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渠像是到了海里,有人在教她游泳,让她像青蛙那样撑腿。
又像是被人捞到了船上,船晃晃悠悠,无数的流星落下来,落在她的眼睛里,又好像下雨了,雨水滴落在她的下巴。
她想擦一下,又害怕掉到海里,只能拼命地抱住身上的浮木。
“别走……别走……”她沙哑地叫唤着,口渴,又热,看到眼前的水就要滴落下来,她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船摇晃得更激烈,好累,有点疼……又开始觉得这艘船真好,这都没散架。
不知过了多久,苏渠以为终于靠岸安全了,沉沉地闭上眼睛,好累啊……
……
鸟啾啾叫唤,苏渠还没睁开眼,唇角就挽起一丝笑容。
呢喃唤了一声:“奶奶……”
男人撑着手臂,正居高临下地看她。一声奶奶,将男人唇角还未定型的笑僵住。
她在叫谁?
苏渠睡得舒服,翻了个身,下一秒猛地睁开眼。
好疼,身体像是被拆了解构过,又给重新组装起来,又痛又僵硬。
尤其是下面……她试着动了动腿,清晰的痛感让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昨夜的一切迅速在脑中归笼,她猛地侧身,看到正附身凝视她的男人。
“傅竞尧,怎么……”她眨了眨眼睛,“怎么是你?”
傅竞尧依旧保持着那姿势,将她困在他的胸口与床垫之间。
她起不来,也逃不了,只能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孔。
“你觉得应该是谁?”男人的声线带着丝沙哑,又有些凉淡。
苏渠盯着那张俊脸,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甚至有点庆幸。
她还以为会被那瘌蛤蟆捡回去……幸好是傅竞尧。
老熟人也没必要遮遮掩掩,苏渠实话实说:“当然是那瘌蛤蟆。那浑蛋,竟然在我的酒里面……”
她恨的牙痒,傅竞尧看她的反应愣了愣。
以为她会装腔作势哭一下,这么快就接受现实?
这似乎不符合久别重聚的剧本。
苏渠又道:“后面追着我的那辆车,是你?”
傅竞尧给她一个“不然呢”的眼神。
她跟阿宽离开后,他的脑子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在说,是苏云舒自己选的路,她自己作死,他不会再管她;另一个声音在说,苏云舒只能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理智脱缰,在他决定把苏云舒带走时,阿宽却大声嚷嚷着跑回大厅。
他捂着脑袋,血从他的指缝流淌而下,气急败坏地骂苏云舒跑了。
那一瞬,傅竞尧没有看热闹的兴奋,却笑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早知道那女人不会乖乖地认赌服输。
可阿宽又指挥人,把苏云舒抓回来,邪气地说苏云舒跑不远,说不定还会求着回来。
傅竞尧在这烂泥一样的圈子里混,又怎么会不知道那句话意味着什么意思?
他趁着混乱离开农庄,一路找出去。
看到她跌跌撞撞地跑,竟然有一丝心疼。
如果她乖乖地在他的身边,至于吃这苦头吗?
男人正回想时,苏渠用力推了他一把。
傅竞尧猝不及防,被她推得往后晃了下,她趁机抓起被子把自己捂得严实,气愤指控道:“要不是你追我,我也不会吓得去滚斜坡!”
幸好斜坡铺的是草地,她没受什么伤,但也挺疼的。
这时候,她已经分不清是滚下斜坡疼,还是跟他体验过奥妙后更疼。
她现在只想控诉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