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水山也面露正色“你说的在理。”
“咱自己的有钱了,腰杆子才能挺直,孩子们也不会随随便便被别人的好东西骗走。”
“是吧,你也觉得我说的在理!”李兰挑挑眉。
俞水山摆手“不,我只是说赚钱那句在理。”
李兰:……
对于李兰和俞水山的这番对话,俞非晚是全程旁观的。
她能说,她只觉得头顶天雷滚滚的同时还铺天盖地撒着狗血吗?
时钰瞧上她?
啧啧啧……
俞非晚瞥了一眼身侧用拱在桌兜里填饱肚子的时钰,忍俊不禁。
她是不是该主动告诉李兰,她已经是时钰唯一的姐了。
换句话说,时钰是她的小弟。
“你怎么笑的这么阴险猥琐?”
时钰侧头,诚心发问。
俞非晚翻了个白眼,高贵冷艳道“阴险猥琐的人看什么都阴险猥琐。”
“谢了啊!”
俞非晚伸出手,哥俩好般拍了拍时钰的肩膀。
时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小脸鼓囊囊的,用力咽下口中的糕点后,才疑惑道“谢什么?”
“你阴阳怪气就阴阳怪气,骂人就骂人!”
“别骂一半就致谢。”
“难不成是谢我没回怼?”
“不用谢。”
时钰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又马不停蹄的低下头进食。
俞非晚神情变换来变换去,只觉得时钰上辈子可能是投的猪胎,这辈子的胃口才会这么大。
“你在心里骂我?”
时钰的声音幽幽响起。
因为嘴里塞买了吃食,声音有些浑浊不清。
俞非晚神情一僵,故作淡定从容“没,在夸你。”
“吾儿……”
“吾小弟有统领万千兵马的大将之姿。”
这话,俞非晚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猪八戒不就是统领天河十万水军的天蓬元帅吗?
俞非晚话音落下,耳边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
时钰一连灌了好几口水,小脸咳的通红,眼泪汪汪,嘴角却咧到了耳根子“算,算你有眼光。”
俞非晚皱眉“跟谁说话呢?”
“没大没小。”
“还有,我刚才是谢你拜托了你奶奶在医院照看下我爸的事情。”
时钰的眼睛瞬间睁大“你怎么知道?”
“我说漏嘴了?”
俞非晚神神秘秘勾勾嘴角“因为我无所不知。”
“你姐我厉害着呢,好好学着吧。”
时钰:……
“半仙儿?”
“能掐会算?”
俞非晚拒绝回答,上课铃一响,就目不斜视,不与天蓬元帅论长短。
在经历了最开始短暂的慌乱后,俞非晚已经能很好的适应四年级的所有课程,不惧任何提问,自然也就不可能被留堂。
但,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俞萍和俞凤娇,在放学后,依旧坚守着教室。
嗯,被迫的。
在天彻底漆黑前,终于得到了宽恕。
“唉。”
“唉。”
俞萍和俞凤娇对视一眼,常常叹息。
下一秒,俞萍满血复活“好不容易放学了,坏心情只能留在学校,绝不能带出校门!”
“剩下的气,等着明天早上来了再叹。”
俞非晚眨眨眼,她是不是该夸赞俞萍早早的领悟了打工人的真谛。
一行四人叽叽喳喳,欢声笑语。
在走到巷子口时,戛然而止。
董家院内的争执声源源不断的传来,其中还有申大娘恼怒着急的声音。
俞非晚皱皱眉,她对申大娘还是很有好感的。
申大娘怎会与董家人交恶?
俞非晚小跑着凑到董家的门外,天色已暗只能凭借着屋檐下唯一的灯泡散发出的暗淡光芒,勉勉强强的看清院子里的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的若有似无铁锈味,让俞非晚心中一紧。
“奶奶!”俞非晚的余光无意间扫到了扶着申大娘的老太太。
一旁站着紧紧捂着额头的申大爷。
在她印象里一直沉默寡言不擅长跟人打交道的董家老太太,气势汹汹的用拐棍指着申大爷,口中喋喋不休的咒骂。
“自家儿孙死绝了,都不知道积阴德,还多管闲事恶意中伤我家儿子儿媳,缺德鬼,就是畜生事干多了,才断了香火。”
“自己过的不好,就见不得别人家三世同堂。”
“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我就扯烂你的嘴。”
气势之凶悍,让俞非晚讶异。
这才是真正的人不可貌相吧。
董晨的爸妈就像是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站在董家老太太身侧,神情凶狠,董晨则是被锁在了房间里,只能愤怒又无助的拍打着房门。
申大娘恨恨的锤了锤地面“打伤我家老头子的事情,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你们就等着公安员上门吧。”
“老头子,走。”
“管他们这一家子的烂事做什么,狗咬吕洞宾。”
申大爷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鲜血“晨小子说,笑丫头死在你们手里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们,笑丫头以前叫我一声爷爷,我一定会搞清楚。”
“走。”
俞非晚的手紧紧扒着门,董笑死了?
不是走失吗?
“血流的这么厉害,咱找个诊所去止止血,包扎一下吧。”
申大娘着急道。
申大爷摇摇头“不用,止血,包扎,我自己都行,别花那个冤枉钱,先回家。”
“你的腰,没事儿吧?”
申大娘的脸色难看极了,抿抿唇没有言语。
“张大姐,刚才谢谢你了。”
“邻里街坊的,该做的。”老太太也有些无奈。
“万一有啥事,你俩隔着院墙叫一声,我也能听到。”
申大爷已经被鲜血糊了一脸,看不清神情,扶着申大娘,脚步踉跄,背影萧索的回了院子。
“奶奶?”
老太太摁住了俞非晚的手背,讳莫如深“回去说。”
俞非晚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老太太在发抖,手指也冷的吓人。
屋子里,付婆子紧紧抱着俞鹏,直到看到老太太的身影,才缓缓松开。
“你受伤了?”
付婆子看着老太太袖子上的血迹,慌乱道。
老太太疲惫的摇摇头,拄着拐杖,把门窗都关好,才低声道“不是我的血,可能是刚才站的离申老头儿太近了,不小心蹭到了。”
“我去洗漱洗漱。”
“妹子,你去给孩子们把灶上的饭热热。”
“非晚,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