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在口中流淌,秦刚脸上的肌肉明显抽动了好几下,他先是愕然不已,再是欣喜若狂。
“你?这酒?竟如此好喝!”
这酒,确实是好喝!
它滑过舌尖,温暖而淳厚,仿佛一条丝绸在口腔中轻轻滑过。
它带来的不仅是味觉的享受,更像是有着一种心灵上的抚慰。
喝下这杯酒,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柔和起来,所有的忧愁和烦恼都被遗忘在脑后,整个人变得快乐无比,年轻了好几岁。
宋倾心有句话形容确实是到位,此酒实在是极品,说是只应天上有都不为过,秦刚已经完全被折服了。
这到底到了哪种境界,才能酿出这等级别的美酒?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事情,秦刚感到羞愧难当,他扬起手掌就往自个儿脸上扇了过去。
“秦师傅,你这是为何?”林小旭反应极快地拦下了秦刚的手掌。
秦刚此时看着就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他用着懊丧的语气说道:
“林先生,你乃是酿酒大师,而我却有眼不识泰山,几次三番地冲撞了你,我只能是自掴一巴掌来赔罪。”
“我酿出来的酒,在林先生面前确实是被反衬的就跟猫尿一样难喝,我才是口出狂言的那个人,我这次是心悦诚服了!”
“我输了这场比试,从此我一定会遵守承诺,无条件地配合宋厂长以及林先生的工作,并且做到对两位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跟随秦刚的其他酿酒师傅以及两名新职员,在愣了愣后,也纷纷附和道:
“我们跟秦师傅一样,在以后的日子里都以宋厂长和林先生唯命是从,忠心不二!”
林小旭嘴角噙着笑意,心里想着真是不枉费自己呆在这个又闷又热的酿酒区,跟这群糙汉子整整周旋了有大半天时间,终于都收服了秦刚这匹野马。
这就相当于宋倾心已经把大半个宋家酒厂都给接管住了,剩下的牛鬼蛇神,威胁并不怎么大。
宋倾心美眸流露出溢彩,原来林小旭执意要跟秦刚比试,期间还数次恶意激怒对方,就是为了用酿酒一事的反差,来狠狠地挫其锐气,灭其气焰,从而达到将其为己所用的效果。
这无疑比用利益好处来拉拢,又或者职位打压来得更行之有效,特别是忠诚这一块,真是千金难买啊!
宋倾心媚眼如丝偷望着林小旭,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他本领神通广大,总能出人意表巧妙地化开矛盾。
关键林小旭才不到二十五岁啊。
林小旭没有沉浸在秦刚等人的吹嘘夸赞之中,他脸色凝重,对着秦刚正色道:
“秦师傅,你觉得我酿的酒质量如何?”
秦刚不假思索,直接脱口而出道:
“林先生所酿之酒质量堪称是极品,以我的见识来看,简直就是比市面上流通的那些顶级白酒品牌,还要好上一个等级不止,不过嘛……”
在稍作犹豫后,秦刚选择继续说下去:
“质量虽好,可还是有着一个更大的弊端。”
“那就是并不是质量好、口感好,就能够在市场上大杀四方的。
因为现在的消费者,更多的是看品牌是否响亮,因为他们出来应酬、或者送礼同样也是需要面子,小牌子或杂牌人家根本不会考虑。
如果林先生所酿之酒,贴上了宋家酒厂出品的标签,我估计一斤的售价,大概是在卖一百左右。
反之,要是贴上了品牌,就算是一斤卖到五百块钱,应该都是供不应求的吧。”
林小旭和宋倾心不由得各自对视了一眼。
从秦刚的所说之话就能够推断得出来,他作为酿酒师其实也曾有思考过市场方面的走势问题,可见他对宋家酒厂以及太白酒,真的很上心。
林小旭冷哼一声:
“我到宋家酒厂里来,首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宋厂长顺利完成对赌协议,其次就是令自己扬名立万。
我所酿之酒,必然会贴上宋家酒厂出品的标签,我这酒绝对不会只卖一百一斤,我要卖到一千一斤!
以后定位高端,完全放弃中下游市场,我要让达官显贵,富商大贾都巴巴地排着队求着我酿的酒。”
林小旭这番话实在是过于霸气豪放了,让秦刚等人是大吃一惊。
市面上的白酒,基本上每瓶容量就是在一斤左右。
这一千块钱听着并不是大额钱财,可就别说什么达官显贵、富商大贾了,哪怕是普通消费者,他们都不是傻子白痴。
想要从他们的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钱来购买一瓶普通酒厂出品的白酒,只能说林小旭这个目标定得实在是太高了。
要知道在整个广丰市里,唯一能够定价在八百一瓶的本土白酒品牌,就是舒家酒厂出品的玉皇酒了。
玉皇酒被称之为广丰第一名酒,它的成功是多维度的。
首先在口感上,就已经接近无可挑剔了。
其次就是在品牌营销和档次程度上,都做得足够的响亮,令消费者感到倍有面子。
而且玉皇酒身后站立的还是本市第一豪门舒家,单是拎出人脉这一项来说,就能够让众多本土品牌望尘莫及了。
这些年来,舒家的玉皇酒,差不多能够占据本市白酒市场的半壁江山。
要不是秦刚等人已经归顺了林小旭,才不会说他把目标定得实在是太高,而是会骂他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和痴心妄想了!
秦刚等人也不想当面去落林小旭的面子,就且当他是年少气盛,一时自视甚高吧。
等林小旭和宋倾心真正涉足白酒市场,现实自然会教他们做人的了。
秦刚突然感到胸口闷闷的,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般难受,他正感到奇怪,可就在这时肚子又传来了一阵阵滚烫的不好感觉,他脸色变得煞白,不受控制地就蹲了下去。
“秦师傅,你这算怎么了?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
距离秦刚最近的江升,是第一个注意到他不对劲的人。
秦刚咬牙摇头,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桌子上的酒碗。
众人看着秦刚脸上表现得如此痛苦,又是指着林小旭的酒碗,他们就潜意识地认为是林小旭所酿之酒有大问题,把秦刚给害得身体不适。
“林小旭,你往酒里添了些什么鬼东西,秦师傅喝了后都差不多丢了半条命?”
酿酒的人,脾气基本都是很暴躁的。
他们把林小旭给圈圈围住,个个都摆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好像林小旭不给一个合理说法,就把小命留下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