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竞毅看了看,将毛毯铺得更整齐平整。
苏云舒抿着唇角,看他修长的手指在毛毯上拉扯,垂下的两端长度完全一致,他才停手。
“刚才听大哥的司机说,医生嘱咐让你的腿保持温暖,不能受寒……大哥是从医院回来吗?”
苏云舒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药味,才有了这个猜测。
傅竞毅没说话,倒是司机开了口。
“先生的腿一到降温天气就会疼,昨夜腿疼发作,在医院待了一晚上。”
苏云舒点点头,盯着傅竞毅的腿看。
天气冷就疼的话,北城的冬季那么漫长……
她突然心疼起傅竞毅,一个人扛着那么多事,又要忍受腿疼之苦,难怪他几乎没有笑容。
比起傅竞毅,好像她那点儿事儿根本不算什么事儿。
苏云舒想东想西,手掌无意识地揉膝盖。
傅竞毅垂眸看了她的膝盖一眼:“看你摔了几次,腿没有摔伤?”
苏云舒摇摇头:“不知道。”
她没有掀开裤子看,但猜测就算没破皮,也肯定摔肿了,这会儿感觉到疼得厉害。
傅竞毅:“要送你去医院吗?”
苏云舒连忙摇头:“不用了。只是小事,休息一下就好。”
路面结冰,车技再好的司机,遇上这种天气都开得缓慢,而且还要集中精神不能分心。傅竞毅的司机守了他一晚上,这会儿跟他一样劳累,她哪里好意思再让人开回去。
可是她忘了,如果她是真正的苏云舒,是有钱人家培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哪怕知书达理、温柔可人,对待自己,跟对待一个司机,是有区别的。
而且苏云舒跟在傅竞尧身边那么多年,傅竞尧那张扬劲儿,就不是个会客气的主儿。苏云舒近墨者黑,哪会客气。最多看着对方是傅竞毅,看他继承人的几分威严,嘴上跟他客气几句罢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端庄淑女的苏云舒,是不会随意坐在地上生闷气的。
傅竞毅静静地看着苏云舒,苏云舒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也擦伤了?”
她摔了好几次,人都摔麻了,可能有一次磕到头了。
她看着傅竞毅抬起手指,指了指她的额头:“这里有个包。”
苏云舒马上摸他指着的地方,真有一个鼓包。
她嘶了一声,心里又把傅竞尧骂了几百遍。
要破相了。
早知道该出门看看黄历。
不,昨晚出门就该看黄历。
她郁闷地揉着额头,糟糕的是她还没想好怎么跟傅竞尧和好。
她也不确定傅竞尧气消了,会不会来哄她。
也许,在他发觉她所谓的越界后,他就不想把她留在身边了,就像他之前换过的无数个女人一样,扫到一边去了。
越想,情绪越低落。
她破坏了苏云舒苦心维持的一切。
而她还在岳锦如的面前信誓旦旦说,傅竞尧是喜欢她的。
岳锦如知道的话,一定又是一顿严厉批评,冷嘲热讽,骂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一想到这,苏云舒马上清醒过来。
她不能回苏家,不能让岳锦如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可是她能去哪儿?
住酒店吗?
她的大部分钱都在那家宠物医院上面,不能再随便花钱了。
苏云舒愁眉苦脸时,没发现傅竞毅一直在留意她变来变去的表情。
“大哥,我现在不能回苏家,麻烦你把我送去陆望的会所吧。”苏云舒想了半天,似乎只有那里可以去了。
再打扰陆望几天,陆望受不了就会去找傅竞尧的。
傅竞毅像是猜测到她的难处,静默了一会儿,他道:“你跟我一起回老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