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大言不惭。下一次你看到宁越主人的时候,就是你的末日。”
樱唇边缘还在滴血,但是羽茱的口气依旧强硬。纵使双臂双翼以及身躯都被利芒贯穿,天翼族与生俱来的高傲都不会因此而折
服。
“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结果了。确实,你很强,那小子的实际战力不能按照常理去推断。然而,在
出乎意料这一点上,我还要在他之上。放心吧,你暂时只是会多受些痛苦而已,不会死的。堕神这么宝贵的存在落在我手中,
还是在这里,可是一点都不能浪费。”
戏谑一笑,那名神秘男人转身回到了石座之上。
见状,沃瑟再伸手一指,锁定住了进退两难的另一道落单身影,正是卫隼扬。
“那个小子,怎么处理?”
“不许伤害他!这是当初我和你商议过的条件之一。”
放声一喝的是卫婼,瞪向石座上的男人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愠『色』。
男人点了点头,应道:“这种构不成威胁的人,我可以不计较他先前的无礼。只是,你必须管教好他,再别惹事。不然的话,
我不介意替你教训他一顿。”
“喂,你们到底打算做什么?”
卫隼扬怒声一喝,然而,感受到恐惧的他却是在后退,握住长枪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愤怒归愤怒,理智还是在的。连宁越加上羽茱都无法对付的敌人,他冲上去只可能是送死。
转瞬间,卫婼上前数步,立在对方身前,使了个眼神,喝道:“隼扬,闭嘴!接下来,这里没你的事了。”
压低了声音,卫隼扬的双肩亦在颤抖。
“四姐,告诉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
望着身前鼓动的强风,宁越在迅速思索着自己如何能够以最少的消耗从这里突破。之前,羽茱想要强闯通过,都以失败告终,
虽说那时候她必然没有动用全力,但是能够叫她暂避锋芒的阻碍,势必不容小觑。
“看来,只有这样了。”
拇指一拨触碰剑锋,在自己的鲜血滑落暗煊的同时,宁越突然醒悟过来,血脉觉醒的时限到了,以他目前的状态,一人之血无
法唤醒被封印的力量。而这个时候,能够利用的只剩一人。
下意识扭头一望,他看着同样在望着自己的芷璃,心中有所不忍,却还是道出了口。
“芷璃,能不能让我……”
“宁越哥哥,你一定要去的是吗?那好,想要芷璃帮忙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芷璃抢着回答,只是在她眼中,明显带着一抹担忧。
失去了最强战力羽茱,怜祈也失陷,宁越也并非巅峰状态,再要强闯,显然不智。但是,她同样义无反顾,因为她很清楚宁越
的作风。更加清楚,如果这个时候失陷的人是自己,他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嗯。首先,让我取一点你的血吧。”
轻轻捧起了芷璃的小手,宁越正要将剑锋凑上前去之刻,猛然间察觉到了一丝凭空而现的气息波动,扭头一瞪。顿时,心中狠
狠一凛。
就在一侧,通向这里的走道上,一道披着墨绿『色』宽大斗篷的身影悄无声息出现了。恐怕,不是刚才对方刻意透出的一抹气息波
动,他甚至会察觉不到此人的出现。
“你又是谁?”
铮——
剑锋一指,宁越可不认为自己还能在这种地方遇到敌人之外的不速之客。
“如果我是敌人的话,早就动手了,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与你面对面交谈。”
来者轻声一叹,从略显沙哑的声音来判断,是一名女子。
闻言,宁越依旧保持着警惕。
“那不知道阁下深夜造访这里,为的又是什么?该不会说,只是凑巧路过那么简单吧?”
对方再是摇头,回道:“我的目的,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总之,现在的你绝对不能强闯再回去。那边的敌人,不是你随随便便
可以解决的。至于你被囚禁的朋友,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危险。”
手中暗煊古剑微微一侧,宁越眼中敌意多出了数分。
“你到底是什么人?似乎对于这里刚刚发生的事情,很是了解!这种情形下,还要我相信你不是敌人,是不是缺少些说服力?”
“我了解的原因,不能告诉你。但是总之,你不能去。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介意强行出手阻拦你。当然,只是阻拦,不会伤
了你的。”
警告的同时,来者斗篷微微一掀,探出的是一只雪白小手,纤细五指之下,一旋青『色』烈风在低鸣。
“哼,废话了半天,还不是打算出手。那就拿你先来祭祀一下我的剑!”
剑锋侧起一划,轻轻吻过芷璃抬起的小手,冰冷切开温热,第二股鲜血沾染暗煊的瞬间,赤『色』涟漪『荡』漾弥漫,被封印的禁忌力
量再次唤醒。
第一式,瞬灭!
“这么冲动,只会将事情拖向更糟糕的地步。”
轻声一叹,神秘来者也出手了,在宁越超越时间束缚的迅疾之剑下,在他以为唯有自己才能够动弹的禁锢失控中,那一只雪白
小手无比顺畅地划动一震,掌下六重灵阵转动变幻,爆发喷涌的强风旋动向前。
乒——
剑刃被弹开,剧烈的冲击连同宁越身形一起向后推动,直至断桥末端才停下。
惊诧中,宁越猛然发现,正如对方所言一样,只是阻拦他,而没有下任何杀手。
“主人,这个人实力强的有些恐怖!”
