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淳剑眉微蹙,垂眸间有种不详的感觉,一步一步朝着炎鸿澈的高椅之上走去。
待与他近在咫尺之时,炎鸿澈深邃的双眸半眯起,将朱唇贴近他的耳朵,轻声问道:“贤王,这次刺杀是不是你安排的?”
顾淳唇角带着清淡的笑容:“妍夕是我的亲人,我何必要加害于她?”
“那是因为你曾经得不到她,所以你想亲手毁了她。”
炎鸿澈双手紧紧握着高椅旁的扶手,若是下一刻他一用力,就能将扶手握成两段。
顾淳冷哼一声:“皇上既然得到了妍夕,又何必用这样的话来讥讽本王?”
他向身后退了两步,与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眸中毅然闪烁,坚定不移道:“不错,正如你所想,我是曾爱过妍夕,但是我却得不到她的心!但是我绝对不是那种恶毒的连自己心爱之人都可以亲手毁掉之人,皇上请不要拿你的心思来度量他人,因为我不是你,而我爱她的方式,只是在她身边默默守护,仅此而已!”
他的爱多么的卑微,由最初的告白,到最后只能这样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佯装出一副亲人般的关怀,实则用了所有的爱和心思,都加在了她的身上。
炎鸿澈,你为何得到了妍夕的心,却一直要这样对我苦苦相逼?
炎鸿澈并不相信他的话,他从高椅上站起,浓眉皱起,朱唇微微向一边上扬:“若是你将这些话对妍夕讲,或许她还会相信你的真心假意,可是在朕的面前,这些不过是你的逢场作戏罢了!”
顾淳双拳在袖口之中握紧,当他望见从寝殿朝着这边徐徐走来的顾妍夕时,他的心带着一抹淡淡的感殇,唇角扬起了一抹苦笑后,旋即垂下了双眸。
“皇上,既然您回来了,那么本王就没必要留在宫中了,还请您照顾好妍夕,不要让她在受到任何危险!”
顾淳再抬起双眸时,对炎鸿澈冷冷的扫过之后,看都未曾看顾妍夕一眼,径直朝着殿外的方向走去。
顾妍夕手中捧着披风,望见顾淳冲冲朝着殿外走去,她在他的身后唤道:“二叔,你等等!”
明明殿中只有他们三个人,可是顾淳的脚步并未因为顾妍夕的轻唤而停止,一直走出了殿外,身影消失在了暗黑的夜色之中。
顾妍夕三步拼两步,朝着殿外跑去,想要追赶上他的身影,就在她抬脚要跨出门槛时,一不小心绊了一下,朝着殿外摔去。
一只大手拉住了她的手臂,再一用力将她拉进了怀中。
“妍夕!”
“澈……二叔他这是怎么了?”
炎鸿澈拥着顾妍夕,望着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眼眸中深不见底,声音却轻柔道:“他接到墨国传来的密信,说要离开炎国回墨国去。”
“可是他身上受了重伤,还未痊愈,就这样离开了,一定会将身后的伤口扯裂的!”
顾妍夕说着,就要从炎鸿澈的怀中挣扎开,炎鸿澈却闷痛一声:“好痛,朕的脊背又流血了吧?”
顾妍夕扫了一眼炎鸿澈背部的伤口,却未见到流血,她深深的吸一口气,知道这都是炎鸿澈在装假,而他的目的她也猜出来了,是不想她和顾淳再有何亲密接触。
顾妍夕不放心的望了一眼顾淳远去的背影,朝着殿外唤道:“月蝶!”
“奴婢在!”
月蝶听到了唤声,从殿外走了进来。
顾妍夕吩咐道:“去到本宫的寝殿,将放在方桌上的药箱打开,将里面的那瓶金创药拿出,现在就去送给贤王,他要回墨国。”
月蝶一听,点了点头,按照顾妍夕的吩咐,她到了寝宫,将金创药取来,又行色匆匆离开了凤华宫去追赶顾淳。
炎鸿澈望见月蝶远去的背影,又回眸看了一眼微锁眉心的顾妍夕,不由得清冷笑道:“妍夕,你心里始终是放不下他!”
顾妍夕转过身,纤长的手指扳过他妖孽无双的俊容,朝着他露出清丽温婉的笑容,柔声道:“澈,我说过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二叔永远都是妍夕的二叔,而你永远是我最爱的那个男人。”
她双脚轻轻踮起,在他的朱唇上轻轻留下了如春雨一般的轻吻。
而他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软和温度,温热的大手扣住了她柔软的腰身,在她的粉蜜的唇瓣上,深深的吻了起来。
这一时刻,他们的爱沉浸在相拥相吻的二人世界,这种爱会一直延续到永远,一生一世都不会分开。
月蝶手心中紧紧捧着金创药的药瓶,秋风冷冽的将她青丝长发扬起,她感觉不到面颊上被秋风刮痛的感觉,一直沿着长巷朝着宫门口赶去。
当望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之上,那一身紫衣华服的男子正在出示要上的金牌,停留在宫门旁时。
月蝶大声的唤道:“贤王,且慢!”
