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的剑内空间,宁越刚睁开眼便看到了耸立身前的剑灵,不等他开口,对方的声音抢先一步响起。
“主人,我都听到了。想必,你现在最为关心的是自己的身世吧?”
“不错,人类与魔族混血的后代,竟然是刻意布下的棋子,用为他日能够利用的利刃。如果我的来历也是如此的话,那么你的出现就过于巧合了。在我仇恨一切的时候,给了我新的力量,新的希望……”
这一次,剑灵脸庞表面同样没有浮现任何朦胧遮掩,堪称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直接展现。若在平时,就算是已经瞥见过好几次的宁越看到,也会下意识心中泛起圈圈波澜。
但是这种时刻,他没有那种心情。
直接单膝跪下,剑灵低着头,轻语道:“主人的意思是,我也是安排中的一步,将你引向另一个阵营的棋子?”
“我的意思是……”
大步上前来到她跟前,宁越微微停滞,紧接着双拳一握,喝道:“剑灵,告诉我,你不是!就算我的身世真的可能是那些心怀不轨的魔族之人洒在人类大陆上的棋子,但是你和这些没有半点关系。你的出现,与他们都无关!”
嘴角微微一挽,剑灵的微笑中带着几抹莫名的欣慰。
她轻轻颔首,应道:“主人,谢谢你的相信。我可以告诉,我不是。”
“这就够了。”
宁越淡淡一笑,心中最后的一抹担心也是放下。此次踏入这里之前,他就已有结论,不过想要再次证实一番。
暗煊古剑的力量,剑灵的神秘与深不可测。这样的手笔如若用于只是大片洒出棋子中的一枚,布局的魔族未免太过奢侈。
这一切,兴许真的只是巧合。
“那么你呢?对于魔族的这种作为,同样身为两族混血的你,应该也知晓吧?”
这一问,下跪中的剑灵微微一颤,秀发遮掩下的双眸中掠过一丝不可抑制的怒气。然而,不过一闪即逝,没有表现出来。
“主人你也清楚,我的记忆并不完全,关于这方面,记得很模糊……但是有一点还隐隐有所印象。主人体内流淌的魔族血脉品阶决计不低,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将暗煊古剑唤醒。拥有那样的传承之血,绝对不会是这种计划中的一部分。”
眼神微微一凛,宁越诧异道:“你的意思是,我体内的魔族血脉源于相对高等的魔族强者?”
在此之前,他有所耳闻在魔界的大陆上,阶级的划分森严远胜人类大陆,站在越上层的魔族,光是血脉中流淌的传承之力就能够远远胜过低阶强者。又好像魔兽与灵器一般,低级与高级的力量无疑是云泥之别。
对此,剑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主人觉得,暗煊会是什么级别的灵器?”
“我对灵器接触的太少,无法判断。”
宁越摇了摇头,目前来说,他所见过的所高阶灵器应该是常玄轩的臂甲。虽然无法直接比较,他也能够断定,自己的这柄剑品阶要高于那副蓝银雷狼臂。
没猜错的话,常玄轩的蓝银雷狼臂应该是玄阶下等品级。那样的灵器,八大宗门也无法轻易拿出,不过作为帝国七大世家的嫡系,他却是能够拥有。
暗煊古剑还在那之上,又会是什么品阶?
玄阶中等,上等……还是,再上一个阶级?
“其实主人这个回答也没错,这柄剑的力量始终没有彻底苏醒。不如,你就把它当成是一件可以成长的灵器,被唤醒时是黄阶上等,而目前的品阶大概是玄阶中等。”剑灵轻轻一笑,抬手抚过怀中所抱的三尺剑锋。
“那么,十二道封印全部解除之后,又将达成什么层次?”
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宁越在估算,如果每一道封印解除都能够让暗煊古剑的品阶晋级,那么九次之后,应该是……
超越了天地玄黄的品阶划分!
“一个以主人目前的见识与认知,无法想象的高度。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主人能够问鼎那个层次。剑的苏醒,不仅仅是主人的选择,也是它与我对你的选择。主人,你是不一样的。”
缓缓起身,剑灵伸手一递,长剑横在半空。
“罢了,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没想到,话题扯远了这么多。”
宁越摇头自嘲一笑,伸手接住了暗煊。
“剑灵,看来血脉觉醒的招数真不能乱用,就算是凡尊境之下,也存在着大量我们未知的方法能够察觉到魔族的气息波动。”
“嗯,我也想告诫主人这一点。如果接下来的时间里,主人能够用暗煊古剑再多饮一些强者或是魔兽的精血,我想,我应该能够再次改善那枚伪灵器,减弱气息的波动。”
“再多一些血祭吗?”
