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什么来历?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二位曾经哪里得罪过你?”
一侧,泞英强行挤出这句话来,仅仅只是被点中一下,他浑身的气力仿若全部被卸去,只是开口说话这么平时随意为之的事情,现在都很是费力。
“得罪?不,你们从没得罪过我。只是,你们碰了不该碰的东西。而且,伤了不该伤的人。你不是很好奇这柄剑吗?正好,就用它来终结你的生命吧。”
来者残忍一笑,声音与身形都显然是一名女子,但是所展现出的绝伦实力,已经叫泞英与森羽无暇去考虑这一点。真正的强者,从来不分什么男女老幼。
铮——
剑啸一划,寒芒劈下。然而,致命的森然最终并没有削过泞英的咽喉,剑锋忽然一颤,去势凝固于半空。
嘤咛一声之后,女子轻轻一哼,道:“算你们命大,滚吧,别再叫我看到你们踏足轩刻帝国。至于那个天神族的事情,全当什么都不曾知道。不然,就算你们躲回到了泽瀚帝国,我同样可以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用最残忍的方法慢慢杀掉。”
话音落时,她转身一踏,伴随着一阵掠起疾风,身影就此消失。
面色煞白的森羽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不敢置信道:“她竟然……放过了我们?”
“暂时好像是这样的,快走吧,前往别等她反悔了又折回来。不过好像,如果她真的反悔追回来,我们也根本逃脱不了……”
……
惨白色的月光下,手提暗煊古剑的女子来到一处开阔荒原上。在她前方,一道身影背负双手而立,仰望着夜空,一言不发。
见到是他,女子轻哼一声,道:“为何要阻止我去杀那两个宵小之辈?别告诉我,你竟然会对那种不入流的魔族抱有什么怜悯之心。”
“距离你我上次相见,差不多二十年了吧?你这性子,还是没怎么变化。”
耸立的身影摇头一叹,缓缓转身。借着月光,依稀能够辨认他的模样,却是一名长发无须的中年男子。下垂的长发之中黑白混合,却并非衰老所形成,气息虽然内敛,却依旧隐隐透露出一股压抑不止的凌厉森然。
至少,女子感觉得到,无形中流转的恐怖剑意。
“但好像,当年那个孤身仗剑入魔界,大杀四方连斩魔尊的你,变得不再锋芒外露了。纵使如今,放眼人魔两界,你宁天歌依旧是最强者。”
“最强?曾经痴迷武道,加上年少轻狂,锋芒外露不知收敛,虽闯下赫赫威名,却也失去了心中挚爱。再后来,发现我的剑开始犹豫的时候,甚至都无法救下旧友与兄弟。天歌剑圣之名,已经是过去了。”
耸立男子幽幽一叹,说得很是随意,而他的名字却足以令人魔两界为之震动。
人类第一强者,天歌剑圣,宁天歌。
对此,女子露出一抹不耐烦,道:“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别在那里唏嘘了,说吧,这一次入魔界,为的是什么?”
宁天歌摇头一笑,回道:“没什么,看看故友之子的现状。终究,他属于魔界,摆脱不了自己的命运。”
“故友之子?”
对于这个称呼,女子面露诧异,但是很快她似乎会意,点头再道:“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其实,根本无需我暗中助他,到了什么他处理不了的地步,你会暗中出手的,对吗?”
宁天歌再摇头,道:“不到生死存亡,我不会出手。属于他自己的历练,若是我插手了,他如何能够真正成长起来,去迎接自己生来就注定的那份职责与命运?况且,我终究是一个人类,当年在魔界惹下太多仇恨,不便久留。之后的事,恐怕还需要拜托你了。”
“若是我拒绝呢?”
女子一副完全不买账的模样,纵使,她很清楚眼前这人若是有敌意动起手来,自己根本撑不过几招。
“你不会拒绝的,不然,今夜也不会去帮他取回这柄剑。至尊魔剑,魔族皇室之战,到底是命运选择了他,还是他选择了这份宿命呢?我很期待,后续的发展。后会有期,夜珀。”
话音刚落,宁天歌身影凭空消失在月下,不留丝毫存在过的痕迹。
对此,被唤作夜珀的女子倒也习以为常了,哼声一笑,道:“想不到堂堂天歌剑圣,竟然也有搞错的时候。哼,既然你错了,我也懒得说。谁叫你当初辜负了的她,可是我的义姐。至于这柄至尊魔剑,我虽然动心,但既然是已经认他为主,也不变夺取,就顺道送回去吧。只是,要用我的方法才行。”
……
“陛下,时间到了,该走了。堆积的政务很多了。”
焕雨悄无声息出现了房间里,道出了孟叶最不想听到的话语。
但是,她也必须去做,江山社稷如今完全交到了自己手中,绝对不能辜负父皇的寄托,以及众多忠臣良将的信任。
最后望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宁越,孟叶一声叹息,转身跟随焕雨离去。
已经五天了,每天都是用了最好的温和灵药,但是宁越依旧没有要苏醒的征兆。不仅如此,隔壁房间的芷璃也是这般,长睡不醒。
除了等待,也好像没有更多能做之事。似乎,还可以祈祷?
