不应该,但又是理所应当的事。
苏渠的手指缓缓敲着门把手,没有立即下车。
“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他都不避着点儿吗?看来他是真解决了事?”
可是,既然有人敢举报,就是不忌讳傅家……事情如果这么轻易解决,就不会闹起来了。
苏渠想不通。
这事儿盘桓在她的心头几天了。当时傅丞说没有闹出大事,大家都只是猜测,可能是南宫家的那件事引起的,是给她的警告,可他也没说清楚之后的情况。
苏渠没有主动找苏达见或是岳锦如了解情况。
在她跟苏家闹翻,几乎断绝关系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主动去找他们。
苏达见却不像去年缺钱填窟窿那样求着她想办法,连一点儿消息都没传到她的耳朵里。
也没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显然是有人在压消息的。
苏渠问过傅竞尧,他说他什么都没做。
苏渠跟那边的关系不好,他也没必要上赶着让那几个吸血虫叮着。
“现在情况不明了,那些人还在你爸爸的手下做事,还要等着他通过论文。他们还是通人情世故的,就是不知道你爸爸会不会收下了。”
这时候,苏达见如果什么都没拿,原样还给他们,那还能说一句他清廉。
要是这时候他都不避讳收礼,连学生那点小东西都贪,那就是拎不清了。
傅竞尧道:“再等一会儿,等他们出来看看,我们再进去。”
苏渠同意。
两人继续窝在车里观望。
没过多久,那几个学生就出来了。
手里是空的。
苏渠原本还抱有一丝期望,这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
她拉长了脸,但还是忍耐了会儿,等那些人都离开才下车。
说来也可笑,苏家的女儿,进自己家别墅大门,还得按门铃等里面应声。
苏渠耐着性子站在门口,心里数着时间,再多一秒,她都能把门给踹烂了。
好在里头的人以为又是上门来送礼的客人,佣人很快就来开门。
佣人是新换的,苏渠没见过,佣人也没见过她,看着是年轻人就以为又是主人家的学生,把人招待进去。
但苏渠那傲然挺直的腰背,睥睨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探望恩师的,更不要说她身边的男人。
一身贵气,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贵客都要矜贵。
苏渠不理会佣人的打量,不等佣人带路,径直进入屋子里。
苏达见戴着老花镜,正在看什么东西。而岳锦如娇贵地抚着耳朵上的翡翠侧头,正叮嘱抱着礼盒的佣人小心点,别摔了。
苏渠看着那堆叠地高高的礼盒,都看不见人脸了。
“等一下,我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苏渠似笑非笑地站在门口,“看看是不是比我的要好。”
她一出声,岳锦如跟苏达见都看过来。
岳锦如立即皱起眉毛,丝毫没有看到女儿的欢喜,但见一旁佣人正无所适从地看着,很快又收起嫌弃,招呼佣人把东西都送去库房。
把人打发走,她看向苏渠:“哟,大过年的,你还知道礼仪,来做样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