贤王,且慢?
顾淳听到了有人在唤他,这一刻他的心澎湃着,剧烈的跳动着,他从马背上转过身,借着月光他却望见了一身青色宫装的女子,急急朝着他跑来。
顾淳原本澎湃的心,在望见青色宫装的女子面容时,不由得冷了下来。
他缓缓转身,刚要挥动马鞭扬长而去。
哎呦!
身后传来了女子吃痛的喊叫声。
他回眸望见那青衣宫女脚下被绊了下,整个人扑到了身前的石路上,摔倒在地面上。
他从马背上翻身跃下,快步走到了摔倒的青衣宫女身旁,俯身将大手递到了她的身前,轻声问道:“来,本王扶你起来!”
月蝶抬眸间,已经是泪水盈满了眼眶,她将双手手心紧紧护好的那瓶金创药递到了他的手心,声音有些哽咽:“贤王,这个你拿好,是皇后娘娘让我给你的金创药!”
顾淳一听到顾妍夕的名字,心里还是忍不住会剧烈的跳动两下,可是这样的跳动之后,还是会有淡淡的感殇,毕竟她的心从未停留在他的身上。
月蝶见顾淳将金创药捧在了手心中,她这才唇角微微扬起,要将双手收回。
也就在这一刻,顾淳借着月光看到了月蝶的双手手背在摔倒的时候,因为要护住手心中的药瓶,怕药瓶摔碎,已经被摩擦的皮肉少了大块,鲜血从伤口中已经流出,滴落在地上,绽开了一朵朵旖旎的梅花。
他的心这一刻像是被人揪痛了一般,将她的小手轻轻的拉住:“等等!”
顾淳蹲下身子,将金创药的药塞打开,将月蝶的双手手背翻在上面,并且将金创药轻轻洒在了她手背的伤口之处。
他轻柔而又认真的样子,让月蝶这一刻迷失了眼眶,也迷失了自己。
她连说声谢谢的话都忘记了,而是在模糊的视线之中望着他的身影,想要将这一刻,记在心里,永远都不要忘记。
因为这时他给她的温柔,专属她的这一刻!
即便以后不能在一起,有这样的一瞬间,已经足以。
“痛不痛?”
月蝶摇了摇头。
可是她眉心微微蹙着,谁看了都知道,她的手背一定很痛。
顾淳不过是扯动了下唇角,将她从地上轻轻扶起,对她笑道:“谢谢你将金创药拿来,也请你转告皇后一声,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月蝶点了点头,虽然听到了从他口中唤出妍夕的名字,但是这一刻她却没有了最初的妒忌和怀恨,有的只是体谅和宽容。
爱,不是每个人都能控制好自己!
就想顾淳爱着妍夕,而妍夕却只能将所有的爱都分给炎鸿澈,无法爱着他。
而她也一样,明知道顾淳只爱着妍夕,可是她却像顾淳一样,义无反顾的爱着心爱之人。
所以,她不会再去嫉妒妍夕,也不会怪罪顾淳分给妍夕的爱,只会将她的喜欢化作默默的爱,守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顾淳松开了月蝶的手臂,转过身跃上了马背,挥动手中的马鞭从宫门前扬长而去。
月蝶将双手的手背翻过,对着月光望着,不禁微微笑起来,待望见他的身影与月色融为一体,她轻声嘤咛道:“贤王,我会将你的话,转告给妍夕的。”
*温暖,蜜蜜私语。
当清晨的阳光倾洒进殿中时,炎鸿澈眉心微微皱了皱,睁开了双眸,却发现顾妍夕一双黑亮柔情的眸子,正盯着自己。
他浓眉微微一挑,伸出纤长的手指,摸了摸面颊,问道:“妍夕,你一直盯着我瞧,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妍夕轻轻摇头,伸出纤长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子:“不是你脸上有什么东西,我一直看着你,是怕你又向上次一样,一声不吭的离去。”
炎鸿澈伸出大手,将顾妍夕的小手包在了手心:“我又一声不吭的离开吗?”
“难道你想耍赖皮,忘记了?”
顾妍夕白了他一眼:“你还真是记性不好,要不要我帮你记起来,你那天是怎么将我和我肚子中的孩子扔下的?”
