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红毯上,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孟珊珊泪光盈盈,垂眸蜷缩坐在红毯上,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蝴蝶,楚楚可怜、孤零零的蜷缩在那里,让人看了就不由得心怜。
而她一直抬眸望向了一身白衣戴着银制面具的高大男子,她多么希望这时他从那边款款走来,将她从红毯上横抱在怀中,将她从如此狼狈的境地救出。
可是,那些前来道贺的使臣们不依不饶,句句针对起鸿国的女子来。
“这个姗姗姑娘,若是论起容貌也算是上等的美人,可是论起才智,怕只是个空有容貌没有资智的女子了。”
“这一跤可是把鸿国的面子都摔尽了!”
“唉,难道这鸿国的女子就这样上不了台面吗?那么……鸿国的王妃又会如何呢?”
“鸿国王妃可是鸿国女子中至高无上的象征,若是她都上不了台面,拿不出服众的才艺,这样说来鸿国真的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了。”
孟太后听到这些使臣们你一言、我一语,无非都是在贬低鸿国女子无德无才的话,她环视了一周,这里也就属孟珊珊的才艺最为精湛了,而且还是她一手调教的,怎么偏偏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将脚给扭伤了呢?
一想到这里,孟太后没有对孟珊珊投去同情的眸光,反而也是用几分愤怒的神色,望向了孟珊珊。
炎鸿澈深潭般的黑眸扫了正在议论纷纷的使臣们一眼,那些使臣们感受到了他冰冷的眸光,忙都住了口。
这时炎鸿澈转过身,温柔地望向了顾妍夕,问道:“娘子,这些人都说鸿国女子无才便是德,更是不相信你的才华,你说怎么办才好?”
顾妍夕想了想,温婉一笑:“自然是臣妾上台给他们小小展示一下,不然怎么能堵住悠悠众口,证明我们鸿国的女子是才淑兼备的!”
炎鸿澈朱唇轻启,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顾妍夕则薄唇扬起,微微一笑,霎那间万紫千红都如同盛开在她的身边。
顾妍夕双手交叠放在腰处,托着旖旎的红色凤尾长裙,步步生莲般走到了大殿正中的红毯之上,她伸出纤纤如玉的手,递到了孟珊珊的面前。
“起来吧!”
孟珊珊看向顾妍夕递来的手,有些迟疑。
顾妍夕却没有半分半毫的尴尬,朝着她仍旧温婉的笑着。
孟珊珊这才意识到,顾妍夕这是真心要扶她起来。
她迎握上了顾妍夕的手,在顾妍夕的搀扶下,回到了殿旁,被宫女扶着。
孟珊珊朝顾妍夕施礼,感谢道:“多谢王妃娘娘!”
“不必言谢了!”
顾妍夕淡淡一笑,走回了殿中央的红毯之上。
所有人的眸光都凝在了她的身上,她这时朝着玲珑和月蝶使了一个眼色,玲珑和月蝶在孟珊珊摔倒的时候,已经被顾妍夕告知了一些事,他们忙撤了下去,准备一些顾妍夕表演时必备的东西。
“这鸿国王妃就这样站在红毯上,也不表演什么,是不敢呢?还是表演不出什么来呢?”
“怕是被人笑话吧?”
顾妍夕毫不客气道:“本宫首先要感谢你们各国的使臣,代表了你们的皇上和大王来这里为本宫和皇上道贺,但是……凡事都要适可而止,况且这里是鸿国的净土,你们多少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免得让人贻笑大方!”
顾妍夕的话,句句如刀。
这些前来道贺的使臣们在听到了顾妍夕的话后,都不由得脸色涨红了,显然是尴尬的不得了。
不过顾妍夕的话还算管用,这一刻他们都止住了口,垂下了眼眸。
虽说孟太后不太喜欢这个完颜凌辰派来到炎鸿澈身边的这个王妃细作,但是能给这些刁钻的使臣们点颜色看看,她的心里也是暗爽不已,对顾妍夕真是刮目相看。
站在大殿之中鸿国的臣子们都觉得今天的鸿王妃超霸气,还真是为他们的鸿国出了口气。
只是,下一刻鸿王妃要表演什么?