剑灵的警告响起,能够正面突破瞬灭的人,而且如此随意为之的,眼前的还是第一个。
咬牙一哼,宁越回道:“我当然知道,但是要我抛下羽茱和怜祈,怎么可能办得到?”
“我说过了,她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所以,你可以从长计议,没必要强挺着如今的伤痕累累之躯,强闯过去逞能。”
由于宁越一时的焦急,回答剑灵的话不再是与往常一样在心中,而是直接开口。以至于,那名神秘来者同样听得到。
“你说她们不会有危险,有何凭证!”
“这里的掌控者想要的不只是杀了你们,而是利用神魔之血中包含的传承力量,彻底唤醒他从永夜域失落遗迹中得到的远古兵
器。在完成之前,他比谁都更想保住羽茱的命。而且就算完成之后,为了更好地『操』纵那样兵器,他同样不会下死手。所以,留
给你的时间,很充足。”
话音落时,那人似乎因为什么动摇了一下,轻声嘀咕一声。
“不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宁越沉声一喝,他如何不知道此刻自己是在逞能。只是,自己别无选择。
“相信我,我没有说谎。更具体的,我真的不能再透『露』了。之前警告你的书信,就是我留下的。有这一点在,你可以相信我了
吧?好了,我必须走了,再留在这里,对你有害无益。”
那名神秘来者突然很是焦急,匆匆交代完这些,转身便要走。但是,立即被宁越喝住。
“等一下,当初让我师尊前来助我的书信,是不是也是你留下的?”
面对宁越突然冒出的质问,那人明显身形一颤,回过神来后再是一叹。
“对,是我做的。所以,相信我,我不会做出伤害你……”
双眼一瞪,未等对方说完,宁越嚷起的声音已在颤抖。
“薇儿,是不是你?”
此话一出口,那道身影剧烈一颤,但是,没有换回任何回答。
“相信我,从长计议!”
晃身一掠,她的背影转瞬间消失在茫茫昏暗之中。可能,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离去时候留下的最后一声告诫,声音不再沙哑
低沉,而是一个略显轻灵的少女之音。
“真的……是她?”
那个声音无论如何宁越不可能忘记,就算距离上次相见已是一年有余,但是那毕竟是曾经最为让他心中放不下的女孩,就算再
过去数年,也不可能彻底淡忘。
心中疑『惑』太多太多,多的根本得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就被自己所否决的观点,在最后那一声告诫中,宣告错误。真的,
是她。
“宁越哥哥,怎么了?她到底是谁?”
芷璃仰首看着宁越,她从见过对方如此纠结而凝重的神情。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回应,他仍然立在原处,一脸沉思。
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少女双臂一环,抱在了对方身上,将小脸紧紧贴向宁越略有滚烫的胸膛。
“宁越哥哥,不断你做出什么选择,芷璃都会无条件赞同的。只是不要,抛下我一个人去,好吗?”
躯体一颤,宁越终于回归神来,右手五指一松,暗煊古剑坠入虚空。
双臂反向一环,他抱住了怀中同样在微颤的少女,点头应道:“嗯,我不会抛下芷璃的。我绝对不容许自己,再抛下任何一人
!”
呼——
双翼鼓动撕裂夜风,载着宁越与芷璃迅速离开小镇的岚利心中有着太多疑问,却不好开口。他看得出来,宁越此刻的悔恨与焦
急。
但是,对方选择的依旧是离开这里。
次日,晌午,茹水镇佐龙塔据点院落的大门被一声巨响踢开,满眼血丝的宁越倒提着暗煊古剑闯入其中。
见到是他,许多正欲上前阻拦的强者止住了动作。但是很快,意识到气氛不对的数人重新抬起手中兵器,冲上前去拦住去路。
咚!
伴随着又一声巨响,强烈的冲击『荡』起强风,瞬间压制住在场所有佐龙塔强者的身形。很快,波动平息,他们定睛一看,顿时心
生骇然。在宁越身后,碎裂的大地之上,赫然多出了一道巨大身影,一条曾经在茹水镇出现过一次的亚龙种魔兽。
“傅鸿坤在吗?”
望着空空如也的正堂,宁越沉声一喝。
“怎么了,这么快就回来了?正好,过来一起喝杯茶,解解乏吧。”
侧面回廊上,傅鸿坤捧着一只茶盏走来,一脸似笑非笑。
怒瞪他一眼,宁越手腕一扭,暗煊古剑指出,啸动的剑气迸『射』而发。
眨眼间,一缕断发飘扬而落。
寒意尚有残余,但是傅鸿坤不动声『色』,依旧口气平缓。
“宁越兄弟,发生了什么,让你此般惊慌失措?”
“傅鸿坤,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全部说出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