苌清娆话音落下,宁安直接从榻上弹了起来。
看她情绪激动,苌清娆忙拉拉她的手,示意她坐下。
然后,叹口气说道:“之前你说,惊马那事你要自己调查,我也就没再过问了。这一次,我的人也是误打误撞探出来的。我知道你本就对他无感,自然也不会因他救你一事,就突然转变态度。我之所以告诉你,是担心淑妃娘娘被他蒙蔽了去……”
“清娆,你说得对!我母妃对他印象那么好,都是被他的虚伪给蒙蔽了。所以,这事我要尽快告知我母妃,我看她还会不会逼着我嫁人?”
宁安接过苌清娆的话,点点头说道。
“我想,娘娘知道真相后,应该会重新考虑一下这门婚事的……”
“公主殿下,崔公子求见!”
苌清娆的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响起玉漱的声音。
崔公子?
苌清娆一愣:这人该不会是追着宁安过来的吧?
“见什么见?本公主忙着呢!让他回去吧!”宁安不耐烦地挥挥手。
“可是,崔公子说,他得了一位箭术不错的高手,想进献给公主!”玉漱说道。
“箭术高手?”
玉漱说完,宁安又站了起来。
苌清娆抚额:这个崔简,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世人都知道,北狄的宁安公主喜武,最爱收集武艺高强的手下。箭术高手,宁安肯定会感兴趣。
崔简此举,也算投其所好了。
“他想进献给本公主?那我岂不是欠了他一个人情?哼!这个崔简,还真是花样百出!你告诉他,本公主不稀罕!”宁安想了想,又转身坐下了。
“公主若觉得,收了这个人欠微臣一个人情,不如微臣把他卖给公主如何?他是微臣的家奴,卖身契也在微臣手里。”
突然,门外响起了崔简的声音。
苌清娆咂咂嘴,这个崔简还真是心机深沉啊!他应该也料到了宁安不会轻易收下这个人,所以早就想到这一招了吧?
在崔简看来,宁安本就喜欢搜罗这些高手,只要他说让宁安出钱买,把卖身契给宁安,宁安肯定不会拒绝的。
宁安呢,觉得是花钱和崔简做的交易,谁也不欠谁,自然也就不会多想。
只是,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这个所谓的家奴,所谓的箭术高手,难道不是崔简费心培养出来的棋子吗?
果然,崔简说完,宁安也不推脱了,直接说道:“先把人送去公主府,本公主要见识见识,到底是怎样的箭术高手!清娆,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宁安说着,转头看向苌清娆。
“荣幸之至!”
苌清娆点点头。
她也想知道,这个崔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怎么回事?楼下怎么吵吵嚷嚷的?”她们刚打开房门,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回公主,好像是一些公子小姐,在楼下写诗作画呢!”
玉漱去看了一眼,回来禀报道。
“永安伯爵府大小姐的这幅寒山居士图,意境深远,让人爱不释手,堪称今日魁首!”
“是啊!大小姐果然才华横溢,画功了得!”
这时,楼下传来的恭维之声让苌清娆愣了一下。
苌清柔?
她怎么也在这里?
苌清娆上前几步,倚靠在栏杆处,从楼上看去,正好能看清苌清柔那幅寒山居士图。
那图正好被挂在一个显眼的位置,周围聚着许多宾客。
她眯起眼睛看了片刻,突然扬起嘴角,轻笑一声。
“清娆,没看出来啊!你这位庶长姐的画功,竟然如此了得!”宁安绕过崔简,凑到苌清娆旁边啧啧称叹。
苌清娆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是啊!我也没看出来,她竟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癖好?什么意思?清娆!喂!你等等我啊……”
宁安还没说完,苌清娆就径直朝楼下走去了。宁安一边喊,一边追着她下楼。
而崔简,愣了片刻后,也随她们下了楼。
“这幅寒山居士图,真是长姐亲手画的吗?”
就在众人还在围着苌清柔恭维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苌清柔循声望去:苌清娆?她怎么在这儿?宁安公主竟然也和她在一起?
于是,她抬起下巴,骄傲地回答:“那是自然!”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这幅画的笔法和意境,似出自男子之手呢?”苌清娆盯着她的眼睛,语带嘲讽。
听了苌清娆的话,宁安也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点点头道:“你还别说,这画仔细看去,还真像是男子的手笔。”
“你们胡说!什么出自男子之手?这明明就是我画的!”苌清柔说完,急得脸都红了。
“苌清娆,你自己不会画画,也不至于质疑自己亲姐姐的画功吧?谁不知道,清柔是京城有名的才女?这样的画,你觉得很难,对她来说却易如反掌!”
一旁的夏婉第一个站出来,为苌清柔抱不平。
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宾客也纷纷为苌清柔说话。
“苌大小姐的盛名,我们都有所耳闻,这肯定是她亲手画的!”
“就是!人人称赞的京城才女,怎么可能连一幅寒山居士图都画不出来?”
听着他们的议论声,苌清娆冷哼一声,提高了音量:“哼!是啊!人人称赞的京城才女,怎么可能剽窃别人的画作呢!”
“苌清娆,你什么意思?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如此不依不饶,不就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我对你处处忍让,没想到竟换来你的得寸进尺?”
苌清娆的话,彻底激怒了苌清柔。
她直接冲到苌清娆面前,一脸委屈的说道。
“这幅寒山居士图,我曾在朝云宫的后殿见过。我好像记得,李福公公说过,这副画是今年的探花郎,定远侯府大公子梁彻所画。只因陛下觉得不错,这才吩咐宫人把它挂在了朝云宫的后殿。怎么今日竟又成了长姐你亲手画的了?这倒是把我搞糊涂了!”
看着苌清柔又要故技重施,开始颠倒黑白,苌清娆扬起嘴角,微笑着来了一句。
那日宫宴,她陪晏霄去后殿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只是,怎么画作又到苌清柔手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