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
心连续盘问了自己三遍之后,宁越还是动了。
有声音为引,地方并不难找。况且,在这种深夜里整个府邸还亮着灯的屋子可不多。
靠得近了,挣扎声与呵斥声更大,然而都抵不过另一个狂笑之音。以及,伴随着的另一阵嬉笑软语。
指尖一点,纸糊窗角洞穿,凑去查看之前,宁越顺势手掌一掀,无形波动的涟漪将周围夜风吹散。太暖和的屋子里若是多出了一缕带着寒意的夜风,算不是修为足够的强者,换作普通魔族,也有可能察觉到端倪,不得不小心。
所见屋内,看排场本来是一个宴会,不过起喜庆氛围,更多的是弥漫着一股『淫』靡之气。被扫去菜肴的桌案之,两名衣衫半解面带绯『色』的魔族女子一左一右将一名还在挣扎的女子牢牢按住,任凭一名立在三女身前的赤条条壮汉胡『乱』撕扯着被制住的女子身衣物。原本应该挺华丽的演出礼裙,已经在粗糙大手扯动下褴褛不堪,包裹着的雪白胴体即将全部暴『露』在那对贪婪而充满着侵略『性』的大眼之。
“别,不要啊!”
被制住的女子还在挣扎,只是每当她双臂一振意图挣脱一左一右两名女子按住之时,手腕部一圈刺青图案都会突然闪烁一下。随即,在她颈部,另一圈纹路类似的刺青再是一亮,而后,她娇躯一颤,重新瘫倒躺下。然而,瞪大的眼,依旧带着一股不屈的反抗之『色』。
她被下了某种特殊的禁锢?
第一眼所见,宁越的反应便是这样。而第二个在脑海浮起的念头,却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成为了一名歌伎?
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有些粗暴的魔族壮汉已经准备开始最后一步了。在他强有力的大手下,女子纤瘦而被禁锢了大部分力量的雪白双腿软弱无力,轻而易举被打开。在此刻,狰狞面孔洋溢的狂笑更加肆无忌惮。
与此同时,宁越抽出了暗煊古剑,区区一扇木门对于他的剑锋而言,根本造不成阻挡。
只是这个时机,并不合适。至少对于刺客或杀手来说,暗杀的最好时机还没有到来。虽然,他没有接受过专门的刺杀训练,但是曾经堀媛也和他说过,当一个男人原始欲望得到满足的那一刻,也是他防御最松懈的时刻,那时再下手,事半功倍。
然而,他这一剑不仅仅是为了杀,更是为了救。
箭在弦,不得不发!
铮——
剑出,门板应声而裂,在夜『色』寒风啸动卷入之前,剑意的深寒率先呼啸,凝聚为一线的寒意直指施暴壮汉的后颈要害。
同一瞬间,大汉右手一掀,将都来不及反应的一名魔族女子抓起,反手一摔挡在自己身后,作为盾牌。
这一刹,宁越的剑势微微一滞,瞬息之后,锋芒凌厉依旧。
作为帮凶,这名沦为替死鬼的魔族女子同样罪有应得!
嗤!
寒意贯穿一刺,魔族女子应声而殒,但是在她血肉躯体的后方,壮汉已经挪身躲开必杀的剑尖。
宁越一闪即逝的迟疑本来令剑势迟滞一分,再击女子躯体,又迟一分,面对实力足够的强者,这样的间隙已然足够完成躲避。
但是这一剑,尚未势尽!
于半空躬身一翻,突刺的剑刃弯曲扭动,斜挑而起再是一剑削斩。
剑气激『荡』,凝聚的一弧璀璨直追前方推开身影而去。
然而,他也不再躲避,右手所配护腕突然亮起,一柱黑影鼓动烈风凭空展现。
铛!
刚猛之锋劈落,剑芒支离破碎,卷动的劲风持续冲击一『荡』,将前方地板片片掀起,在半空再卷动出一旋扩散烈波。
右腕一抖,星光咒印透入剑锋正,宁越左手拽住终于逃过一劫的女子手腕,带她一同后撤的同时,暗煊古剑挥击一斩,冰冷剑势赫然多出一抹雄浑力道。
轰——
震击而裂,拔地而起的强烈激『荡』直接粉碎空屋檐,星月之夜直接可视。
屋内,毫发无伤的魔族壮汉此刻也不再是赤着身体,躯体之多出了一副棕『色』皮铠,防御『性』究竟如何并不好说,但配他近乎两米高的体型,煞是威猛。在他掌下,一柄暗银『色』大镗横出,正是之前由护腕所幻化凝聚而成的灵器兵刃。
“何方鼠辈,胆敢闯入这里不说,也来破坏我的兴致。不管你是不是之前连续摧毁幻粉据点的那个混账家伙,总之,叫我撞了,今夜是你的死期!”
另一侧,退至角落的宁越根本没有理睬对手的狂言,只是随手解下了折光斗篷,披在衣衫不整的获救女子身。看着对方一脸的茫然,他耸了耸肩,道:“舒缇,你不记得我了吗?”
霎时间,女子剧烈一颤,震惊地打量着宁越的面孔。终于,她回想起了当初的短暂交集。
“你是……宁越?”
