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在城中最高处,让所有人瞧瞧,怯战失地之人到底是个什么下场
“是。”亲兵抓住那血淋淋的让人望之漱然的人头,旋即而去。
如此干脆决断,须臾间,几近镇守一方的守臣便丢了性命,真真让人惊惧到了极处,比起当年那位端坐于临汾堂上,虽说斩了打败而归的监军萧可晋,但言谈举止之间总能让人感到如沐春风,偏又让人敬慕的非常大帅完颜烈来,眼前这位当年立于阶下,血战而还,满脸阴沉的女真悍将,如今却是早已有了自己的一番风采比起完颜烈要狠,要干脆,待部下如兄弟,对敌手,如射狼,让人惊惧,却又满身的大奖气,让人甘愿效死,和完颜烈完全不同,又殊途同归,皆为女真不可多得之英雄豪杰“起来,王子美,十余年不见,你还是没变,这谨怕小心的劲儿,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脸上依旧笑容不断,这次说话却是让人听了暖心暖肺。忽软忽硬,变化万端,要不怎么上京传言,谁也看不透这完颜和尚的心思呢?前一刻还雷霆俱下,下一刻,却已云开雾散,骄阳似火。王秀胆子大吗?自小从军,身经百战,这胆魄哪里会小了,但这会儿却着实被吓得不轻,虚汗直冒,站起身来的时候,一个趔趄,险些栽倒,虽不忘道了一句,谢大人开恩,但心理面除了死里逃生的庆幸之外,就全剩下了惊惧,那笑眯眯的面容,在他眼中,也变得如同地狱修罗般的可怕了
那战战兢兢地坐下,那边完颜和尚是真的饿了,处置了完颜保忠,并未影响他的胃口,算起来,完颜保忠还算是他的堂弟,将兄弟的脑袋砍下来,若是在汉人地界,这却血药多大的勇气和狠毒的心肠?但对于女真人来说,尤其是完颜和尚来说,只能算是小事一桩,没必要介怀太多,朝中姓完颜的多了去了,或多或少都有些这样那样的亲戚关系,但争斗起来谁的手也不会软,这是女真人的习俗,打仗,争兵权,哪一次,完颜氏的血都不会流得少了,至亲兄弟,为了一个女人,也可能挥刀相向,更别提区区的一个完颜保忠了。
有些麻烦的是,完颜保忠的叔父那里,之后要给个交代,但也没多少麻烦,几匹良驹,四五个美人儿,再加坛汉人美酒的事儿,他完颜和尚拿得出来
挥手让亲兵都坐下,大口的吃着菜肴,间中灌着美酒,女真汉子,各个都是好酒量,淡红色的酒水顺着他们的嘴角,流淌在衣襟上,看上去就像血,透着粗豪而又残酷的爽快劲儿。。。。。
风卷残云,酒席狼藉,只片刻之后,完颜和尚一抹嘴巴,打了个饱嗝,舒服的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才转脸面向坐卧不安的王秀,笑容不减,满脸的肃容“王秀你可知罪?”
王秀此时心思早已转千回,也明白,自己之前的那番算计估摸着都将落了空出,5000女真精锐铁骑,那不是闹着玩儿的,他在金**中厮混也有些年了,只需看上一眼,便知道这5000人马,不是西京却薛军,便是太原府最精锐的护卫军所部这两只人马皆为金国精锐中的精锐,都曾常年在草原上,于马匪,鞋靶等部纠缠厮杀,金国汉军再是精锐,与这两只秉承女真先祖勇烈的人马比起来,也只能黯然失色。
有这五千人马在,又挟雷霆之势而来,便是他有了防备,也只能低头俯首,何况现在这般,被来了突然一击,生死也许只在人家一念之间了呢。
不敢有丝毫怠慢,扑通一声便已跪倒在地,完颜和尚的声名,加上之前毫不犹豫的杀了完颜保忠,这一番作为,让王秀再不敢存任何侥幸之心,嘶哑着嗓子老老实实的道:“末将知罪”“哦?”完颜和尚似笑非笑的道“你何罪之有啊?”“末将不该坐视临汾沦于敌手,更不该纵容完颜保忠,肆意妄为,末将存了私心,还请大人开恩。”值此之时,王秀也拼了,他在赌,听完颜和尚的口气,好像还有一线生机,若是遮遮掩掩,想着搪塞过去,远不如光明正大,直呈己过来的妥当,赌的便是这汾州汉军到底是他经营多年,一旦杀了他,便是完颜和尚能弹压的住,也必然士气全无,所以,完颜和尚有用他的地方显然,他赌对了,完颜和尚紧盯着他瞧了半响,那种阴森森的目光,王秀发誓,这一辈子他也不想再这么被瞅着第二回,而周遭那些完颜和尚的亲兵,也都下来了,跃跃欲试之间,大有完颜大人一声令下,再砍下一颗尊贵的脑袋的意思,当时王秀这冷汗就一撮接着一撮的出来了
半响过后,那位才把身子往椅子上依靠,终于露出了些许疲惫之色,二暖阁之中的气氛立时一松。
“好了,倒还有些胆子,起来,你是汉人不假,但这我完颜和尚这里,看的不是你是汉人还是女真人,只要能为我大金所用,只要你有真本事,就不需怕我,完颜保忠,身为监军,却故意阻你出兵,存心叵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有余辜所以我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