顾妍夕说完,小手从他的大手中抽出,抬起来要捏住他的耳朵。
“好了,我的好夫人,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吧!”
他又抬起手,将顾妍夕的小手抱在了温热的手心之中。
顾妍夕感受着被他包在手心中的温暖,还有他温热的怀抱,她轻轻阖上双眸,感受着属于她的这一切,不想下一刻与他离开。
这一刻,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他们在静静的感觉有彼此的温度之后,总是要彼此离开。
良久,顾妍夕睁开了双眸,轻声道:“澈,你该走了!”
“不,我还想留在这里,看着你,还有我们的孩子!”
他温热的大手,安抚在她翘起的圆圆肚子之上,朱唇轻启,像是对他最疼爱的人,说着悄悄话。
“孩子,你的母后是我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你快点从你母后肚子中生出来吧,不要折磨你的母亲了。”
顾妍夕轻笑道:“好了,哪有你这样同孩子说话的?”
炎鸿澈难得温柔,声音低沉嘶哑,却很魅惑:“孩子,你也是父皇最疼爱的一个,所以你一定要平安出生,好让你的母后和父皇好好来疼爱你!我们三个人一生一世都会在一起。”
顾妍夕深深吸一口气,将面颊贴在了他宽阔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闻的见他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这一刻,有他、有宝宝,还有她,多么的温暖。
阳光从敞开的木窗倾斜到了*榻之上,耀在了顾妍夕的双眸中,有些刺眼。
炎鸿澈伸出大手,遮挡在顾妍夕的眼前,为她挡住了强烈的光线。
“澈,你该走了!”
“我还想多留这里一会儿!”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和孩子,而现在我和肚子中的孩子都不会有事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可是炎国与尧国之间的战争正所为千钧一发之时,你还是以国业为重,待到战争了尧国,你在归来……那时,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
炎鸿澈眉心微微一拧,想起炎国和尧国的战役,在刀刃之间就能定出胜负。
他眸中暗芒扫过,这一次与尧国的战役,必胜无疑!
“好!我这就走!不过妍夕,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全胜而归!”
“我和孩子都会等你!”
炎鸿澈在顾妍夕的额头上落下了羽吻,继而他从*榻上起身,将悬挂在*头的衣物穿上,在回眸看到顾妍夕时,她从*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赏,手中举着白玉梳子,温婉笑道:“澈,让我给你梳理发鬓吧!”
“好!”
顾妍夕拿着梳子,轻柔的为他梳着发鬓上的青丝,每一下都是带着她的爱,在他的发鬓上,落下了长长的思念。
“好了!”
妍夕刚要收回梳子,却被炎鸿澈的大手抬起,抱在了手心。
“妍夕,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好,我答应你!”
炎鸿澈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在起身时,将顾妍夕轻轻拥之入怀。
片刻后,他将顾妍夕轻推开身子,含情脉脉道:“保重!”
说完,他转身疾步走出了寝殿。
顾妍夕紧随他的脚步,跟随着他走到了门旁,望着他远去高大的背影,朝着他缓缓的挥手。
“澈,我和孩子,都会等着你回来!”
顾妍夕送走了炎鸿澈以后,回到寝殿中,坐在梳妆台前让月蝶和玲珑服侍着她梳妆。
顾妍夕看了一眼月蝶包扎起的手背,心疼道:“月蝶,你的手背怎么了?”
月蝶摇头,轻笑:“不碍事的,不过是摔伤了而已!”
“你也不要当作小事,等一会儿让曹太医来为你亲自瞧瞧!”
“不必麻烦了!”月蝶有些不好意思。
顾妍夕淡淡看了她一眼:“都是姐妹,何必这样拘束?”
玲珑朝着月蝶挤轱挤轱眼睛,示意她不要在和顾妍夕这样倔强的人反驳了。
她岔开话题道:“大小姐,早上时阮太医将你的养胎药端来了,没有交代什么话,然后就离开了。”
“昨夜,我本来是让人到太医院将阮经轩唤来的,可唤来的却是曹太医,阮太医没有来凤华宫给皇上医治,实在是可疑!那碗养胎药暂时不喝了,我现在身体也好多了!”
顾妍夕对阮经轩已经起了疑心,她微微蹙眉,想到了些什么,对玲珑问道:“母亲那里,可曾有什么消息?”
玲珑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了!不过听说大夫人和老爷已经决定留在沐城的老丞相府里住着,这样也可以与大小姐你有所往来,免得你们互相挂念!”