待到房间只剩下昏睡中的宁越之时,忽然间,一阵狂风掠入屋内,只见窗户莫名被打开,乱舞的窗帘之下,一道身影悄然踏至。
望着那张熟睡中的脸庞,来者咂了咂嘴,笑道:“我真不明白,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他是怎么能够搞错的?轩刻战事已平,你留在这里的意义也没了。要是之后被那个春心荡漾的小女皇软磨硬泡,就此安逸地住下去,可就对不起他们几个心中的期盼了。差不多,是时候告辞了。”
说罢,她伸手一招,昏睡中的宁越竟然直接悬浮而起,随着离去的女子身影,一同从窗户穿出,飘飞在夜空之下。
“嗯?”
整备中的曦柚突然嘤咛一声,让一旁好奇观望的绪纱也是一怔。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像刚才有什么过去了。不应该啊,我不会有错觉才对。”
摇了摇头后,曦柚再一次端起了手中的魔导器,正要凑到残缺的一副装备前时,眼神一变,立即起身转身一望。
“不对,必须去看看!”
很快,两女匆匆来到了安置宁越的房间,推开门时,所看到的只有空着的大床以及打开的窗户。
“宁越呢?”
曦柚一惊,第一时间赶到窗口,双眼之中捕捉的景象在急剧扩增识别距离。
同时,相对冷静的绪纱摸了摸床上留下的被子,神色一凛,喝道:“还有余温,应该没走没多久。而且很可能不是他自己醒来,恐怕是被谁劫走了!只是,这里守备如此森严,入侵者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夜,突然间灯火通明,轩刻帝都迎来一场莫名的骚乱。被惊醒的许多黎民直到许多年后也不清楚,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竟叫终于正式坐上皇位的女皇那么慌张。
只知道在日出之刻,骚乱不了了之。
因为,在孟叶的桌案之上,多了一张字条,字迹她不会认错。
“战事已平,我出去转转,等到累了腻了,自然会回来的。”
紧紧拽着那张字条,她只是一声苦笑。
“宁越大人,终究我还是留不下你吗?”
……
“喂,你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何把我绑到这里来?”
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宁越一脸不解。突然之间,他被一阵剧痛惊醒,却是身上被扎入了数十根晶莹尖针,而且身处一处荒野。
眼前所看到的,只有曾经那一夜因为星象异象突破后,遭遇过的神秘强者女子。似乎,对方认识自己?
不过,交流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叫他写个字条,告知孟叶自己无事,让对方放心,别再劳民伤财四处搜寻。稍稍想了一下后,宁越就照做了。对于眼前女子深不可测的实力,他自知没有忤逆的资本。况且,吩咐他的这件事情,并非什么违背道义的伤天害理。
“第一,我不叫喂,我的名字是夜珀,至于你想怎么称呼,随便。第二,若不是旧友所托,我才懒得管你。连自己的剑都看不住的家伙,真是够笨拙的!”
斜坐在一块巨岩上,夜珀突然挥手一抛,暗煊古剑掷出。
急忙接过熟悉的佩剑,宁越一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三,你也不用再管发生了什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看在,你应该还不算蠢到无可救药的份上,我应该能教的会。”
说罢,夜珀纵身一落,闪电般出手,反手一擒,竟然瞬息之间再将宁越手中的暗煊古剑夺回。
反应过来之时,宁越双手同时探出一锁,却轻而易举被对方躲开,再俯首单臂一送,成半拳状重击前者小腹。
嘭!
闷响声中,宁越连退数步,一脸痛楚之色。
对此,夜珀摇头叹道:“反应还不算太慢,就是经验差了些,本能的出手反击中动作有些累赘了,必须精简一下。”
“夜珀……前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剑,还不还?”
宁越忍着腹部的疼痛,试探性问道。
耸了耸肩,夜珀回道:“当然会还给你的。只是,不会就这样直接给你,省得又什么时候不小心,弄丢了。剑就在这里,在我手上,有本事的话,自己取回去。一天给你三次机会,刚才已经用过一次了。”
闻言,宁越有些不明所以,再问道:“若是,我一天的机会都用完了呢?”
“那就等下一天。在那之前,为了让你能够多点胜算,我还会好好训练你一番的。就是,所用手段可能有些不一样。直到,哪一天你能够拿回自己的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