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墨远拉着方北凝的手腕,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的婚约,与你无碍。”
无碍?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当第三者吗?
方北凝气极反笑,她回望着翟墨远清俊的脸庞,讥讽道:“怎么,想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不是。”翟墨远轻声解释,“我的婚约,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婚姻。”
这倒奇了。
方北凝下意识问:“为什么?”
“因为……”
翟墨远的思绪一下子飘回很久以前。
第一次见到宫凝,他六岁,她刚出生。
是的,与他有婚约的女孩,是宫家的女儿,宫凝。
那天,阳光正好。
刚出生的小宫凝在襁褓里吐着泡泡,不似旁的婴孩刚出生皱皱巴巴很丑,她白白嫩嫩的,面团捏成一般,小嘴嫣红嫣红的,眼睛很大很清澈,宛如蓄了一汪春水似的,他一见,心底便生出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欢喜。
小小的他给小小的她洗过澡,洗过衣服,换过尿片,喂过奶,扶着她学走路,教她说话,教她,喊墨远哥哥……
他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得更加粉雕玉琢。
后来……
“后来,她在三岁那年,被一个疯女人掳走。”
“然后,那个疯女人死了,她也失踪了。”
十六年音讯全无,在众人的心里,她已经是个死人。
气氛有些沉闷。
方北凝抿着唇,没想到所谓的婚约,居然还是娃娃亲。
此刻的翟墨远,浑身散发的那股落寞,与平日里的意气风发完全不同,可以想见,那个所谓已经是死人的宫凝,在他心中占据多重要的地位。
“如果她还在,你会追求我吗?”
此话一出,不仅翟墨远愣了一下,方北凝也愣了愣。
她没想问的。
完全下意识的。
翟墨远抿着唇瓣,沉默片刻,“不会。”
他说。
不会。
如果宫凝还在,他不会追求她。
倒是诚实。
“我的心很小,容不下太多人。”翟墨远侧着头,俊美的脸庞布满郑重与认真,“你是第二个,我一见便很欢喜的女孩,只要你还在,我的心,便容不下别人。”
“如果你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恐怕要当一辈子光棍了,你忍心吗?”
说出这些话,翟墨远觉得轻松很多,原来表白,并非那么困难。
明明很沉重很严肃的气氛,因他这几句话,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方北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心底却有些乱乱的,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
滴——滴——
车后面的鸣笛声一声赛过一声,他们在路道中间停滞了半个多小时了。
翟墨远重新启动车子。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他说:“你还小,慢慢考虑。”
方北凝:“……”
她还小?宫凝一出生就被他给定下了,还敢说她小?真好意思。
“假如有一天,宫凝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方北凝只是开玩笑地问,没想到,在不久的将来,会一语成谶。
“我拒绝回答假设性问题。”翟墨远勾着唇浅笑,四两拨千斤地推开这个问题。
方北凝:“……”
明明不久前,他还回答了一个假设性问题。
车子停在一家高档西餐厅门口。
下车后,翟墨远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身。
方北凝身体本能地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他。
“你应该试着接受我,我这么帅,这么有钱,嫁给我一点儿也不吃亏。”
没见过这么自夸的,真好意思说出口。
方北凝瘪瘪嘴,不过她也不再挣扎,或许是……那个‘有钱’二字打动了她。
两人就这么半推半就,走进西餐厅。
这一顿饭,翟墨远比以前更加殷勤,服侍得方北凝有些飘飘然。
说到底,她骨子里也不过是个女人,一个女人该有的被爱的需求,她也有。
只是前世惨痛的教训,如同一张巨大的网,牢牢罩住她,她心里有些的挣扎与抗拒。
从西餐厅出来,已经华灯初上。
一阵夜风袭来,撩起方北凝颈间的长发,白如玉的优美脖颈猝不及防出现在翟墨远的视野里,他忽然低头,在她脖间印下一吻。
温热的呼吸洒满她的肌肤,那般烫人,那般暧昧。
方北凝身躯一颤,惊呼一声,捂着脖子后退两步,脸颊爬上两团红晕。
对比她的慌乱,翟墨远白衬衫黑西装,袖口领口紧扣,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浑身上下都透着禁欲的气息,置身事外般淡定从容地站在那里。
好像刚刚行非礼之举的不是他。
方北凝咬牙,这个衣冠楚楚的流氓!
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晓得避讳!
这一幕,不偏不倚,落在另一个女人的眼底。
深夜十一点。
宫家别墅。
宫姝醉醺醺回到家,撞倒一路名贵摆件,‘噼里啪啦’声惊扰了整幢别墅。
莫妖娆披着毛大衣下楼,赶紧上前扶住她。
“姝姝,怎么喝这么多酒?”她心疼地把宫姝扶到沙发上躺下,对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快给小姐煮碗醒酒汤。”
“妈!呜呜……妈,我好难过……”宫姝用力抱着莫妖娆的腰,嚎啕大哭,“墨远哥哥有别的女人了,呜呜……我好难过!”
“什么?”莫妖娆一愣,“不会的,墨远说过要给我当女婿,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
“没有什么不可能!”宫姝忽然起身,一把推开她,哭得声嘶底里,“我亲眼看见她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我亲眼看见的!”
“妈,你不是说我一定会嫁给墨远哥哥的吗?啊?你帮我!妈你帮帮我!梦姨最听你的话,墨远哥哥也最听你的话,你帮帮我!”
“乖别哭了,妈妈帮你,妈妈一定帮你,别哭了。”莫妖娆心疼地擦宫姝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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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时二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