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鞋都没穿就直往楼下奔。
“苏渠!苏渠!”他直冲大门口,浑然没察觉天空正下着雪。
听到声音的苏渠从厨房出来,愣愣看着站在雪地里的男人。
光着脚,光着上半身,就只是穿了一条睡裤。
雪落在他的肩膀,化了,变成水滴滑下。
他还在往外走,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堆了积雪的路面上全是他的脚印。
苏渠抿了抿嘴唇,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叫他回来。
傅竞尧也许是察觉到了寒意,也许是察觉到了来自身后的目光,一个转身看到站在灯光处的女人,脚步顿住,傻呼呼地看着她。
更多的雪落在他的头上,肩窝里。
苏渠微微蹙眉,终于开口:“你不冷吗?”
傅竞尧拧着两条浓眉进来,看着她:“醒了怎么不出声的,我到处找你。”
苏渠的回答轻淡:“我看你睡着,就没叫醒你。”
说着,转身。
傅竞尧不知怎么的,明明她就在眼前,门也被他关上了,可那一瞬好像怕她变成水蒸气消失,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
“不许乱跑了。”
他灼热滚烫的气息就在她的脖子边,这里是苏渠的痒痒区,以往只要他在这个地方说话吹气,她都忍不住缩起脖子。
可是现在,苏渠只是将脖子往另一侧伸长,避开他的唇。
“我没有乱走,只是饿了找点东西吃。”从腰间扒开他的手,往厨房去。
冰箱里有很多吃的,可能是物业管家每三天一次的食材补充。苏渠没想太多,只是想快点填补她空空的肚子。
傅竞尧从她身后将她拽离冰箱:“你回房间去,我煮给你吃。”
他从里面拿了最快捷也比较容易消化的鱼泡小馄饨。
苏渠没意见,转头就走。
只是转身时,看见他光着的脚丫子,提醒他:“穿双鞋吧。”
如果是以前,苏渠会热心地把拖鞋拿来,在他穿鞋的时候吐槽他少爷,但现在,提醒一句都算她好心了。
苏渠回到房间,看见挂着吊瓶的竖杆,拎起杆子放到角落。
缩回暖烘烘的被窝里。
一会儿,傅竞尧就端着小馄饨上来了。
薄薄的馄饨皮,像是小金鱼一样浮在水面上。
男人把葱切得很细,撒了虾皮,紫菜,蛋皮,很典型的江南式做法。
很用心了。
苏渠很快就吃完,暖乎乎的馄饨下肚,嘴唇还粘着薄薄的汤水。她抿了抿唇瓣,手指捏着勺在空碗里捣鼓,低声开口:“这是最后一次了。”
“嗯?”傅竞尧不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最后一次?
苏渠拿着空碗下床,兀自往楼下走,傅竞尧过来接她的碗,她没给,去厨房把锅碗都洗干净了才上楼。
就只是这点简单的活儿,都累得她出虚汗。
但她还是给煮了一壶热水,装在保温杯拿上楼。
她把保温杯放在床头柜,躺回床上,从药盒掏出药,等开水凉。
傅竞尧沉默地看着她的独立,薄唇抿紧了。
她说的最后一次,是最后一次接受他的照顾。
“我就这么不可饶恕吗?”男人还是发了火,看不惯她这样拒他千里之外。
是他没有去找她吗?
是她自己躲着不见人,差点冻死在外头。
是他不让他回家吗?
不管是苏园,傅家老宅,还是花涧月,哪扇大门不给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