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冉冉,岁月如梭。
不知不觉之间,李云泽出兵东南已然年许。
他在东南的名声极大,已然是达到了提起名字就能止小儿夜啼的程度。
为了争夺海贸权,李云泽可谓是大开杀戒。
之前的那些海主商贾们,几乎都被他一扫而空,剩下的都是有眼力劲,见风使舵急忙投奔麾下的聪明人。
李云泽接手了他们的货源,接手了他们的渠道。
铁甲渔船舰队摧毁封锁各处港口,消灭海寇击沉众多不听话的番鬼船只,逼着他们带着金银到中左所这儿做生意。
海贸生意做的如此庞大,每个月的贸易收获之多,就连见惯了财货的薛蝌都是手哆嗦。
“你知不知道,这个时代做海贸最重要的是什么?”
面对李云泽的询问,薛蝌想了想说“本钱雄厚?”
李云泽摇头“不是。”
“货源充足?”
李云泽再度摇头“也不是。”
“渠道通畅?”
李云泽依旧是摇头“你总是用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思维被局限了。从全局上来说,做海贸最重要的是拳头要硬。”
“没有船队封锁各处港口,打击对手断了出海渠道,谁会来这中左所买东西?”
“没有京营横扫各路豪强海主,谈何掌握货源渠道?”
“没有兵马在手,各地官府谁会轻松放行不搞幺蛾子?”
“二哥所言甚是。”薛蝌恭敬行礼“薛蝌受教了。”
李云泽失笑“你比你薛蟠强太多,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再过些时日,我就要领兵回神京。这里的一切,全都交给你。”
薛蝌稍稍一顿,下意识的回应“二哥,我才疏学浅...”
“这种文章话就别说了。”李云泽摆摆手“你有能力,而且是自己人,这里交给你我放心。有句话交代你。”
薛蝌先是点头,继而行礼“正要请二哥指点。”
“我留贾璘带兵协助你,他最近会出船队去扶桑开拓商路。扶桑那边金银无数,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弄到手。”李云泽的神色稍显严肃“军事上的事情你别多问,你在这儿管好银钱,定时送往神京城交给我,其他无论是谁找你要,哪怕是皇帝下旨也别理会。”
神色凛然的薛蝌先是若有所思,随即神色肃穆“明白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这要是换做薛蟠的话,李云泽就算是把话说开了,估摸着他都听不懂。
“二哥。”薛蝌取来一个木盒,打开之后居然是一瓶香水“这是弗朗西国的珍品物件很是稀罕,请二哥带去神京城送于姐姐。”
“有心了。”李云泽没说这玩意我那儿有的是,你宝钗姐姐不缺这玩意什么的。
他收下了香水,还拍了拍薛蝌的肩膀“好好做事,以后薛家就看你的了。”
轻笑的薛蝌低下了头,想的却是以后薛家的指望只能是落在宝钗姐的身上才是。
随着东南海寇大部被李云泽平定,剩下的那些在铁甲渔船的威慑下再也成不了气候。番鬼们被打服,乖乖的到中左所做正当生意。
李云泽这边,也是到了要回神京城的时候。
皇帝本就对他不放心,现在领兵在外不说,手中还握有大笔的财源,换做哪个皇帝也不会允许其长期在外培植势力。
李云泽其实很想跟皇帝说一句,你有点想多了,我想搞事也是在神京城里动手。
大军拔营返程,这次是走陆路翻过闽北山脉,之后过江浙上船沿大运河返京。
跋山涉水一个多月,终于是重回了神京城。
与上次平定西南之后,只有忠顺王出城相迎不同,这次皇帝亲自率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大军凯旋。
原因很简单,这段时日里北地边患不断,九边各处接连吃了败仗,辽地女真兵马甚至破关而入,在北直隶祸害无数。
随着灾情不断加重,文官们的漂没也是愈发严重,各地流寇逐渐成了气候,官兵屡次进剿皆以失败而告终。
接连的兵败以及丢城失地,让皇帝与朝廷颜面无存。
这个时候李云泽在东南沿海的胜利,对于鼓舞士气维持面子来说非常重要。
更别说,李云泽还为皇帝开拓了一条丰厚的财源。
经常看邸报的李云泽,对那些败仗嗤之以鼻。
大周朝的兵马不是不能打,前提是你得给人家足够的钱粮军资。
常年累月的拖欠军饷,文官到处漂没,武将空饷克扣,军资更是明面上足额精良,实际上都是垃圾不说,连垃圾都是不足数。
军士们别说打仗了,饭都吃不饱。谁给你卖命啊。
这种情况下,哪怕是卫霍来领兵也打不赢。
现在的大周朝兵马,与明末的明军很相似。
兵马无饷他们谁也打不过,兵马足饷谁也打不过他们。
寒暄见礼走流程,这方面礼部早就安排的妥妥当当,大家各自角色扮演就是。
不过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却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难得有个好心情的皇帝,见到李云泽麾下兵马甲胃精良,在烈日之下依旧队列整齐。
如此强军让他心情大好,站在御驾上向着诸军将士高呼了一声“天气炎热,诸将士卸甲避暑~~~”
声音很是响亮,四周的文武百官与大部分的军士们都能听得到。
可让皇帝难堪的一幕出现了,穿着甲胃站在烈日之下的将士们,听到了皇帝的命令居然纹丝不动!