若是一些比较低级的表演,一定会给他们鸿国抹黑,让鸿国的人,尤其是女人在其他各国抬不起头,丢尽了颜面。
“王妃娘娘,我们来了!”
玲珑怀中捧着一卷白色的宣纸,月蝶手中拿着一个布袋子,袋子上绣有一大朵海棠花,很是精致美丽。
两个人进到大殿后,就来到了顾妍夕的身边。
炎鸿澈眯起一双深潭般的黑眸,望着站在大殿正中身穿红色凤袍的清丽女子——她到底要表演什么?他还真是很好奇!
“玲珑,将宣纸铺在红毯之上!”
“是,王妃娘娘!”
玲珑将那卷白色的宣纸,铺在了红毯之上。
这个宣纸足有两米宽,十米之长,也难怪刚才玲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这白色的宣纸给捧来。
“月蝶,将袋子给我,先去取来一壶清水,还有一个空杯!”
“是,王妃娘娘!”
月蝶按照顾妍夕的吩咐,和鸿国王宫里的宫女一起退下,很快拿来了一壶清水和一个空杯。
顾妍夕让月蝶拿着那壶清水,她则拿着空杯,让月蝶为她斟满一杯。
接着她转身,向站在她身后的那位公公,要来了手中的拂尘。
用拂尘沾了沾杯中的水,均匀的掸在宣纸之上,而且湿度适中。
就这样一壶清水都用尽了,整张宣纸也都被润湿了,顾妍夕这时让玲珑和月蝶将这张宣纸翻过,翻起时小心翼翼,不能将宣纸给戳破了。
众人看顾妍夕做的如此精妙,都不由得对顾妍夕的表演,提起了更高的兴致。
就连一脸不屑的孟太后,这次双眼瞪的滚圆,一直目不转睛的望着,生怕有一处没有看到,错过了精彩。
待整张湿润的宣纸干爽的一面翻过来后,顾妍夕让左右的人都退下,她脱掉了红色的绣鞋和白袜,露出了晶莹的玉足,轻轻走在了宣纸之上。
她回眸一笑,望向了炎鸿澈,温婉道:“王,臣妾想听你吹奏一首曲子!”
“好,娘子喜欢听,孤王就吹奏一曲助兴!”
炎鸿澈点了点头,从腰间拿出了白玉长笛,朱唇轻启,美妙的音乐声便响起。
伴随着美妙的笛曲,顾妍夕从精致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一根粗大的毛笔,又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圆柱形的木桶,打开木桶上的盖子后,顾妍夕用毛笔在木桶里搅了搅,接着她拿毛病,微微一笑,玉手灵活的在宣纸上舞动着,她手中的毛笔也像是在宣纸上飞舞着,从宣纸的一端,来到了另一端,整个动作都是那样的风华绝美。
她又将毛笔在木桶里搅了搅,伴随着美妙的笛曲,她又从宣纸的这一端,边舞边走,在宣纸上游龙飞凤一般,来到了另一端。
众人瞪大了双眸,望向了宣纸,却不见宣纸上到底写的是什么,还是画的是什么,有些模糊,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这时,众人不由得有些失望。
然后,顾妍夕的动作并未停止,她拿着精致的袋子,赤足走到了宣纸之上,接着像是表演了功夫外加了舞蹈,柔中带钢,但是她每一次舞蹈的时候,都要从袋子里抓出一些晶莹的亮片,接着在她旋转和舞动时,将这些手中的细沙般的亮片洒在了宣纸之上。
当顾妍夕从宣纸的一端,跳着独特的舞蹈到另一边后,她温婉一笑。
“大家,请看!”
众人一望,也没什么,好像宣纸上有写什么字,但是太亮了反而有些杂乱的看不清楚。
“这里有什么啊?”
“好像是字,但是这是些什么字,怎么那样难看呢?”
“不会又是一些表面上的功夫,其实什么特殊的才艺都没有吧?没有新意!”
顾妍夕从袋子里找到了最关键的一样东西。
火折子!
她点燃了火折子,俯下身在宣纸上的最后一个字上点燃。
呼啦啦!
