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巷,本身就给人一种不好的压抑感,特别还是在混杂的偏城区中,更是成为了罪恶的温床。
在这里,任何呼救都会被无视。居住在这个穷壤之地的人,几乎没有人会去多管闲事,想的只是自己如何能够在第二天填饱肚子,而不是冒险帮助他人。受伤感染致死的概率太高,没人愿意去胡来,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只是吃力不讨好。
巷子里的两个中年男子自然也知道这点,拖拽着昏迷的女子时,他们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中充斥着一股肆无忌惮。在这种贫困的偏城区,去一次勾栏的开销足够两天的饭钱,而且,那些浓妆艳抹的女子,还远远不如眼前的这个。
“运气可真好,在这里竟然还有保养得如此好的女人。说实话,曾经也见过她几次,只可惜是那里的人,不敢动。没想到,今晚可以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其中一个男人淫笑不止,有些迫不及待地撕扯着昏迷中女子的衣服。
“何止是捡到便宜,等我们爽完之后卖到勾栏里,凭借她的姿色,应该能换不少钱。而且那种地方有人罩着,那帮人就算事后知道恐怕也不敢去闹事。”
另一人同样狂笑不止,双手在自己腰带前一阵翻动,熟练地将之解开。但也在这时,他动作突然止住,脸上露出一抹惊恐。
后颈上,一点刺痛传来丝丝冰冷之意,根本无需去看,这样的感觉他很清楚是什么。
“那个,有话好好说,我们可以商量。如果你喜欢的话,这个女人先让你玩玩也行。”
男人一阵颤抖,在这种地方,突然有一天夜里死几个人再正常不过,他可不敢为了些乐子把命给丢了。
“说,你们从哪里搞到她的?”
阴影中,宁越的声音很冰冷,手持抵住对方后颈的并非暗煊,而是剑莺送他的那柄纹雪剑。这样狭窄的巷道,使用长剑只会妨碍自己的动作。
“你应该知道吧,那边住着一群孩子,还有人照料着他们,挺有钱的。只是,最近似乎他们得罪了谁,今天被一大群人找上去,打得到处跑。这个女人就是仓促逃跑中被我们兄弟两个打晕了。”对方不敢耽误,急忙回道。
“其他的人,你们可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吗?”
心中一紧,宁越明白,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恐怕是出现了。
还是,来晚了。
“不清楚,我们那里会管那些,捞到一个这么不错的女人,已经很好了。再说,有实力把那个地方踏平的人,哪里是我们敢正面撞上的。想必,其余人都死了吧。毕竟在这种地方,死点人太正常。至于那些孩子,应该会被卖掉。他们平时吃的住的比我们好多了,卖出去的价格肯定不错。”
男人匆匆回道,紧接着,只觉得后颈的冰冷一挪,一道身影踏至他身侧经过。
“人我要带走。滚!”
看着宁越的背影,那人冷哼一声,道:“这位兄弟,不太厚道吧?你想玩女人,我们可以让你先,没必要带走吧?”
说话的同时,他眼中一冷,袖子里滑落一柄匕首,正好握在手中。
“你刚才似乎说过,在这种地方,死点人很正常吧?”
嗤!
宁越的话音堪堪落下,一抹璀璨剑光瞬间映亮阴暗的巷道,抡回之际,一只握着匕首的手掌落在肮脏的地面上,一连串的鲜血随即滴落。
“滚!在我想杀你之前!”
顿时,惨叫中的断手之人急忙转身,鬼哭狼嚎着冲出了巷道。另一边,他的同伙也是满脸惊恐地连连后退,从另一端匆匆离去。
短剑入鞘,宁越没有半点怜悯之意。放下罪恶之人,心中就应该想过可能付出的代价。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杀了他们。”
小巷入口处,羽猎依靠在墙壁上,左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剑柄上。
虽说是男人,但是他从装束以及打扮上看上去,不知道的人只会以为这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在这种地方,夜晚这种装扮走在路上,很危险。
不过,当看到他腰间的短剑时,蠢蠢欲动的某些人还是放弃了心中的莽撞。
“没必要没理由的杀戮,我只会去避免。”
冷冷回了一句,宁越单手搀扶起昏迷中的女子,随即望向了羽猎,问道:“有没有办法让她迅速苏醒?”
“还好,身上带了些丹药。你也真是冲动,明明知道除去杀人外,今晚更重要的是救人,竟然只带了兵器。”
羽猎随手一抛,一只瓷瓶掷出。
“最好,能够再找点干净的水。”
谁知,宁越反手一拨,瓷瓶飞回到了羽猎手上。同时,他起身一推,昏迷中的女子直接栽倒向对方。
“既然你这么清楚,就赶快去做吧。时间紧迫,我必须赶过去看看!”