仰首望着虚幻的赤色天空,宁越摇头一叹。
“现在的我已经被怀疑,恐怕短时间内是没可能了……”
……
“什么,宁越被禁足了!”
暮茵茵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饭桌上,常玄轩告诉她的。
至于宁越,则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红狼的成员轮流看着。每天只给他少量时间可以出来逛一逛。
“是啊,原因不清楚。据说,是首领直接下达的命令。”
常玄轩叹息一声,扭头望向偏院的那间矮屋,眉头微微一皱。
“通知我的是剑莺,当时她的神色可不太对。没猜错的话,起因出现在昨晚。你也知道,剑莺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的。那个时候,应该首领也来了,然后发生了些什么……”
“首领撞上了剑莺?”
这一次,暮茵茵惊诧更盛,五指一松,手中的筷子坠下落于桌上,清脆的声响中顺势一滚,最终掉落于地面之上。
“你知道什么吗?”常玄轩顿时来了些兴趣,在他印象里,首领与剑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与其他人都不同,也说不出到底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只是隐约知晓,红狼女成员与首领没有暧昧关系的,似乎只有剑莺一人。当然,现在再多出一个暮茵茵。
谁知,暮茵茵急忙摇了摇头,俯身去捡筷子。
“绝对不能说,不然的话,好几人都会饶不了我的。如果轩轩你真想知道,直接问剑莺姐去,不就好了?”
“我要有那个胆子的话,还用得着一直拖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常玄轩失望一叹。
两人说话期间,一阵脚步声逐渐逼近,却是两道身影步入了正堂。
“一起吃完午饭就回去,别叫我为难。”
羽猎朝宁越点了点头,退到一旁坐下。
宁越将盛着食物的托盘往桌上一放,看着望来疑惑目光的暮茵茵与常玄轩两人,耸了耸肩,说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昨晚一连出现几个巧合,我真的没办法解释,就成了首领和剑莺怀疑的目标……”
“怀疑的目标?也就是说,他们没有直接证据?”
抬手一拍桌子,暮茵茵哼道:“宁越,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帮你去和首领说,不一定能够打消他的怀疑,但是至少不用和犯人一样被关在这个院子里!”
“这个嘛,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宁越摇了摇头,默默伸出筷子吃着午餐。
“我看,是你不敢让他们知道吧?”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身影响起。不知何时,剑莺竟然来到了正堂之中,比起夜晚的她,此刻精神有些萎靡不振,但就算如此,在场的也无人察觉到她如何现身的。
“剑莺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暮茵茵疑惑一问,她一向喜欢睡懒觉,吃午饭时才醒,对于早上的通告并不清楚。
没有回答她,剑莺来到了宁越面前,双臂环胸冷冷说道:“如果让他们两个知晓昨晚之事,你说,他们会不会继续站在你这边?如果发现自己珍视的友谊只是一个骗局,你觉得他们两个又会怎么想?”
“剑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旁,常玄轩神色明显有所变化。
剑莺白了他一眼,哼道:“如果想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为何不问问他呢?一切因他而起,知道的最清楚,自然也是宁越他自己。”
“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乖娃抹角的,有话直说行不行?剑莺,难得看到你白天还刻意跑出来,想必真的很在意吧?不如,你和宁越一起把事情说明白了,大家心里都舒畅,不至于这样只能胡乱猜测。”
羽猎嚷嚷道,一脸的不痛快。
对此,剑莺哼声一笑,回道:“我无所谓,首领的吩咐只是看好他,也没交代不让说出去。只是,叫他自己坦白,不是更好吗?我看,他是不敢吧?”
宁越脸色一沉,持着筷子的右手猛然一握,双筷瞬间折断。
“第一,首领说的是不允许我擅自走出这个院子,而不是禁足在自己房间里。第二,如果你要对我保持敌意,麻烦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如果你真的有问题,对我们这里所有人都是一个巨大威胁,什么叫做不牵连?而且,你究竟是真的在珍视那份来之不易的友谊,还是在故意利用,想要为自己争夺一些认可的声音?”
柳眉一翘,剑莺眼中寒意再增,懒散的疲倦骤然褪去大半。
“剑莺姐,够了!”
嘭!
暮茵茵重重一拍桌子,赫然起身。
“宁越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同伴,也许你不清楚,但是与他一同经历了那么多的我,以及轩轩,我们心里都很清楚,那份情谊绝对不会是假的!我相信他,轩轩也相信他。如果,你还相信我们的话,那么请你也一并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