百官们神色各异的时候,李云泽转身,很是平静的招呼了一声“卸甲。”
‘哗啦啦~~~’诸军将士在军将们一声声的‘将主有令,卸甲’的呼唤中脱去了甲胃。
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
其实这很好理解,皇帝与朝廷只给将士们发放三成的粮饷,而且还经常拖欠克扣,发下来的粮食基本都是陈粮,布匹更是虫吃鼠咬,盐更是掺杂了大量泥沙的官盐。
将士们现在能足额足饷养活家人,还能吃饱穿暖经常拿犒赏,靠的是将主李云泽掏的钱。
他们都是很淳朴的良家子。
吃李云泽的饭,穿李云泽的衣,拿李云泽的钱,自然是听李云泽的话,当李云泽的刀!
走后续流程的时候,皇帝全程都是黑着脸。
他没去想将士们为何不听皇帝的,而是听李云泽的。
他只想干掉李云泽!
如果现在干不掉的话,那就再不能给他在军中扩张力量的机会。
盛大的凯旋仪式,最终弄了个虎头蛇尾。
急匆匆的回城之后,原本计划之中的皇宫赐宴,也因为皇帝身体不适而被取消。
李云泽对此全然不在意,他施施然的带着亲卫们回到了贾府。
这一次,贾府众人总算是学乖了。
中门大开,贾母亲自带着众人出迎。
吃好睡好心情好的王熙凤,明显是胖了一圈。
见绷着脸的老太太不说话,她干脆上前高呼“恭迎家主回府~~~”
众人无奈,只好纷纷跟着行礼喊。
因为心不齐,喊起来也是稀稀拉拉没有气势。
马背上的李云泽,在人群之中见到了王夫人,当即皱起了眉头。
见到这一幕,贾政急忙上前拱手“琏哥儿,你婶婶已然知错了,求你宽恕则个。”
李云泽没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询问“大老爷那边...”
“大哥命大,御医吊命救回来了。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只能卧榻在床。”贾政连连叹气“至于蓉哥儿,有司定了秋后问斩。”
假惺惺的李云泽,抬手抹了下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心中想的却是‘贾蓉这个废物,一石二鸟的计划,被你搞成了一只半鸟,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他挥了挥手,贾芒带人上前,在贾府门前立下两根棨戟。
这是象征着武家身份的门戟,插戟为门代表着贾家重回武家行列。
李云泽翻身下马,昂首挺胸阔步前行,从中门入府。
他先是去了东路院,明面上是看望贾赦,实际上是去确认贾赦是不是真的醒不过来。
稍稍表演一番,又嘱咐因为贾赦成了植物人而再无威风的邢氏几句,好生照顾大老爷的废话,随即离开。
之后与贾政等人商议,晚上设家宴接风洗尘,随后转身就走夹道去了宁国府。
“怎得没见到宝玉出迎?”路上李云泽询问凤姐儿“莫不是在跟我拿乔?”
听到李云泽提及这个名字,凤姐儿俏脸上浮起厌恶之色“可别提他了,真是让人恶心。”
“怎么说?”李云泽眉头轻挑,心头若有所思“出什么事了。”
“他呀,整日里不学好,跟些唱戏的厮混在一起,真是恶心。”
凤姐儿幸灾乐祸的表示“他跟忠顺王府里的那些唱戏的走的近,人家王爷亲自上门来告状,把二老爷都给气的晕过去了。”
抬起手帕捂着嘴‘咯咯’笑“醒来了就把宝玉给狠狠的揍了一顿,若不是老太太以死相逼,说不得就得被打死。现在啊,还趴在塌上养伤,哪里还能起得来。”
李云泽憋着笑,心头已是了然。
与其让大宝脸去祸害那些可怜的妹子,不如废了他让我来!
“夫君~~~”揽着他手臂的王熙凤,媚眼如丝“别的我不管,但是今天第一个必须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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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是,这一走就是一年多。
李云泽还能偶尔去现代世界,找妹妹赚钱姐姐花的小姐姐们畅谈人生理想。
可凤姐儿这边,那就只能是忍着了。
现在如意金箍棒回来了,那还能忍得住?
转首看着一双大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的凤姐儿,李云泽吉尔一抖,喃喃低言。
“看你现在的状态,一次恐怕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