整个宣纸上,就像是几个人在跑接力赛一样,从头到尾都亮了起来。
众人这时在望去,只见这宣纸上有几十个地方燃气了火焰,而这些火焰,每一个火焰都代表了一个字。
串联起来,恰好是: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这首诗正是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顾妍夕觉得这首诗很大气磅礴,适合在今天的场面展露一手。
“好一首诗啊!真是大气!”
“是啊,这首诗别有新意,而且这些火焰更是将这首诗的大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真是诗美,才华横溢啊!鸿国王妃果然是凤华绝代!”
当宣纸上的火焰燃尽,宣纸上镂空的地方恰巧是红毯,将顾妍夕所写的这首诗映成了红色,看起来颇为霸气盎然。
孟太后看到这里,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个女人竟然会这些花花心思,还真是一个手段高明的女人,看来这个后宫之中,又有一个强劲的对手出现了。
孟珊珊看到这里,垂下的脑袋都要贴到胸口处了,简直是无地自容。
而那些使臣们也开始赞不绝口,还为了刚才对鸿国女子的讽刺表示道歉;鸿国的臣子们见到了鸿国王妃凤华绝代的样子,不由得从心底对她倾配,不过他们还是能分清楚一件事,这个鸿王妃毕竟是炎国皇帝派来的,他们虽然是敬重,却不能完全臣服。
炎鸿澈朝着顾妍夕走去,伸出大手拉住了顾妍夕的小手,面对着那些面带窘色的使臣们,他冰冷道:“怎么样?你们还想说鸿国女子无德无才呢?还是想说鸿国王妃并非是一个凤华绝代的佳人?”
这些人面面相觑,终是垂下脑袋,一个个像是蔫了的茄子一样,都不敢抬头说句喘粗气的大话了。
炎鸿澈一把将顾妍夕横抱起在怀中,这样猝不及防下,让顾妍夕的一张小脸都娇俏的红起来。
他冰冷道:“孤王要送娘子进喜房了!”
“恭送王和王妃娘娘!”
孟太后见炎鸿澈将顾妍夕抱走,将愤怒的神色有隐藏住,露出了和颜悦色的笑容:“今天是鸿王和鸿王妃大喜之日,你们一定要喝的畅快淋漓!歌舞……起吧!”
孟太后一声令下,大殿之中上来了十多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表演起歌舞;而群臣们则都落座在殿旁的席位上,开始谈笑风生,觥筹交错起来。
孟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身银麟铠甲,身材高大的俊俏男子走了过去。
“母后!”
孟太后深吸一口气,道:“好好做事,别忘了你和母后说过的话!母后相信你一定能做好的!”
“是!儿臣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银麟铠甲的男子一双如鹰般锐亮的双眸眯起,俊俏冷漠的面容之上,多了些狰狞。
炎鸿澈将顾妍夕横抱在怀中,走出了金龙大殿,一直抱着她走了很远,才到了顾妍夕的宫殿——凤华宫。
顾妍夕抬眸望见宫殿的名字,感觉到很是好听大气。
她轻声问道:“王,这就是臣妾的宫殿吗?”
“是的,还喜欢吗?”
“嗯!”
炎鸿澈抱着她走进了凤华宫,这里的宫院很大,院子中还有几株桃花树,此刻的桃花开的正旺,风起将桃花香气弥散推来,顾妍夕深深的吸了一口,忍不住微微笑了。
这香气,真的沁人心脾。
炎鸿澈横抱着顾妍夕走进了大殿,然后是大殿内侧的寝殿。
来到了寝殿中,顾妍夕发现这里面到处都是贴着喜字,到处都是红色,一片喜气洋洋。
炎鸿澈冷冷回眸,望了一眼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王!”
玲珑和月蝶望见炎鸿澈和顾妍夕如此亲密,都忍不住偷笑一声,转身离去。
顾妍夕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为什么要让这些人都退下去?玲珑和月蝶也下去了,只留下他们二人不太好吧?
顾妍夕有些别扭,在他的胸膛前挣扎道:“好了,这里又没有人了,不用演戏了!将我放下吧!”
炎鸿澈勾起朱红色的唇瓣,一步一步走向了铺着红色蝉丝棉被的喜床榻前:“娘子,你这样着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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