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妍夕双手交叠在一起,抬眸间凝向了来者。
他身穿宝石蓝华衣,头上束着翡翠绿玉的发冠,一头乌黑的墨发都竖起,显得工整干净,他的眉如石黛轻描,双眸温润如水,鼻梁微窄高蜓,唇薄薄如冰片晶莹。
他走起来步步如春风,笑起来如阳光一样清朗,整个人看起来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温润而阳光,平易而近人。
郭琦双眸扑闪扑闪的眨着,半边可见的白希小脸已经通红了,在顾妍夕耳边轻声道:“顾妍夕,他是尧国的三皇子沐流惗,他可是饶过最美最有才华的男子了!”
这样杰出才华的男子,如同暗夜里的皎月一样耀眼,不论女子美丑,她们审美的高低无非是这位公子的长相和才智。
而顾妍夕从郭琦的表情中就可以断定,她也是一个花痴少女。
“流惗见过鸿国王后娘娘!”
沐流惗朝顾妍夕温文儒雅一拜,顾妍夕微微含笑,朝他贵雅点了点头。
“刚才让三皇子见笑了!”
沐流惗唇红齿白,笑起来眸若含水一般晶莹:“王后娘娘刚才赢得的确是妙哉!流惗本来是随便走走,却不经意间听到宫女们说这里有一场比试,站在殿门外流惗本来就是看个热闹,可是看到王后娘娘精彩绝伦的表现,一时之间便失口说出了那样的话,请王后娘娘见谅”!
他微微欠身,姿态优雅,看的郭琦脸红心跳起来。
顾妍夕淡淡扫了一眼小溪、小翠、玲珑和月蝶,这些人中出了月蝶的神情还算正常,其他几个人和郭琦一样,魂似乎都被他牵走了。
要不是她遇见了炎鸿澈天下第一美男子,天天见到他,都有些抗性了,若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风华绝代的美男子,也许也会把持不住自己。
顾妍夕淡淡一笑,并未回话。
而郭琦却钻了空子,眼珠子转了转,对顾妍夕道:“顾妍夕,三皇子说你使用了雕虫小技,难道你根本就没有凭真功夫赢了我?”
“琦琦公主,如果你输了,还不肯承认,这种比赛可真就没有意思了!”
“除非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丝线上走的那么快,不然我是不会认输的!”
顾妍夕懒得理她,郭琦看顾妍夕这种清冷的样子,欲哭无泪,在皇宫里她刁难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谁碰上她都要头疼,可是这个顾妍夕脾气更倔,性情更冷淡,她真的是遇到了强敌了,无法控制她?
郭琦用求救的眼光望向了沐流惗:“三皇子,能不能告诉琦琦,顾妍夕到底用了什么阴谋赢得我?”
“琦琦公主,你确实输了!其实王后娘娘也没有用什么阴谋,只不过她的头上有一根钢丝,她伸展开双臂,是因为她将手中的圆环扣在钢丝上,而钢丝和她脚下的丝线相互持平,再加上钢丝和丝线的倾斜方向都一样,所以王后娘娘双手拉住圆环扣住钢丝,脚下丝线又涂了菜籽油,所以她才能如光速一般,自上而下滑下来。”
沐流惗清朗一笑:“王后娘娘,不知道流惗说的对否?”
顾妍夕淡淡道:“三皇子果然是好眼力,本宫使了一些巧力赢了比试,你竟然都看到了!”
郭琦一听,简直不敢相信顾妍夕能有这样的聪明,她以为这个女人不过是长得美点,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长处,没想到她竟然聪明的像个人精似的。
郭琦打算抵死不认账,朝着顾妍夕做了做鬼脸,吐了吐舌头:“你耍赖,我没有输,我走了!”
说完,她双手提着裙摆,一转身朝着殿门外跑去,还没跑多远,就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中。
“哎呦,你没长眼睛啊……”
郭琦捂着被撞痛的头,抬眸骂着,可一看到面容清俊痞美的男子,她咧开了嘴,笑的像朵花一样。
“昀哥哥,你回来了!”
“琦琦,你怎么会来这里?”