话音落时,他匆匆跑出了小巷,按照记忆中的路径,朝着孤儿院的方向全力奔跑而去。
“喂喂喂,这样不太好吧?”
羽猎一阵无语,余光一瞥,看到几道按耐不住的身影朝着自己围了过来。再看看了怀中抱着的昏迷女子,他无奈一叹,道:“似乎,我这个样子和她在一起,更容易受到袭击。宁越,慢一点走,不然我可能跟不上了。”
……
嗒。
纵身一跳踩在一处屋檐上,终于,宁越看到了新的目标,那座作为孤儿院的大院。
和不久前记忆中的热闹温馨相比,现在这里已经变样,院中一片狼藉,还能够看到几摊残余的血泊。
屋内亮着灯火,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被聚拢在一起的数十个孩子蜷缩在一角,有几个蒙着脸统一灰色长袍打扮之人将他们围住。房子里的另一角,几个伤痕累累的青年男女相互依靠着,同样被十余个灰袍人包围。不过看样子,他们已无反抗的能力。
“还好,人依旧留在这里。只是,好像数量上不对……”
虽然那一天没有仔细数过,但是宁越大概记得,孩子应该是三十几个,年龄大一些的青年男女,那天看到的应该是八个,还是九个。
除去求救的那人,依旧刚刚救下的女子,在这里的也只有四个人,明显数量上对不上。
“是逃掉了?还是被带了别处?”
他心中一凛,多少有些犯难。敌众我寡,况且对方还有人质在手,占据地利,就这样直接冲进去,显然不明智。
“喂,是你吧?”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令宁越心中一惊,仓促回避一跃,目光望去,却是看到昏暗中的阴影中有一道人影。
下意识按住了腰间的剑柄,他正欲拔剑,却看到对方从暗处走出,一把扯去连衣帽檐,露出了脸庞。
“小幸?”
宁越一愣,急忙跃下屋檐,来到对方面前。那人他认识,孤儿院里的大厨,还被暮茵茵一阵夸赞的小幸。
“只来了你一个吗?对方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人太多,就算有些早就布好的应对机关,我们也寡不敌众。豪哥趁乱打晕了一人,让我换上他的衣服,这才逃出来。”小幸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张望,留意着四周。
“小茵不在,我们那里也没人了,所以来的人少。除我之外,还有位同伴,只是刚才救下了你们的一个人,他在照看着,等一下才能过来。”
宁越匆匆解释道,紧接着,目光在小幸身上打量几下,伸手一递。
“把衣服换给我。”
再次走出来的时候,宁越已经披上了和那些袭击者一致的灰色长袍,连衣帽檐一拉,再低着头,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庞。
按了按腰间的剑柄,他长长吸了一口气,踏入了大院。
推门而进时,屋内数人一阵紧张,不过看清了宁越的装扮,也就放下了手中的兵刃,当做是自己人,任凭他从中间穿过,走向屋内最末端的数人。
在那里,也是袭击者聚集最多的地方,羁押着四名孤儿院的青年。
“回来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似乎是为首的一人发问道,跨坐在长桌上,露出的脸庞上尽是阴鸷之色。
“还问什么,空手回来,能有什么发现?”
另一人随口说道,不过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羁押的四人中,准确的说,是其中唯一的一名女子。
轻轻摇头,宁越尽可能不暴露自己的脸庞,同时也在近距离观察着这里的十余人。很快,心中得出了结论,也是深感困难。
以他目前的能力,想要瞬间全部放倒,没有可能。
在场的这些袭击者,全部都是灵醒境之上的实力,特别是为首的那人,恐怕已有四重,甚至五重修为。那人旁边的两个跟班,实力应该也有三重层次。
不好对付。特别是孩子和照顾的青年分成了两拨,他不可能同时顾及到。
“哼,没用的家伙。不过就让他们逃吧,反正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为首之人突然冷笑起来,从桌上跃下,挥了挥手,示意宁越退下。
宁越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转身先行退后,朝着数十个孩子被困的位置走去。
“等一下。”
突然,为首之人一声喝止。就算是背对着,宁越也觉得对方刺来的目光中暗含着寒意。
“怎么觉得,你有点陌生?把脸露出来,让我看看。”
同一刹那,身处宁越前方的几名灰袍人严阵以待,各自将手按在了兵刃中。其中,有一人直接踏出,来到了他身前。
额角隐隐渗出汗珠,宁越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倒持着纹雪剑。
这样的处境,他自保兴许可以。但是,只能照顾到自己的话,那么这一趟跑来,又有什么意思?
“你没听见吗?纹哥问你话呢!”
逼近之人一声呵斥,他的声音,竟然让宁越隐隐觉得耳熟,稍微抬头一看,顿时心中一凛。
小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