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厚泽是又渴又饿,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泛着一层油光,身上所穿的名牌西装也变得就跟老太太脸上的皮肤一样,干巴皱皱的。
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得犹如丧家之犬。
在昨晚之前,徐厚泽的身份还是高高在上的金昌县第一阔少,现在才过了一晚的时间,他已经沦落成了被警方全程通缉,人人喊打过街老鼠般的存在了。
徐厚泽时刻记得父亲徐怀德所交代的那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够安全离开金昌县,投靠广丰市里的亲姐姐舒南意,那么就总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至于成为通缉犯一事?
这对于徐厚泽而言问题也不大。
徐厚泽会再次联系在六年前为自己换脸的神秘人,到时候再换一张新的脸,套上一个全新的身份,那么所有难题就能够迎刃而解了!
不过这一切前提,得要是能够安全离开金昌县城!
徐厚泽已经从一个秘密渠道里,联系到一辆长期往来金昌广丰的私家顺风车,双方约定好在今天晚上八点钟就在郊外接头。
等待总是漫长的,徐厚泽望穿秋水,天色逐渐暗淡了下来,时间终于都来到了晚上的八点钟。
远处缓缓驶来了一辆红色吉利,对着草丛堆方向猛打着闪光灯,那是与徐厚泽之间约定好的特殊暗号。
徐厚泽一脸狂喜,快速从草丛堆里跑出,来到了吉利车,伸出手去敲了敲主驾驶位的车窗。
待司机降下车窗后,徐厚泽急忙问道:“你这趟车是去省城的吧,钱不是问题,只要你能够载我去。”
司机在看了看几眼灰头土脸的徐厚泽后,才摇着头回答:
“我这趟车不是去省城的,而是到广丰市里去的,看来你不是我的那位客人。”
徐厚泽听罢,心头当即跃上了一股喜悦,现在可是到了生死危急关头,他必须要慎之又慎,一个小小的试探是在所难免的。
徐厚泽拿出手机,把聊天记录亮给司机看,笑道:
“刚才都怪我一时心急,把广丰说成了省城,其实你的客户还真的就是我。”
“废话不要多说了,马上载我到广丰市去。”
司机在“哦”了一声后,就点着头道:
“好的,载谁都是载,只要谈好了价钱,就立即出发,一口价三千块钱,走不走?”
要是走高速的话,从金昌县到广丰市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多一点的路程,这个一口价三千块钱绝对是把徐厚泽当成冤大头来宰了。
但徐厚泽由于急着跑路,哪里还顾得上自己有没有被宰啊,他头一矮就钻入了后车厢里,忙道:
“三千就三千!我可是急着到广丰市谈一个上亿的大项目,只要你顺利送我到广丰市,我再多加一倍价钱都行。”
司机微微嗤笑,他也就不磨叽了,立即把车子倒后,往来的方向开回去。
徐厚泽眉头一皱,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还开回去了呢,往那边的国道口一走,不就是直接上高速了嘛?”
司机语气淡淡地道:
“你这就有所不知了吧,现在金昌所有的国道路口都被警察给封住了,查得很严。”
“我这车子曾经因为私下拉客而被扣留过,我不想再被这些警察盘查了,所以我就选择了一条没有什么人走的道路,虽然是颠簸了些,但我可以保证那里没有警察守着。”
听着司机如此说来,徐厚泽这才松了一口气。
既然对方跟自己一样,都那么害怕警察,相信肯定会顺顺利利到达广丰市的。
徐厚泽不仅是饥渴难耐,同时还心力交瘁,他双手抱胸,把身体蜷缩成了一团紧紧地挨在了车窗处,目光懒散地望向车窗外。
不多时,徐厚泽就慢慢地闭上了双眼,睡着了过去。
在恍惚间,徐厚泽仿佛听见了那司机在与人交谈,他警惕心大起,立即惊醒过来。
“豹爷,你要找的人我已经送过来了,你看那二十万?”
一辆红色吉利停在了一处破旧的空置屋前,司机把头从车窗探出去,对着被一众跟班簇拥而来的陈豹说道。
徐厚泽反应极快,他内心知道自己这是被司机给卖了,双手推开车门,一溜烟就从车里滚了下来,往街边方向跑去。
可什么都晚了,徐厚泽这是插翅难飞了!
就在徐厚泽滚下车之际,任磊就带着十几个小弟,一脸奸笑地围了上来。
徐厚泽心想这下可要完蛋了!
但最令徐厚泽好奇的还当属是,他明明记得丧坤在昨晚行动前,就已经亲自带了七八十号人,去偷袭了陈豹和任磊。
陈豹和任磊应该是双手双腿尽断,内脏破损出血,就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才对的。
现在看着这两人怎么就跟没事人一样?
徐厚泽咬牙切齿地怒道:“任磊、陈豹,你们到底想要感谢什么?我好心劝你们一句,做事前可要考虑清楚了,知道我是徐家大少爷吗!”
任磊先是跟陈豹对视一眼后,才笑嘻嘻地回答:
“徐少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呢!不过可惜了,我劝你还是看清楚当下时势吧,你徐厚泽的身份早就从徐家大少爷变成了通缉犯,就连你老爹徐怀德都被葛若霜给抓了!”
“警方现在把金昌这座小县城都差点给掀翻了过来,为的就是抓拿你这个通缉犯,而我和豹爷则是对外悬赏二十万,发送所有人去寻找你,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只需把你带到这里来,那么就能够得到二十万了!”
“这不,才过去了大半天,就有人把你送了过来。”
“我觉得啊,这件事情之所以如此顺利,不仅是因为赏金的问题,更多的还是你以前除了好事不干外,其它是啥都干,招人厌犯众憎,整座县城的人都巴不得你落在我和豹爷手里面呢!”
话落,任磊扭头吩咐一个跟班,丢给了那吉利车主一个装满现金的黑色公文包,那司机高兴得都要笑歪了嘴,立即开着车子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