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题题在距离那身影三步远的时候停下来。
“傅竞尧,是你太闲,还是这几只羊缺你那一口草料?”
男人蹲在草坪上,闻言侧头看她一眼,缓慢起身边拍干净手上的草屑。
身后有休息椅,他倒退几步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在手背敲几下抖出一根烟,他捏着烟递过去。
殷题题居高临下,睨着那懒散坐着的男人,瞥了眼他手里的烟:“我看起来像是会抽烟的?”
傅竞尧扫了眼她的手指没作声。
殷题题一把拿过烟咬在唇间,顺手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点燃。
火星子像是星星闪烁几下,殷题题吐出一口薄雾,微眯眼打量烟:“有钱人就是不一样,烟的味道都是甜的。”
傅竞尧嗤笑,淡淡看着前方。
“只要你开口,陆望可以送你一卡车这样的烟。”
“他没你的眼力。”殷题题以前执行任务,整夜整夜地熬,精神高度紧绷。抽烟可以缓解她的焦虑。
恍然想起来,她已经快三年没碰烟了。
眺望远方移动的白影,她淡声问:“怎么看出来的?”
“你拿笔的动作。”
傅竞尧偶然见过殷题题拿笔的姿势。那时她斜倚着桌面,在等人。
食指与中指的第二节夹着笔,无名指稍稍翘起,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腿侧。
那是抽烟的人经常性夹烟等人的姿势。
殷题题垂眸看了眼的自己手指,莞尔一笑。
傅竞尧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漫不经心,倒是个十分心细的,不经意的一瞥就把别人看到底了。
她在他的旁边坐下来,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十几米远就是苏园。
殷题题嘬了一口烟:“你在这儿保护她吗?”
她的声音有几分嘲讽,偏头觑他的眼神也是嘲弄的。
“这是北城最安全的小区,你守在这里就没意思了。”
傅竞尧的唇线紧抿着,呼吸都沉了下来。
殷题题瞧他生气,不以为意,淡声道:“苏渠小时候的事情,你应该都了解过了。”
傅竞尧没有说话,殷题题继续说:“她那个人,习惯了独自解决问题,很少求助。宁愿满身伤……可能独自躲在某个地方就默默死去了。”
“你既给不了她惊喜,就别让她有希望。会害死她的。”
殷题题话本就不多,说完就起身。
烟头丢在地上,她一脚踩过去,烟光熄灭,无声无息,仿佛不曾亮起过。
傅竞尧继续坐着。
小山羊缓缓走过来蹭他的小腿,咩咩叫撒娇,男人只是垂眸看一眼,没动一下。
这几天晚上,他每天都来这里看着苏园的方向,但一直没有让苏渠发现。
是什么心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看着天黑了,就来了。
有时候正跟朋友们吃饭,一看天黑,人就自动起身了。
来小区一坐,坐半个晚上,看到屋子里的灯灭了,他才离开。
南宫家出事,在北城没掀起多大浪花,只有部分受害人家庭接受媒体采访,控诉南宫兄弟的霸道跟残忍。这些社会新闻还不如三线明星的绯闻声量大。
在傅家,也没有人知道发生在苏渠身上的事。
她真的做到了,不牵扯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