郭琦拉住顾淳的手臂,乖巧道:“昀哥哥,我刚才听到昀云殿的宫人说你回来了,我一听心里好高兴呢,于是就赶过来找你。”
她扑闪着清亮的大眼睛,声音很是乖巧,问道:“昀哥哥,你刚才去哪里了?”
顾淳与顾妍夕相视一眼,朝着她含笑微微点头。
顾妍夕略有心急地问道:“贤王,我麻烦你的事情,不知道你办到了吗?”
顾淳点了点头,但默不作声,郭琦看着顾妍夕和顾淳有眼神交流,她心情有些不悦,忙装作一个委屈含泪的小猫一般,躲在顾淳的身后,担惊受怕地在顾淳身后偷偷看向了顾妍夕。
“昀哥哥,鸿国王后娘娘好凶啊,刚才她非要打琦琦,要不是琦琦跑得快遇见了昀哥哥,她一定会将我的花容月貌打花了!”
顾淳宠溺的伸出手摸了摸琦琦的额头:“琦琦,你以为皇哥不知道你刚才刁难王后娘娘了吗?这可是叫恶人先告状了!”
说完,他抬起手指,敲了下郭琦的脑门,痛的郭琦嘟起小嘴抱怨道:“昀哥哥,你偏袒顾妍夕,不心疼琦琦了!”
“皇哥这叫就事论事,将公道罢了!”
他略有调侃的说完,望向了沐流惗,朝着他颔首相拜,沐流惗也礼貌的回拜一下。
顾淳粉红色的唇瓣扬起,谦逊的笑容中不失痞美:“尧国三皇子也来墨国做客了?真是贵客贵客啊!”
沐流惗风轻云淡一笑:“哪里,流惗不过是按照父王的心意来这里送给墨国皇上一些贺礼,于是乎就暂住在皇宫中几日罢了。”
“正巧,本王也回墨国了,本王可以时常去陪你品茗下棋,带着三皇子散散心看墨国的风景。”
沐流惗清朗一笑:“那流惗恭敬不如从命了,就多在墨国住上几日,也好让贤王带着流惗在墨国散心!”
他突然伸出玉手,轻轻拍了下脑门:“你瞧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那么流惗就不打扰王后娘娘和贤王了,告辞!”
沐流惗朝着顾妍夕和顾淳礼貌辞别,转身清雅的离开。
小翠、小溪、玲珑和郭琦都目不转睛地送走了那身俊气的背影,月蝶却一直将眸光凝在了顾淳痞美的面容之上,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拿到了解百毒的丹药,又与郭帝之间谈了什么契约条件了。
见外人走了,眼前也只有与顾淳关系较好的郭琦,她也放下了身份的束缚,心急的走到顾淳身边,轻声问道:“二叔,解百毒的丹药拿到手了吗?”
“嗯,已经到手了,我们快进寝殿去,医治好鸿王吧!”
“好!”
顾妍夕和顾淳并肩而行,走进了寝殿,郭琦在身后唤着顾淳,可顾淳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和顾妍夕一同进寝殿。
“去寝殿做什么?鸿王呢?看到后难道就不吃醋吗?”
郭琦本来就是个有什么说什么,口直心快的人,玲珑很不喜欢听她说话,白了她一眼。
“二老爷和大小姐是亲人,你脑袋里一天都想什么啊你!”
月蝶不冷不热道:“琦琦公主,有些话你最好不要乱说,你要是觉得刚才没被我家主子抽你巴掌,心有不甘,你再敢乱说的话,我可要替我家主子好好抽你一顿!”
郭琦冷哼一声,觉得顾妍夕身边的两个婢女还真是泼辣的很,也不理会他们,心急的朝着寝殿里赶去,想去看看里面的情形。
顾妍夕和顾淳走进了寝殿,望见寐生正在为炎鸿澈擦拭着刚溢出口中的鲜血,寐生手中的帕子上都是暗红色的血,眉毛都要揪成了一团,看他的表情,可想而知,炎鸿澈也一定受了很大的苦难和折磨。
顾妍夕快步走了过去,让寐生起开,她做到床边拿出帕子为炎鸿澈擦拭了下唇角暗红色的血迹。
顾淳见她如此担心炎鸿澈,心中莫名的有些苍凉,没想到她爱他,如此之深,恨不得要爱到骨子里去吧?
