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荆芥的话,苌清娆长长叹了一口气。
然后说道:“就是因为苌清柔,我才更不放心了!她们母女,从清禾小时候就开始挑唆我们姐弟的关系。苌清柔那么积极地通知清禾回京,恐怕没那么好心吧?”
“话虽如此,不过小姐,你也别太忧心了!小少爷要回来了,你又能见到他了不是吗?对了,咱们是下午回伯爵府吗?”看苌清娆眉头紧锁,荆芥立马宽慰她。
“祖母是在庄子里过世的,今日那边要做法事,女眷也进不去。按流程,明日一早才会送回伯爵府,然后设灵堂祭拜。这样吧,咱们明日早早回府。到时,清禾也该回来了!”
苌清娆想了想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苌清娆回到伯爵府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大门口的白色灯笼。穿过院子,她径直往灵堂的方向走去。
她一进灵堂,就见苌清柔和苌清悦跪在那里,却不见苌彦浩和姜氏。见到她,苌清柔只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低下头哭泣。
而定远侯,则带着梁彻正在那儿上香。
等他们上完香,苌清娆便带着荆芥过去磕头上香。
按照北狄的规矩,出嫁的女子是不需要回来守灵的。不过,想到对方好歹是自己的祖母,苌清娆还是决定多跪一会儿。至少,也要等清禾回来吧!
随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祭拜的宾客。
这时,苌清柔突然开口:“二妹妹和祖母,素来都不亲厚。以前,也从不见你在祖母跟前尽孝。怎么,现在祖母离世了,倒开始孝顺了?”
她的话音刚落,宾客纷纷侧目。
苌清娆冷冷回怼她:“这话,妹妹也想原封不动的送给长姐。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在祖母跟前尽过孝啊!怎么?如今祖母轰然病逝,长姐突然良心发现了?”
“你……”
“少爷回来了!”
苌清柔刚想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苌清娆一愣,激动地回头看去。
清禾!清禾回来了!
只见苌清禾大踏步走进灵堂,还没等他跪下,苌清柔就直接起身,冲过去抱住他。
随后,开始痛哭流涕:“清禾,你总算回来了!祖母走得仓促,都没来得及见上你一面!清禾,你长途跋涉,肯定很辛苦了!来,快让长姐看看!”
清禾拍拍苌清柔的后背,然后轻轻推开她道:“长姐,我不辛苦,你也别哭了!既然我回来了,你就放心吧!好了,我还是先祭拜祖母吧!”
说完,清禾上前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全程,他都没有看苌清娆一眼。
苌清柔得意地转头看向苌清娆,她眼里的意思很明显:“看吧!清禾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又如何?她终究还是和我最亲!你很难过吧?”
其实,这就是她匆匆通知清禾赶回来的目的。
哼!
苌清娆成了柱国将军夫人又如何?听闻晏霄对她百般体贴,那又如何?她嫁的还不是一个将死之人!
清禾是她亲弟弟又如何?还不是和她这个长姐最为亲厚!
看着清禾对着灵位泪如雨下,苌清柔又凑过去,和他一起抱头痛哭起来。
“大小姐和小少爷还真是孝顺啊!看看,都哭成那样了!”
“就是!你再看看这二小姐,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半滴眼泪都没流,还真是冷血啊!”
“同是伯爵府的小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还是嫡女呢……”
听着宾客的议论之声,苌清柔眼底闪过一抹得逞的笑意。
今日,她就要把自己这孝顺的名声做足。而苌清娆,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不孝之女。
苌清娆当然看出了苌清柔的这点小伎俩,她刚想开口,哪曾想一道愤怒的男声率先响起。
“你们够了!这是伯爵府老夫人的灵堂,不是你们这些长舌之人乱嚼舌根的地方。还都出自清贵人家呢,怎么如此不懂礼数,没有教养?”
梁彻说完,狠狠瞪了几眼那些嚼舌根的人。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先出去吧!”定远侯没想到自家儿子突然发火,眼见众人的目光都聚过来,立马扯着梁彻出来了。
一出门,定远侯就压低声音说道:“彻儿,为父知道你怎么想的。可你和苌清柔的婚事,是陛下赐婚,由不得你反悔。还有,收起你的那点小心思。有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梁彻不服气地转头看了一眼灵堂,就被定远侯拽着走了。
苌清娆没想到,梁彻会突然跳出来责备那些长舌妇。不过,还没等她多想,连翘就惊叫出声。
“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了?来人啊!大小姐哭晕过去了!”
她转头,只见苌清柔已经眼角含泪,晕倒在了连翘怀里。
“行了!这里大喊大叫像什么话?你让开,我背长姐回房!”清禾不满地瞪了一眼连翘,弯腰蹲下背起苌清柔就离开了。
这时,荆芥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大小姐如此体弱吗?才跪了一会儿就晕过去了?咱们少爷也是,背她做什么?她该不会是装的吧?”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苌清娆轻哼一声,道:“你也看出来了?若不出我所料,永安伯爵府大小姐在祖母灵前哭晕的孝行,这段时间定会在众人口中相传吧?真是好心机!对了,我父亲和姜姨娘呢?怎么半天没见人影?”
按理,他们都应该在灵堂的啊!
荆芥答道:“哦,奴婢刚才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姜姨娘一大早就哭晕了,如今还昏迷不醒呢!至于老爷,在花厅忙着招待贵人呢!”
姜姨娘也哭晕了?
苌清娆张张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对母女,竟然连用的招数都一样。
外人不知,她可是清楚得很。因为祖母重男轻女,只喜欢清禾,所以姜氏对祖母很是不满。她们婆媳的关系,也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姜氏会哭晕?怎么可能?
接着,荆芥又说道:“小姐,你要不先去吃点东西?按理,你已出嫁,是不需要守灵的!”
苌清娆听罢,环顾了一圈,现在暂时没有宾客进来。如今跪在灵堂里的,就只剩她和苌清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