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叔侄欲要推动病床,可葛若霜就在突然之间,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控制,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手指痉挛般地扭曲着,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却又无力触及。
紧接着,葛若霜在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后,就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嗽起来,脸色也因此变成了猪肝色,下一秒后呕吐物不受控制地从她口中涌出,先是清澈的胃液,紧接着是尚未消化的食物残渣,带着一股刺鼻的酸臭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吓得惊慌失措了。
“不好了,病人貌似不行了!”
江观宗大喊一声,他紧张地盯着葛若霜看,按照他的经验来看,病人之所以病情加重,基本就是因为错过了最佳的黄金救治时间。
“病人出现了急性心肌梗死,早早地就错过了最佳的溶栓时间,现在她体内的三支冠状动脉血管中已经全部堵塞,心肌缺血情况也就更加严重了。”
“只要再延迟半分钟以上,或许就会救不活了!”
江观宗的话,令一众实习生以及严元焜和严振峰都羞愧的无地自容,他都诊断出葛若霜是得了急性心肌梗死,那么真实的情况就百分百是真的了。
要数最慌乱的人,当属是严元焜无疑了,要是葛若霜出事了,那么他可是要承担起最大的责任,轻者处分重则免职。
听闻葛若霜不仅是位女警,所在的葛家在省城里是大有来头,要是葛家真计较起来的话,严元焜是绝对承受不起其怒火的。
“江书记,这都怪我医术不佳,加上在与林小旭探讨病人病情时,拖延了时间,从而令病人加重,这事我得要深刻反省。”
“现在留给我们救治病人的时间仅仅只剩半分钟,这点时间都还不够赶去检查室的,我刚才见林小旭拍着胸脯,振振有词地说只要他出马,肯定可以治好病人的急性心肌梗死。”
“依我看,不如就放胆一搏吧,让林小旭出手救治病人,更何况林小旭的医术已经得到了宇凡的认可,就连病人在清醒时都曾经说过,要把救治权交到林小旭手中。”
严元焜是一个狡猾之人,他刚才为了跟林小旭怄气,已经错过了救治葛若霜的最佳时机,现在他只能是把更多的人给拉下水来,以减轻他的责任。
林小旭要是真救不回葛若霜的命,那么就凭借着严元焜的三寸不烂之舌,就可以把大部分脏水往江宇凡和死者身上泼,到时候江观宗就没有办法置身事外了。
严元焜这步棋下的实在是高,但江观宗也不是一个吃素的,早就猜出了严元焜的真实意图,但面对病人马上就要咽气了,他现在也不是跟严元焜计较的时候。
“你……”江观宗看向林小旭,可是完整的话都还没有说完,林小旭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来医治葛若霜。”
在林小旭说完后,吴莹莹就第一个冲了上来,仔细地清理干净了葛若霜的呕吐物,她动作迅速且娴熟,看来平时是没少练习相关课程。
林小旭眼里多了些异样,不过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再让他浪费下去了,他再次拿出针囊,拿起了旁边柜子上一瓶酒精用以简单消毒后,就开始了与死神赛跑。
他手中的银针,细长如丝,准确地刺入葛若霜心脏附近处的各个穴道,随着数根银针入体,在人肉眼看不到之处,一屡屡真气通过银针渗入她体内。
众人连眼睛都不敢眨,他们不仅是惊奇林小旭才年纪轻轻的就已经习得一手高超针灸手法,更是惊愕刺入葛若霜心脏附近处的银针,居然透过肌肤正在散发着淡淡光芒,看着就好像有一条游龙在她的经络中穿梭一般!
真气犹如小型炮弹,震碎了葛若霜体内的已经被完全堵塞住的三支冠状动脉血管里的瘀血,并且凭借强大的修复能力,复原了大部分的坏死心肌。
外人看林小旭是如有神助,表现得轻轻松松,但其实只有他知道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多艰难?
心脏乃是人体中最关键的器官,一旦发生不慎,那么整条鲜活的生命就会立即死去,所以林小旭全程都在耗费大量的真气来开启透视神瞳,整个过程都在全副精神高度集中,丝毫不敢出小差。
随着真气不断地输入到葛若霜身体里,林小旭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丹田里的真气越来越少,人自然就会发虚。
如果有人细心一点的话,就可以发现林小旭的双腿正在微微发抖着。
众人都在屏气敛息,丝毫不敢发出声响,以免影响到林小旭。
但严振峰这个显眼包却不当回事,他一直以来都是瞧不起林小旭的,认为其所学的中医银针,不过就是糟粕罢了。
在西医面前,中医就是一个落后五百年的历史产物。
严振峰轻轻地冷嗤了一声:
“可真够儿戏的,我一个学西医的都知道人体的穴道,是深藏在皮肤表面之下,比细沙还要小,他瞪大眼睛就拿着几根银针,使劲地往病人心脏处扎,扎中的几率应该跟中彩票是差不多的吧。”
可能是病房里过于安静的原因,所以严振峰刚才那几句话,虽然声量很低,但依然被不少人给听了去。
江宇凡面露不悦,他虽然没有学过中医,但也知道无论是在心脏上做手术还是扎针,这都是一件风险很高的事情。
葛若霜尽管还没有苏醒过来,但她胸口的呼吸起伏较为明显,这就证明了林小旭的施针是在安全范围内的。
江观宗更是直接开口道:
“你不是心血管内科的副主任吗,无论是病人的先天性心脏病,还是急性心肌梗死,这都是在你的专业范畴内,刚才怎么在病人危急时,你怎么不主动站出来救治,该不会是害怕背上责任吧?”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令严振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火焰灼烧,脸色瞬间涨得通红,羞愧得几乎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他顿时闭上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