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为外放灵子,和徐福地位相同。不过张良心中始终想的是恢复昔日韩公室荣耀,即便暗中加入隐灵教,为的也只是学身本领,成就一番大事。当初黄庭坚将其收为徒弟,也是因为张良天资过人,更有过目不忘之本事,研习学问极其刻苦。
虽然知道张良目的不纯,但是黄庭坚也并未在意。当时白稷并未出山,秦国看似得了天下,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便将被颠覆。而秦始皇未令天下休养生息,而是以疲民之策对待六国黔首,修建皇陵、驰道、离宫……
其实不止黄庭坚如此,还有诸多隐士大贤皆是这么认为。就如后世刘邦的老丈人吕公,那位懂得看相的奇人,也同样也有此看法。黄庭坚为墨家得到传承,想的是出海远渡,寻找一片安全之地。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墨家会彻底放弃中原。
墨家秉持的原则便是兼爱非攻,可天下大乱已成定居。所以黄庭坚想的是栽培张良,令他有朝一日能够匡扶为明主,成就霸业。所以,便传授他诸多墨家手段。结果白稷的出现,却是打破了他们所有人的计划。亩产数十石的祥瑞,足以令天下黔首归心。
白稷更是与百家渊源颇深,甚至与墨子先师关系不浅。再加上白稷当时拿出的模型,更是令他叹为观止。经过白稷所说,他也决定入学宫传道受业。其余墨者弟子,可以为白稷效力。现在泾阳正好是缺人手的时候,只要有身力气,绝对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擅长匠活的,可以进工坊干活,或者直接留在学宫建造阿房宫和学区房。要是武艺出众的,那么可以成为学宫的保安。主要负责保护学宫的安全,需要更卒的时候也是这些墨者首当其冲。他们自幼习武,可要比雀这种半桶水要强的多。
黄庭坚想的是让张良也来,还想举荐他成为白稷的属官。现在就淳于越一个属官,还得兼任府上管家,掌管财政物资。以张良的能耐早晚都能出头,若是白稷再帮忙举荐,张良入咸阳为廷臣都不成问题。可惜,张良对秦国的恨令他不愿意为秦国效力。
张良选择脱离隐灵教和墨家,窃取了寒星剑和《素书》,现在已不知所踪。隐灵教有二宝三籍四术,寒星剑为二宝之一,乃是欧冶子亲手铸造的神兵利器。《素书》就更加不用说,乃是隐灵教奇书。张良圯上受书的故事都听说过,其中便有《素书》。
黄庭坚为惜才之人,生性淡薄。他虽然派遣墨者追查张良,不过并没有想过要他的命。张良还通晓《太公兵法》,再加上手上的《素书》,张良未来的成就便是黄庭坚都不敢小觑。所以他还是有些愧疚,毕竟张良就这么跑了。
“走了便走了,黄公无需介怀。”白稷淡淡一笑,“张良家世显赫,为韩相之后,家国仇恨,不愿入秦也正常。等今后诸夏大同,本君相信他自会来见。”
白稷举手投足透着股淡然,根本没往心里去。张良在的话,的确是可以好好栽培,未来也能轻松些。他不在也无所谓,有白稷这位无所不能的存在,何必在意?
“那么庭坚告退。”
黄庭坚躬身作揖,就这么走了。
这几日他还得忙着备课,不得带一年级的思修课。阐述墨家思想理念,以此栽培稚生。按照白稷的说法,有些不该提的理念万万不可提及。当初在稷下学宫虽说是畅所欲言,但有些理念同样不能提。在别人地盘上,该守的规矩还是得守。
……
……
尚牛现在也有了新活,除开照例训练更卒外,还肩负着保安大队长的指责。带着票墨者,闲来无事便会到处巡逻。只要碰到面生的,哪怕是条犬也得抓起来审问一番。
“汝是干什么的?”
”汝翁是做什么的?”
“汝来此是想干什么?”
诸如此类的问题,比比皆是。其实主要是因为学宫的问题,里头勋贵之子一抓一大把,若是有个什么好歹,那可是相当麻烦。所以,尚牛秉持着的原则就是宁可错杀八百,也绝不放过一人。
他和浮莲之间的关系也是越发亲密,二人眉来眼去的不知多少人羡慕。浮莲为赵女,被匈奴折磨了五年时间,饱受痛苦。后来白稷将她救下,以仙法抹去她身上的烙印。浮莲便跟着白稷,来到了泾阳。
她的翁媪皆死在匈奴之手,这片浮莲在泾阳也算是落了根。浮莲很喜欢憨厚壮实的尚牛,会带给她安全感,每日给尚牛准备饭食的时候,也会多给两块肉。王翦知晓后倒也没说什么,这年头婚嫁讲究个门当户对。浮莲只是寻常女子,而尚牛好歹也是王氏旁支,更有爵位在身。纳妾无妨,作为正妻万万不可。
正所谓娶妻娶德,纳妾纳色。浮莲的确是有几分姿色,可她的出身不佳。不过这事还早了些,在白稷看来都不是问题,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为浮莲赐氏白。如此一来,浮莲和尚牛也就是门当户对。
雀可要比尚牛省力的多,已经开始找媒人。他和孟草也算是修成正果,现在婚嫁还是以周礼为主。周制尚简,其婚礼自然也贯彻这一原则,不举乐,不庆贺,重的是夫妻结发之恩。周制有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
现在泾阳很忙碌,终日都能看到袅袅炊烟。学宫食堂得烧大锅饭,造纸坊炼钢坊……这些都得没日没夜的烧。
唔,现在还有水泥窑。此前泾阳是有砖窑的,专门烧制青砖,还有不少匠奴得干活。青砖周遭好几个县都有人烧制,白稷作为独一无二的神仙,自然也得烧制出独一无二的玩意儿。
白稷便依照着图纸,把砖窑稍微更改成烧制水泥窑。每日窑内热的汗流浃背,全都得靠匠奴发挥。为了烧制出一窑水泥,已经耗费了足足大半个月的时间。
水泥窑外的空地,鲁匠直勾勾望着面前的水泥,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