“嗯。更多的疑『惑』,留到之后再慢慢叙说,我先解决掉这个家伙。”
轻轻点头之后,宁越立身而起,挥剑指向前方气势汹汹的魔族强者。
这个对手,很强,非常强!
不仅仅是他表面彻地境八重的气息波动,还有他掌的那柄灵器大镗,以及……颈脖所佩戴的一个兽齿挂坠。三者加在一起,压迫感已经隐隐达到了通天境门槛的境界。
“轩刻,果然卧虎藏龙。”
既然对了,再强他同样会出手。况且,这个明显不是善茬的对手,显然也不可能这样放自己走。那只好,兵器见真章。
现在唯一期盼的事,也只有在自己刚才制造出那么大动静之前,绪纱已经得手,成功暗杀了那名应该在沉睡的彻地境强者。不然的话,情况未免太过糟糕了。
身形一纵,那名魔族强者也出手,跃起的同时竟然没有一同挥动兵器,而是左手握拳高高一举,落下之刻,崩塌巨劲凌空而降,抢在宁越出剑之前,轰然砸落。
咚!
巨劲撼动大地,无数碎石纷飞拔空之际,这一片区域的重力都隐隐受到改变。
宁越侧身躲避『乱』溅碎石,在狂风冲击,亦是瞥见对手以单臂反震之力再起,暗银大镗此扬。三叉锋芒之尖,碎石凝聚为数只尖椎,势若弦重弩,轰然出『射』。
嗤嗤嗤嗤嗤嗤嗤!
抽身再退,锋利石锥重击大地,激起一片烟尘与波动。单单只是被余波劲风从面前卷过,宁越都能够感觉到其蕴含的锋利与强横。至此,视线模糊,乍眼一望已然看不清前方虚实。只是在持续的暴鸣声,尚有一丝声响依稀可辨。
“这里!”
猛然间,他反手一剑斜削,冰冷撕裂弥漫烟尘。
嗤——
锋芒触及,血肉分裂。一剑,对手裂为两端。这一瞬间,宁越心暗叫不好,同时也看到了一个死不瞑目的面孔。
自己所斩杀的,是另一名魔族女子。既然这是诱敌之术,那么真正敌人的真身所在,将会是?
无暇再想更多,暗煊一挽,反向格挡,剑锋斜出的刹那,巨劲破击烟尘而至,雄浑的奔涌力道,仿若一击即可粉碎坚城城门的攻城巨椎,力道正一点,山崩地裂,石破天惊。
铛!
轰隆隆——
身退,墙裂,大地颤栗。
仅此一击,宁越被震出房屋,后背撞碎墙壁依旧还在飞退,直至再到后方连廊处,他一声怒斥,左腕一扭倒持佩刀,以刀背重斩身侧屹立之柱。连断两根之后,第三根亦被刀背斩入近乎一半,才强行止住其后退之势。持刀左手虎口处,开裂而血迹斑斓。
大口喘息几下,摇晃着重新站稳,他看着从前方窟窿踏出的对手,咬了咬牙,瞪大的双眼,双重符变幻重叠。禁忌的力量,此苏醒。
魔族血脉,双重觉醒!
周身躯体发出一阵清脆声响,宁越挺身而立,蔓延背脊的疼痛一扫而空。怒视着前方一脸狂傲的对手,他咧嘴一笑。
“这回,换我来了。”
叮!
佩刀钉入大地,弃之不用,虎口处的血迹在掌心腾出烈焰之后,焚烧为灰烬。右手所指出的剑锋之,雷霆之光轰鸣闪烁。
天品武学,雷祸灾炎!
雷之暴,焰之焚,剑之凌厉,皆在一式之。
“这阵势,不错嘛。”
岂知,那名魔族强者面对这样一剑,仍旧一脸傲慢不息。
只见他双腿微微一曲,改为双手共持暗银大镗,抡动而旋,烈风至处,四周岩石地板崩裂,无数碎石纷舞而飞。而后,点点坚硬被无形之力所吸扯,竟然逐渐重聚在那支大镗之,凝为一柄更为粗壮的全新兵刃。
而后,大镗劈斩而出,全新岩石覆盖的锋芒正面迎来袭雷炎剑势。
轰!
炎爆,雷闪,剑吼。
两重劲力冲击而嚎,聚集碎石二次粉碎,漫天飞扬皆是石屑细末。但是,在这层崩碎的防御之下,暗银大镗毫发无损,其所充斥的第二股劲力骤然咆哮。
第一招是迎击,那么接下来作为后手的第二招,便是杀招。
不过,同样的想法早在宁越心一样滋生。在他狡黠一笑的瞬间,身形猛然横出一挪,让出后方通路。只见在寒风持续呼啸之,另一泓闪烁寒芒攻至。刚才明明是钉入大地的佩刀,此刻却握在一名身形虚幻的女子手,挥斩而至。
攻势力道,同样刚猛无畏。
“怜祈,挡住他。”
“遵命,宁越主人。”
铛!
刀对镗,魔翼皇棋之战车的霸道力量下,亦是第二重滋生的劲力暗银大镗纵有彻地境八重强者作为支持,一时间竟然在较力交锋也只是平分秋『色』。
而在这电光石火间,绕至其身侧的宁越剑锋一晃,森然剑势再临。
这一剑,才是真正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