他将一只精巧且金黄色的锦盒端在手心,递到顾妍夕的身前:“这就是百解仙丹,父皇说将仙丹放到手伤之人的手心中,仙丹就会融化成水一般,渗透进人的体内,只要我在用内力将仙丹更好的融进鸿王的血液中,他身体内的恨命散毒就会全部解开。”
顾妍夕将锦盒从顾淳的手中拿走,打开金色的锦盒,只见里面有一颗白色如珍珠般晶莹剔透的药丹。
太好了,澈这一次有救了。
她有些激动的要热泪盈眶,将炎鸿澈的大手展开,将这颗珍珠般晶莹剔透的丹药放在炎鸿澈的手心之中。
顷刻间这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如同冰块被火烘暖,渐渐融化在炎鸿澈的手心中,形成亮晶晶有些粘稠的液体,而这液体不过眨眼间融进了炎鸿澈的手心之中。
顾淳这时上前,命令寐生:“寐生,将鸿王扶起”!
“是,贤王”!
寐生上前将炎鸿澈在床上扶起,顾淳坐到了床上,打坐气运丹田,双手轻轻推在了炎鸿澈的脊背之上。
炎鸿澈的身上有淡淡的薄雾升起,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顾妍夕见炎鸿澈难受的样子,心痛的蹙起眉毛,拿着帕子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薄汗。
直到一刻钟过去了,顾淳这才松开了双手,从床榻之上走下,让寐生将炎鸿澈扶躺在床榻上。
顾妍夕紧张的问道:“二叔,澈他怎么样了?是不是身上的毒都已经解开了?”
顾淳点了点头,额头上已经是布满了更浓更密的汗珠:“妍夕,你不必担心,他身上的毒已经解开了!”
“解开就好,解开就好!”
顾妍夕趴在了炎鸿澈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身上的淡淡芳草清香,她终于可以断定,他还活着,而且会一直活下去,与她白首偕老。
澈,只要你身上的毒解开了就好。
顾淳望见顾妍夕欣喜的样子,胸口莫名的闷闷的,他转身默默离开,直到走到了殿门口,吹着外面的夜风,感觉到额头和脊背上的衣衫都是湿凉的,他有些难受的打了一个寒颤,垂下星眸朝着殿外走去。
郭琦头一次见到炎鸿澈,看到炎鸿澈妖孽般俊美的面容,一时之间花痴病又犯了,待她想到她的昀哥哥时,转身去找,却发现月蝶站在门外,小翠和小溪也不见了。
她问月蝶:“你看见我的昀哥哥了吗?他去哪里了?”
月蝶很不喜欢郭琦,不过是淡淡道:“他离开了,不知去了哪里!”
“啊?他不在自己的宫殿,那是要去哪里呢?昀哥哥……”
郭琦边喊着,边朝着外面跑去。
月蝶深深吸一口气,顾淳你怎么会这样的傻呢?明知道妍夕的心里只有鸿王一人,心里在也容不下你,可你还是这样深深爱着她,默默的为她付出,难道你不觉得心里很伤痛吗?
月蝶自嘲的笑了笑,她有何尝不是,明明知道顾淳喜欢的人是妍夕,自己却默默的爱着他,要是被妍夕和他知道了,那么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笨最可悲的傻瓜了。
玲珑站在月蝶的身后,看到月蝶又在望着顾淳远去的背影发呆,她扁了扁嘴,真不知道这个月蝶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都可以喜欢,为何她要喜欢他呢?
“澈,你醒了?”
玲珑听闻到寝殿内传来了顾妍夕欣喜之声,她心中猛的一跳,掀起帘子走了进去。
寐生站在床榻前眼睛红了一圈。
顾妍夕正拉着男子的大手,双眸莹润,带着喜悦的泪光,望着床榻上妖魅面容的男子。
“澈,你终于醒来了!”
