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氏离开重华宫的时候,安排了一小太监留在那儿暗自监视重华宫的一举一动,二来可以作为她和儿子之间的传信人,但今儿个早上收到小太监给的信息,险些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大福晋竟然敢自缢。
他让小太监留心若是乾清宫或者是翊坤宫出面,就立刻来通知她。
一上午她等得焦急,好在终于等到了她想要的信息,理清思绪,她独自一人来到了翊坤宫外,求见万岁爷。
“嫔妾给万岁爷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康熙也不愿意拐弯抹角,直接问道:“你说你有证据证明当初的惠妃不是病死,证据呢。”
卫氏低头垂眉,恭顺道:“当初大阿哥身边有一小太监名叫小路子,此人是敬嫔娘娘一早选中,送到大阿哥身边的内应。”
敬嫔原本紧绷的心突然放松,捂着腹部对康熙道:“万岁爷,臣妾是被冤枉的啊,小路子当年死于刺客的手下啊。卫常在不能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拿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硬说成是阴谋,安在臣妾的头上啊!”
康熙蹙眉:“你无凭无据说死去的太监,难不成他和惠妃的死有关联?”
“请您给嫔妾一些时间,嫔妾会向您证明,当年惠妃娘娘的死并不是身子衰弱而去。”卫氏再次叩首道。
康熙看了良久,薄唇轻吐:“允。”
“当年嫔妾因为每天晚上自己亲自带八阿哥,所以经常会起夜,刚开始总在深更半夜听见有猫叫,起初并没有当回事,直到连续一周后,嫔妾发现这猫真是奇怪,每三天都会在子时末的时间固定叫唤,每次叫唤的时间不超过五分钟,所以嫔妾逐渐还是留心,直到惠妃出事后,大阿哥住在慈宁宫,嫔妾见到了小路子偷偷摸摸进入正殿,才断定小路子是敬嫔娘娘留在大阿哥身边的内应,会将大阿哥一切的行踪都汇报给敬嫔。”
敬嫔听到此处,恶狠狠抬头瞪向卫氏:“你信口雌黄,本宫那时候怜惜大阿哥刚刚失去生母,又时常性子不稳定,这才找了小路子询问大阿哥每天的情况是否安好。”
又看向胤禔,眼中带泪道:“胤禔,你要相信母妃,母妃与你额娘情如姐妹,你额娘去了以后,更是在小佛堂供上了牌位,日日祭拜从未断过,这些你都是知道的。”
胤禔点点头,对着康熙道:“皇阿玛,儿臣也不信卫母妃所说的话。”
“呵,若是惠妃娘娘泉下有知,知道大阿哥你每天孝顺着杀母仇人,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您气得蹦上来。”卫氏讽刺道。
“你!你敢侮辱我额娘和母妃!”大阿哥目眦尽裂看向卫常在,手中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但,卫氏仿佛瞧不见大阿哥的举止行为,从带着的小包裹中拿出两块牌位,两块一模一样的牌位上,刻着先母叶赫那拉氏之位。子爱新觉罗-胤禔。
而两块牌位有许多划痕,每一条都是扭扭曲曲布满在牌位上,梁九功上前一看大吃一惊,回头望向康熙,在得到允诺后拿起两块牌位走到康熙身旁,轻声道:“万岁爷您看看。”
康熙摸着上面的痕迹,确实不像是近期的划痕,倒是有些年头了,两块划痕的木头也不是同一块,一块瞧着略新。
随后示意梁九功拿走,看着卫氏道:“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敬嫔娘娘的其中之一的秘密,小佛堂里头还有一扇隐蔽的房间,外表看着是供着惠妃娘娘,但在蒲团的下方有一块暗板,打开全是这些被划坏的牌位,万岁爷若是想辨别真假,只管让人一搜就可,顺便也可以仔细检查一下佛堂,那里可有惠妃娘娘的真正死因呢。”
敬嫔脸上出现慌乱,急忙道:“臣妾不是罪人,为何要让人搜查臣妾的小佛堂,还是你已经嫁祸好了本宫,这才喧宾夺主让人去搜查,好让本宫和胤禔彻底有了嫌隙?”
又跪爬两步靠近康熙道:“万岁爷,您莫要听这起子小人的话,她是在报复臣妾给她立规矩,她要置臣妾于死地啊!”
卫常在不急不忙,躬身道:“嫔妾此次前来确实有私心, 如敬嫔所说,这九年以来,我们母子像是活在地狱中,似那不能得到救赎的冤魂一般,同样是皇子,旁的阿哥们不说一堆奴仆围着伺候,但至少也没有人敢给皇子教训,而嫔妾的八阿哥从小要活得谨小慎微,学会察言观色,不然敬嫔就会折磨嫔妾,并让八阿哥在一旁看着!嫔妾对敬嫔确实恨之入骨,但!嫔妾拿自己的命发誓,所说之言句句属实,若是故意陷害栽赃,就让嫔妾的八阿哥不得善终。”
这话说得极其狠厉,就算是康熙并不喜爱八阿哥,但也觉得荒唐,哪里有亲生母亲诅咒自己的孩子,哪怕她的初衷只是想发誓。
康熙看着底下一个两个的,若不是欣妍在旁为自己顺气,自己恐怕都要被这些人气死。
“去!让慎刑司搜查重华宫,里里外外,一个地方都不许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