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鱼怎么着你了?你跟它大眼瞪小眼的干嘛?我就说嘛,你肯定有事!将军,到底怎么了?”
眼看晏霄盯着盘子里的鱼就开始愣神,苌清娆叫了他好几遍。
“噢……我就是在想,这鱼口味不错,改日让老耿也学学,做给你吃!夫人,对于如今朝中的局势,你怎么看?”晏霄回过神来,转移了话题。
苌清娆左手托腮,右手拿起一块点心,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此次山匪的事情,表面上看,太子和幽王都同时受到了陛下的责罚。似乎,两边都没有占到便宜。但是,那也只是表面上看而已。因为,无论是山匪绑架宁安公主的事,还是杜家的冤案,幽王一派的人都牵连甚广。毕竟,连幽王妃的母家都已经被株连,幽王又岂能全身而退?而太子呢,陛下虽然因为他府中詹事的过错,象征地斥责了他几句,让他闭门思过。可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训斥,于太子而言,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影响。陛下这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不让太子的风头,盖过幽王,维持目前的朝局平衡罢了。”
说到这里,苌清娆轻叹一声。
斯逸布局多年,能坐上东宫的位置,岂是那么容易撼动的?
虽然,前段时间,她已经想尽办法,让南星将消息暗中递给幽王,拔除了不少斯逸的眼线。但是,那些埋得太深的暗桩,却不是那么容易拔除的。
毕竟,斯逸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他的眼线被剪除不少,怎么可能不提高警惕呢?
“夫人慧眼!竟然看得如此通透!来,再喝一碗汤!”
晏霄点点头,又给苌清娆盛了一碗汤。
“都别动!不许动!禁军拿人,谁敢轻举妄动?把他们几个拿下!”
苌清娆刚接过汤,楼下再次传来喧闹声。
她推开窗,皱起眉头,只见一队禁军冲进了酒楼。
宋霖?禁军统领!竟然是他亲自来拿人?
看着来势汹汹的禁军,楼下顿时乱成一团。宋霖直接拔出随身佩剑,命令众人不准乱动。随后,吩咐手下抓了几个宾客。
苌清娆一愣,这不就是刚才嚼舌根的几个男宾吗?
“宋霖?奇了!他怎么亲自带领禁军来拿人了……”她喃喃自语。
宫外的事,一直都是御林军负责。但是,禁军最近却频繁出入宫禁。看来,是陛下又有新的旨意了。
“景琨前几日又被陛下派出去了,最近御林军手头的事情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这几日陛下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吩咐禁军的。”
晏霄扫了一眼楼下的情景,为苌清娆答疑解惑。
苌清娆听罢,摸摸鼻子,起身走了出去。
“把他们都带走!”
“慢着!宋大统领这就走了吗?瞧瞧!这一楼都被弄成什么样了?这可是上好的瓷器,还有这套茶盏,就这么碎了一地!唉……可惜了!”
宋霖刚想命手下将人带走,苌清娆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
“见过晏夫人!手下们莽撞,他们造成的损失,禁军自会赔偿!来人,把银票交给掌柜的!”
看到苌清娆,宋霖似乎并不意外。他拱拱手,然后吩咐一旁的侍卫将银票交给了掌柜。
他要来风啸居拿人,自然是提前把酒楼的情况摸清楚了。风啸居的幕后老板,他当然也知道是谁了。
若是换作别人,他当然不可能这么爽快地做出赔偿。毕竟,禁军拿人,奉的是陛下口谕,即便弄坏点什么东西,别人也不敢说什么。
但是,苌清娆是柱国将军夫人。她的身后,是晏霄,是陛下的宠爱,是七万战影卫。
看到宋霖如此识趣,苌清娆眉开眼笑,顺便问上了一句:“宋统领竟然亲自出来拿人了,不知,他们犯了何罪?”
其实,这才是她下楼的目的。
如今的朝局,风云变幻,她可不想错过任何有用的信息。
“最近,京城里频频有宵小作乱,扰乱治安。陛下有令,要将这些作乱之人,抓回天牢审问。至于其它的,恕我无可奉告!带走!”
宋霖说完,拱拱手告辞了。
“宵小作乱,扰乱京城治安?我竟不知,这负责守卫皇城的禁军,竟然管起城外的治安来了?”
苌清娆回到雅间,摇摇头说道。
晏霄递给她一杯茶,微微一笑:“什么宵小作乱,不过借口罢了!之前,陛下让御林军调查过逆党的事情。但是,一直没有进展。因为逆党的事,很可能牵连到前朝余孽。所以,陛下便让禁军也参与进来了!这几个人,一旦被禁军带走,进了天牢,不死也得脱层皮!宋霖的手段,可比景琨狠多了!”
原来如此!
听完晏霄的话,苌清娆这才恍然大悟。
难怪陛下会如此雷厉风行,前朝覆灭,就是因为逆党作乱。
这些年,北狄朝局不稳,苍狼国频繁挑衅,北境也有沙匪作乱。
若不是这些年,晏霄率战影卫和苍狼大军交手了几次,将他们震慑得不敢轻易来犯,苍狼国的铁骑,恐怕早就踏入了北狄境内。
如今,苍狼国稍微安分了一点,北境的沙匪又开始作乱了。
或许,是因为晏霄的身体原因。没有了战影卫的震慑,北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又或许,这一切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只是想试探什么。
北境……
想到这里,苌清娆看向对面的晏霄。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陛下不可能让他率军去北境平叛。肯定会从中朝中选出得力干将,率战影卫出征北境。
可是,战影卫毕竟是晏霄的心血,他不可能放心把他们交给任何人来带。
若是……若是他主动要求率军出征,陛下考虑到北境的局势,考虑到晏霄和战影卫的影响力,说不定也会同意他出征北境。
虽然,他的双腿没什么大碍,但相思引的毒性,已经让他身体每况愈下了。况且这毒,说复发就毒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
若是上了战场,那岂不更加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