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云现在脑子里想的竟然是日本神风,后世蒙古人大举入侵日本,结果被海上的一阵神风掀翻大船,几乎全部葬身在了大海之中,天时确实帮了小日本的祖先一个大忙。
而现在,看着营帐外的瓢泼大雨,袁云就嘴角苦笑连连,当大炮架起来以后,还没来得及愤怒的喷吐火焰,天空就开始降下雨滴,然后逐渐转大,最后火药军不得不将大炮再次用油布掩盖起来。
大雨连续下了两天,如果再继续拖延下去,恐怕袁尚率领的七万大军就要返回了,这种天气下,袁云所剩下的法宝只有汽油一样利器了。
将手里的油条狠狠的咬了一口,袁云吩咐守在一边的石沉,让他去将营地内的偏将全部唤来,目前需要果断些,再犹豫的话,时间又不知道要拖多久。
石沉前脚才走,徐庶就满身雨水的钻进了营帐,稍微用衣袖将身上的水分抖落了一些,这才找了个折叠凳出来,没急着坐下,而是又用袖口将凳子上的水珠抹平,这才一屁股坐了上去,接着也不说话,顺手就抄起了桌子上的油条吃了起来。
袁云很耐心的在一边看着,心里估计已经想到了,徐庶这次过来就是询问自己关于攻城的办法,估计还有一些小心思,那就是在知道了火药不能在雨天使用后,他需要更多的详细信息,好为刘备多做些准备。
徐庶终于吃完了,直接爽快的用衣袖擦干净了嘴巴,然后抓起了茶壶就猛灌一口,袁云看着眉头直皱,因为徐庶的袖子实在太多功能了,挡雨,抹凳子,现在还能擦嘴,以后怎么也要离他那两截宽大的袖子远些才成。
“如今雨势完全没有停下的可能,既然大炮不能用,袁候难道就不准备做点别的?”徐庶终于开始问话了。
袁云觉得有必要纠正对方一下,免得这货以为发现了火药的弱点,就可以沾沾自喜了,于是笑眯眯的说道:“大炮也不是不能用,即便再大的雨水落下来,依然是可以使用的,唯一麻烦的就是后续维护,那可是相当繁琐的工序,所以本侯才下令将大炮收了起来,毕竟我们主要的目标是后面的邺城。”
徐庶一怔,半信半疑的说道:“既然袁候如此说,那自然就是事实,只是如今火炮既然派不上用场了,这黎阳要如何才能攻破?”
袁云轻叹一声,道:“元直兄难道就没有作为幕僚的自觉吗?次次都要来问本侯,现在本侯倒觉得给新野一成的分红实在太多了,因为元直兄一直都在旁观,没给一点好的建议,你说这交易本侯是不是亏了?”
徐庶再是一怔,转瞬就哈哈大笑起来,道:“袁候果然不同于其他贵族,不仅易牙的本事厉害,这做生意更是非常专精,得失计较可比一般商贾也强些……”
袁云不耐烦的皱皱眉,没等徐庶说完,就直接抢道:“怎么,瞧不起商贾,那你们新野别去搞什么商道啊,人人都抱着贵族的头衔在那混吃等死好了。”
徐庶赶紧拱手一礼,道:“袁候误会了,我徐元直最佩服的就是袁候这样爽快的人,喜欢什么就做什么,哪里在乎其他人会不会啰唣,商贾如何?工匠如何?袁候不就是用这些人成就了一番伟业嘛,所以我这是羡慕袁候罢了。”
很好,这句马屁拍的很精道,老子甚爽。
袁云稍微得意了一下,这才把话题转回到攻打黎阳城上,道:“除了大炮以外,本侯手里还有一样利器,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如果大雨明日还不停,元直兄就可以见识到了。”
说完,袁云眉头再次紧皱成了一团,摇头叹息着继续道:“只是那样做的话,我们就要贴近攻击,黎阳城头的守军肯定会反击,估计火药军的兄弟会死伤不少,这绝非本侯所想,唉。”
徐庶思索片刻,倒没追问这件新的利器,而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如今黎阳城内守军至少两万余,袁候难道打算用人头去填?真要是这样的话,我方必然损失惨重,接下来就算袁尚的七万大军没有返回,我们也无力再继续攻击邺城了。”
袁云摇了摇头,道:“不需要爬墙攻城,只需要压到城墙前五百步,那样我们的投石机才能将汽油罐投进城内,只要大火燃烧起来,黎阳瞬间就会变成火城,不过这样做的话,等于也进入了敌人的投石机射程,所以必然会有大量死伤。”
徐庶听得莫名其妙,毕竟他没见过汽油,不过大火燃烧还是听懂了,只是如今大雨瓢泼,用火攻就是个笑话,所以根本不知道袁云所说为何?
看了眼徐庶的痴呆模样,袁云呵呵一笑,从身旁的铁炉子里取出了一个罐子,罐子里装的自然就是汽油,这个汽油炉目前只有袁云在使用,因为他总喜欢给自己开个小灶啥的。
将罐子里的一点汽油倒在了陶土盆内,袁云随手就拽过了边上的油灯,然后轻松的将之引燃,这一下倒是让徐庶惊了一跳。
袁云见徐庶满脸都是惊讶,又将自己喝水的碗递了过去,然后笑道:“元直兄是不是想灭火?”
