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萍手里捧着两支鲜艳欲滴的两支花,脸庞上洋溢着欢欢喜喜的笑容,明媚如阳光,似乎能够照亮周围的一切。
“好好好。”
老太太无有不应。
就连这些日子一直别别扭扭的俞凤娇,都忍不住被这件喜事所感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太阳越发明亮暖热。
俞非晚和付婆子,拎着大包小包回来,额头上淌着一层薄薄的汗。
一见二人,申大娘和陆老师就连忙接过手。
“怎么样?”老太太插空问了付婆子一句。
付婆子弯弯眉眼“不怕了。”
是真的不怕了。
老太太心满意足“那就好,那就好。”
不一会儿,小院的厨房里响起劈里啪啦的声音,陆陆续续不断有香味冒出来。
出院归家的俞水山和李兰,一进院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院子里的老树抽了新绿,生机勃勃、郁郁葱葱。
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两支花,为小院的绿意中添了艳色。
白鹤绿竹花纹的窗帘迎风招展,时不时飞出半开的玻璃与春日打招呼。
厨房的烟囱袅袅炊烟升起,各式各样的饭菜香刺激着人的味蕾。
大黄狗开心雀跃的摇着尾巴,两只小猫也似是识人般在地上打着滚卖萌。
一切都是那么好。
俞水山和李兰的鼻头一酸,眼眶蓦地一湿。
这才是家。
这才是归属和安全。
在医院这段日子,他们怎么可能安心。
这一刻,心踏实了。
“刀口还没长好呢,快进屋歇着,傻站着干嘛?”
老太太声音微微哽咽。
明明是个上了年纪的小老太太,可此刻却像是脚下生风,拄着拐杖,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俞水山身边。
“娘。”
俞水山的面色尚算正常。
在老太太的催促下,俞水山像是个易碎品,被精心照顾着。
“爸。”
俞萍站在门口,似是近乡情更怯,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满是小心翼翼“真的没事了?”
时至今日,俞萍还记得数个月之前的场景。
记得自己爸爸疼的脸色煞白冷汗不断,记得非晚一再提醒要去医院,记得一家人围坐在火炉旁商议着做不做手术……
这一切,仍然历历在目。
俞水山对着俞萍缓缓招招手,嘴角上扬,满眼慈爱。
俞萍迈着步子,慢慢走过去,生怕带起一阵风。
俞水山揉揉俞萍的脑袋,声音温柔的不像话“真的没事了,再养一段时间,就跟以前一样了。”
“庙会看戏,过年看烟花,还能把你扛在肩膀上。”
“爸,我都是大孩子了。”俞萍红着眼眶,低头伏在床边,悄悄的擦干溢出眼眶的泪水。
“只要爸能好好的,我才不用扛肩上。”
俞水山心中又软又热,抬眸看向其余孩子“你们这些日子还好吗?”
“有没有听奶奶和姨奶奶的话?”
“鹏鹏,没捣蛋吧?”
俞鹏拨浪鼓似摇头,拍着自己的小胸膛,很是男子气概“我没有,我是男子汉。”
俞水山被逗笑了,住院的短短时间,孩子们好像都长大了,懂事了。
就是……
俞水山看向俞凤娇和俞非晚之间就像是隔着一道鸿沟的距离,眉心微微一动。
这氛围,有些不对劲啊。
俞水山将这件事记在心中,打算私下问问。
但也没有太过于担心。
家里孩子多,偶尔打打闹闹很正常。
谁家兄妹姐弟姐妹间,没有闹过小矛盾。
又问了几句,俞水山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倦意明显。
在医院,没睡过一个好觉。
回了家,才能踏踏实实。
见状,俞非晚几人就乖乖关上屋门出去了。
这个时候的李兰,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满血复活精力充沛的进了厨房帮忙做饭。
正午时分,饭菜齐全。
人多,就索性把饭桌移在了院子里。
饭菜摆满了桌子,三家人开开心心。
俞水山靠在床头,一勺一勺喝着新鲜炖出来的鸡汤,眉开眼笑的听着院里的欢笑声。
这样的日子,才有奔头。
“大难过去,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好日子。“申大爷爽朗的大嗓门乐呵呵说着,声音满是看透云雾的乐观和自信。
陆老师也手执面前的杯子,以水代酒,微笑着说:“希望明日胜今朝,万事无虞顺遂。”
申大爷心直口快“文化人说话就是比较讲究好听。”
俞萍眼睛一亮,反复呢喃那句明日胜今朝,万事无虞顺遂。
记住,必须得记住。
过年的贺词,就借用,显得她有文化。
……
随着时间的推移,左邻右舍离开了小院时已经下午三四点钟了。太阳慵懒地洒下温暖的光芒,给这个沉静的小院增添了一丝安详的氛围。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与刚才的热闹相比,此时的小院显得格外宁静。
李兰坐在小马扎上,一边捶着腿,一边随意问道“婆婆,今儿回来见杨艳妹子和董家都是大门紧闭。”
“眼瞧着门上都被风吹了一层灰,像是好久没人住似的。”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老太太并没有着急回答,先是隔着窗户确定俞水山睡的正香,才叹了叹气,压低声音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李兰。
李兰又惊又气“怪不得,怪不得,水山手术那天,林青山的反应那么奇怪。”
“王琴秀的心怎么那么狠毒。”
“鹏鹏叫了她那么多年的大伯母……”
“妈,叫我干啥?”在木凉亭里玩的开心的俞鹏,傻乎乎问道。
正在气头上的李兰“问你想不想吃打。”
“想吃的话,给你两巴掌。”
“不想不想。”
俞鹏不假思索。
李兰长长的吸了口气“那海宏呢?”
“海宏有没有受影响?”
“你不迁怒?”老太太故意问道。
李兰挑挑眉,奇怪道“迁怒?”
“就算是需要发泄怒火,我也不会将怒火转嫁到海宏身上。那个孩子是个好的,我并非不明事理。“
“反而,我更担心海宏会因为这件事情自责,他本身心思细腻且沉重。“
“还有那董家,活该。”
“别说被雷劈坏屋子,就是劈死,也活该。”
“这才多久,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