炎鸿澈抬起右手,轻轻抚摸着她清丽的面颊,声音沙哑,却很磁魅:“妍夕,孤王不是说了吗?孤王不会有事的,瞧你哭的,眼睛都肿了!”
顾妍夕粉润的唇微微扬着,带有些许的苦涩:“你还说你没事,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你中了恨命散的毒时,我的心都乱成了一团,真的好怕你身上的毒无药可解!”
“如果,孤王真的无药可解呢?”
“澈,如果你真的无药可解,那么我一定会随你而去,免得你黄泉路上孤单!”
炎鸿澈心中很暖,可却蹙眉轻柔的责备道:“你怎么可以这样做呢?孤王要听到你说,你会孤王好好的活下去!”
“活下去?如果没有了你,我怎么可能开心的活下去!你才是大傻瓜,为什么连命都不要了,来保护我,我不希望你在离开我的身边!”
顾妍夕趴在了炎鸿澈的身上,深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他身上的淡淡清香,她这颗心终于温暖了,也安心了。
炎鸿澈伸出有些苍白的手,轻抚着她的青丝长发:“妍夕,孤王这一生为你而活,如果你要是不在了,孤王又岂能独活于世呢!”
他狭长深邃的双眸蕴含了万年寒冰融化般的泪水,一滴两滴,从他俊美的容颜上滑落,打湿了木枕上的锦绣绸缎,绽开了一朵朵泪花。
玲珑和寐生相视一眼,两个人都哭红了双眼,他们缓缓朝身后退去,走出了寝殿,想为他们的主子一个安静温馨的氛围。
月蝶刚要走进寝殿,见玲珑和寐生退出去,刚要开口问话,玲珑伸出手指放到唇边,示意她不要开口,拉着她离开了寝殿很远。
寝殿之中,两个人相依相偎,默默无声,却将所有的感情都倾覆在彼此相依相靠之间。
炎鸿澈伸出纤长的手指,与顾妍夕的手指十指相扣。
他不要求能活到长命百岁,只要能在有生的时间里,和她十指相扣,过着幸福的二人世界,他也就能安心了。
顾妍夕感受着他的大手紧紧扣住了她的小手,她的心这一刻与他的心也紧紧相扣,多么想一辈子就这样握着他的手,走下去,活下去。
老了,两个人还能十指相扣,坐在桃花树下,望着朝霞升起,夕阳落下,一天天过着,一天天平淡而活的开心着。
只要有他,这一生她便无欲无求。
顾妍夕阖上了双眸,在炎鸿澈宽敞结实的怀中,感受着他的心跳,身上淡淡的芳草清香,就这样安心而温暖的睡去了。
清晨,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叽叽喳喳高唱了起来,顾妍夕感受着阳光的温暖,俏皮的爬在了她的脸上和眼角,让她感觉到脸痒痒的,眼睛有点不舒服。
她缓缓睁开双眸,用手挡住了阳光耀眼的光线。
“小懒猫,还以为你要睡到第二天早上呢!”
低沉磁魅的声音想起,顾妍夕微微惊讶,抬眸望见了炎鸿澈妖孽般俊美的面容,此刻正放大了,与她的面庞近在咫尺。
“澈,你醒来了?”
“嗯,早就醒来了,被你压的身子和手臂都发麻了!”
“啊?不好意思!”
顾妍夕忙从他的身上弹开,面颊微微红润,望见炎鸿澈左肩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染红了他左肩上包扎的纱布。
“澈,你等下,我给你换药!”
“不要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顾妍夕刚起身要走,却被炎鸿澈伸出大手拉住了,他有些小孩子脾气,一直朝着顾妍夕眨巴着深邃黑亮的美眸。
顾妍夕见他这个样子,都不忍心离开了,她朝着殿门外唤道:“玲珑,去找大夫来为鸿王医治!”
半响,殿中没有动静,顾妍夕蹙起眉头,刚要在出口唤道,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有些香味浓郁。
炎鸿澈也同她一样,闻到了这种奇怪的味道,与顾妍夕相视一眼,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诡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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