徐庶一脸迷惑的接过了水碗,转瞬就倒入了燃烧的陶土盆内,突然火焰立刻拔高了两尺,不仅没有被浇灭,反是更加旺盛了。
端着水碗呆滞了好长一段时间,徐庶突然大笑道:“袁候果然是仙人子弟,手里的法宝着实不少啊,这等水浇不灭的火焰用来雨天攻城,当真是再好不过,只是袁候是否太过随意了,如果只是用投石机将这些汽油投入城内,火药军的死伤立刻会扩大几倍不止。”
袁云瞬间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急切的问道:“元直兄此话怎讲?”
徐庶抚须微笑,然后淡淡的回道:“黎阳城内的守军可不是石头人,当这些扑不灭的火焰在城内燃烧时,守将只会做出两个反应,一个就是由北门退走,保存实力。
另一个就是率军冲出城来决战,至少这样还有一丝机会,而且我认为后者的可能更大些,毕竟袁尚还不如他爹袁绍宽宏,对于战败的将领几乎都是零容忍。
像这样要是弃城而逃,下场必然不会太好,所以守将必然会出城迎战,至少要将你的投石机全部破坏,否则根本没法交代。”
袁云心中暗叹,自己本来还以为万无一失的战术,在徐庶面前却如此不堪一击,如果黎阳内的守军冲出,自己仓促下只能迎战,虽然有钢弩等利器,但是对方倾城而出,自己又没有相应的准备,死伤肯定是会扩大的。
稍微压抑了下心里的惊慌,袁云暗赞一声徐庶的精明与周详,而自己需要学的估计还很多,至少在战阵一道上,以后还是要仔细些才是。
想完,袁云拱手一礼,道:“这次用南越的一成分红,换了元直兄大力相助,看来本侯不亏,多亏有元直兄的提醒,让本侯倒是避免了一次大的伤亡。”
徐庶苦笑一声,道:“虽然可以提醒袁候,但是城总是要攻的,如果城内的守军真的出城决战,我徐元直也没有具体对策,所以不算帮上袁候什么忙,倒是十分惭愧。”
袁云不以为意的耸耸肩,然后指着营帐外道:“元直兄不如随我去看样东西,之前本侯还没打算动用,此刻既然担心守军冲出,那自然需要让对方好好见识下科学的力量。”
“科学?”徐庶听得一脸迷茫。
……
吱嘎!轰!
这两个声音一直连贯的在重复着,火药军已经将投石机拉近到了城墙五百步的距离,然后双方便开始了这样胶着的战斗,你将一块巨石扔出,我将一罐汽油送回。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城墙上投石机发射的巨石越来越少,因为整座墙头几乎都在燃烧着熊熊大火,守军们不断的四处逃散,至于那些城墙上的投石机,则因为实在太过笨重,根本无法移动,所以只能眼看着在烈焰中慢慢的被焚毁。
与此同时,曹昂与张颌也在东门和西门如法炮制,不断的将大量的汽油罐投入城内,整座黎阳城的城头,都开始燃起了冲天大火。
袁云看着差不多了,于是吩咐了副将们开始将三辆洒水车推了出来,这三个庞然大物就好像巨象,缓慢的向着城门位置开始前进。
由于拉车的老牛都设置在洒水车的内部,在厚厚的钢板保护下,它们并没有显得太过惊慌,赶车的士兵也只能听到不断有箭矢射在外面的噗噗声,所以也完全不以为意。
徐庶骑马来到袁云身侧,然后看了眼面前的战场,并没有出现那种传统场面,没有如潮水一般涌出的士兵,也没有如雨滴一般从墙头飞下的箭羽,只有漫天的大火在城墙上燃烧,即便是空中不断有瓢泼大雨落下,依然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
“黎阳的墙头已经失守了,估计再用不了多少时间,敌人就会从城门口涌出。”
徐庶说完,有些不忍的眺望了一眼远处的城门,早间他看见袁云演示了一遍洒水车的威力,所以他现在很清楚,一旦城内的士兵冲出,将要面对怎样的恐怖场面。
这时一个传令兵到了跟前,然后立刻单膝跪地道:“启禀将军,洒水车已经就位,只等对方将吊门放下。”
袁云点了点头,然后命令道:“着投石机压前一百步,开始向城墙后投掷汽油罐,务必让敌人无法登上墙顶。”
传令兵下去以后没多久,只见南城的吊门突然抖动了起来,随着吱呀一声响,大门开始缓慢的落下。
这时三辆洒水车都将喷头伸了出去,没有喷火,而是开始不断的向着吊门前的长桥上喷洒汽油,很快这里就充满了刺鼻的味道。
终于,城内的守军排着方队,手举盾牌,开始向着城门外涌出,城楼上依然在不断的释放着箭羽,只是射在洒水车上时,只能浅浅的插入半分,导致三辆洒水车很快就变成了刺猬。
洒水车背后隐藏的火药军战士,已经开始建立起了第一道防御,组合的钢制盾牌牢牢的插在了泥土里,随后一排排的特质强弩也被架设了起来。
屠杀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