“也好,不过我总是不放心,在炎国还未国泰民安之时,就将母亲和父亲接进炎国沐城,一旦有人居心叵测,想加害他们,我的心里一定会不安。”
玲珑挽着顾妍夕头上的发髻,劝慰道:“大小姐,你就安心好了,大夫人和老爷是吉人自有天相,又有小倾染少爷的小福星庇佑着,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
月蝶拿起一根红玉雕凤的簪子,刚要为顾妍夕斜插在鬓发之上,突然簪子跌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几段。
月蝶慌张的蹲下身子,要将碎掉的簪子拾起:“妍夕,都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的,将你喜欢的这个簪子摔坏了!”
顾妍夕俯身将月蝶从地上拉起,轻柔道:“好了,不过是一个簪子罢了!坏了就坏了吧,我在让珍宝司为我在做一只一模一样的簪子就好了。”
其实,顾妍夕在簪子落到地上摔成几段之时,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跳着,也不知道是何事,总之有些心神不安起来。
“启禀皇后娘娘,奴婢有事禀奏!”
顾妍夕抬眸望见一小宫女双膝跪在地上,胆战心惊的垂眸,似有重要的事禀奏。
“说吧,是何事如此慌慌张张?”
“奴婢是珍宝司里的宫女——慧春,昨夜奴婢因为要守祠堂中的灵牌,所以就没有在珍宝司中过夜,等到奴婢早上回到珍宝司时,竟然发现珍宝司的司珍,还有珍宝司里上上下下的宫人,都*之间被人……杀掉了!”
说道这里,小宫女慧春想起来当她踏进珍宝司时,看到珍宝司之内血流成河的场景,不由得胆战心惊,身子一直抖个不停。
玲珑听到了这样的话,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而月蝶和顾妍夕相视一眼,显然是对这件事感到好奇。
顾妍夕眯起双眸,从矮凳上站起,淡淡道:“你引路,带本宫到珍宝司看看!”
“奴婢遵命!”
慧春起身,双腿一直都在抖个不停,她走在最前为顾妍夕等人引路,而顾妍夕乘着一辆銮车,又跟随着数十名侍卫,一起到了珍宝司想去探个究竟。
到了珍宝司门前,顾妍夕从銮车之上走下,还未踏进珍宝司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顾妍夕毕竟是怀有身孕的人,对于这种血腥味掉已经有些敏感了,她将来时包在牛皮纸中姜片拿出,含在了口中。
她用这种刺鼻和强烈的辣气,抵过了珍宝司中传来的血腥味道,这才没有呕吐出来。
玲珑已经守不住了,转过身已经在珍宝司的门口呕吐起来。
“玲珑,你还是在殿外等着本宫吧!”
说完,顾妍夕则由月蝶扶着,一同进到了珍宝司。
刚走入,那抹触目惊心的场景,就让顾妍夕忍不住眸心收敛,将月蝶挡在了身后。
她一步一步踏进去,望着血流一地,宫女的尸体横七竖八的交叠着,那惊心画面,让顾妍夕不得不烙在眼底。
顾妍夕扫了一眼这些尸体,俯下身从身边的一具尸体检查起来。
“尸体已经失去了温度,显然已经死上了三个多时辰。她肤色正常,五官并无异样,但她们的心口处有血洞,心脏已经被人掏出……”
顾妍夕深深吸一口冷气,站起身扫了一眼躺在珍宝司中的这些宫人尸体,都望见了一个共性:“这些尸体都是没有了心脏而身亡!可见下手之人极为恶毒,或许是需要心脏来达到什么目的,或者什么阴谋?”
顾妍夕望着这些冤死的宫人们,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默哀:就让这些冤死的孤魂,早日能登上极乐世界,投胎转世做人。
“将这些尸体都安葬,并且通知这些宫人的父母,给他们足够的银两,好让他们生活!”
顾妍夕对侍卫交代了这些话后,转身欲走,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腕,让顾妍夕整个人突然一抖,眸光凌厉的朝着抓住她脚腕的方向扫去。
“皇后娘娘,微臣来保护你!”
“慢着!”
顾妍夕望见,抓住她脚腕之人虽然一身的血衣,但是睁开的双眸和微弱的胸口起伏,足以证明她还活着,而且是受害者之一。
既然有幸存者,一定会知道这场血腥的杀谬之中,背后的主谋的信息。
她缓缓蹲下身子,看了眼她的伤势,她的心脏还在,不过胸口有伤,流血过多,怕是活不过多久,现在存活的状态,是因为她有强大的意念,在临终前有事要说,所以才残喘留着一口气。
“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本宫说?”
那个宫女点了点头,张开口时,满口的鲜血溢出,声音微弱道:“她……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