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大发了!”袁云再次见到紫衣少女后,心中直接大呼一声。
看着少女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比之昨晚的更加华贵了几分,却依然是淡紫色主调,再瞧一眼少女背后的府邸大门,显得非常气派威武,绝对是个有钱人家。
妈的,早知道昨晚就多要一些报酬了。
袁云暗叹一声,接着拱手对那少女笑道:“真是缘分啊,这就又见面了,昨晚离开小姐以后,我们兄弟二人一直在担心你的安危,如今看来是我们白操心了,害得我们一夜未眠。”
紫衣少女不悦的皱了皱眉,哼了一声道:“你就装吧,补给你钱财,你会担心本小姐?”
说道这里,少女眼珠一转,然后对着袁云身后的掌柜道:“这两人我们要了,让他们下午就执役。”
袁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小妮子不会是准备打击报复吧?
不妥!
想到了这些,袁云立刻打住,准备拉着赵四走人,却在这时被那紫衣少女当街拦下。
少女笑眯眯的举着一个竹简,然后笑道:“原来你叫石沉,这名字可比什么‘喊破喉咙’好太多了。”
说完,少女将两首瞬间插在了腰间,接道:“刚才都画了押,现在想走就要赔钱。”
少女说完,已经有几个护院拿着长棍站了出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倒霉催的,这简直就是个刁蛮的母夜叉,自己要是执意不答应,估计胖揍一顿都是轻了。
袁云深深一叹,然后拉着赵四回道:“留下就留下,不过我们不是甄府的仆役,最多算是个帮工,你可别指望什么家法伺候。”
少女脸色立刻一变,呵呵笑道:“不会不会,你们既然在我这里执役,小女子自然会好生招待你们,现在就给你们些优待,第一批进府换衣服。”
袁云一怔,疑惑道:“打工而已,还换什么衣服?”
这时边上的一个应征者突然挤到了前面,然后对袁云说道:“这可是甄府的大善事,进府执役的人,不管长久都能混一套厚实的衣衫,小哥千万别拒绝了。”
紫衣少女听到此人的话后,下巴不自觉的就抬高了几分,显得十分傲气。
袁云却背后有些冒冷汗,这要是进了府内,还真是后果难料,只是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要是真有个万一,那就放一枪先撂倒一个,然后在对方惊讶时,与赵四冲杀出来。
袁云所谓的完全准备根本没有派上用场,少女径直带着他们两人进了甄府偏院,这里一看就是下人居住的地方,三五人一间屋子,还有一个大院,里面晒满了衣衫,还有几个妇女在教训着孩子,就好像后世的居民楼花园。
少女在几个护卫的陪同下,一直走到了一个单间,内里只有两张床榻,还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看着如此环境,袁云一怔,对着少女疑惑道:“我们不是要被派去城外翻土耕作吗?来府里居住算是怎么回事?”
少女翻了下白眼,不悦道:“你们有住的地方吗?难道每晚都去挤那间破庙不成?你们后面可是要穿着我们甄氏的衣服,本小姐可丢不起那人。”
甩下这句话后,少女就准备走人,很快又停了下来,然后转头道:“石沉,你会写字,还会算账是吧?府里下人们的分例正好需要合算,账房先生也忙不过来了,一会我会让人把账簿送来,要是算错了,就要罚你的工钱。”
这次说完,少女再没停留,转身就带着几个护卫走了。
这时赵四来到袁云身边,有些为难道:“袁大哥,要是觉得委屈,咱们不如逃掉好了,反正到了野外谁也拿我们没辙。”
袁云哀叹一声,然后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苦笑念道:“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咱们两人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等着咱们的不过是个华丽的转身,别愁。”
袁云在安慰赵四的时候,紫衣少女却全听在了耳内,她只是走出了小院,然后一下躲在了院门位置,就是想听听这两个人会怎么议论,结果却听得瞪大了眼睛。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好诗,好诗啊,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紫衣少女嘟囔完,又很是生气的跺了下脚,气呼呼的接道:“原来你姓袁,竟然又敢骗我,气死本小姐了!”
紫衣少女走了以后,袁云才一怔,好像忘记问对方的名字了,不过也无所谓了,这是甄府,想来那位大小姐就姓甄,以后见着最多称呼一声甄小姐便是。
回到那间小屋,赵四很主动的开始收拾起来,袁云则懒懒的躺在了床榻上,一副半死不活的鬼模样,这算来已经很久没睡过舒服的床榻了,所以他怎都是要多赖一会的。
只是很快甄小姐就送了基本账簿过来,袁云草草看了一眼便丢在了一边,这种小账还不需要他动用太多脑筋。
如此一夜过去,袁云和甄府里那些下人也混熟了,互相间攀谈的时候,袁云才弄明白了这间府邸是谁家的。
上蔡令甄逸的旧宅,这么说来那名少女就该是大名鼎鼎的甄妃,甄宓。
所谓河北有甄宓,江南有二乔,可见甄宓与大、小乔都是这个时代并列的倾城美女,就连见惯了美女的袁云第一次看到时,也是连连赞叹不已。
“难怪十几岁的曹丕见了甄宓第一眼,就急急忙忙的抢了她做老婆,生怕慢了被他老子曹操占了先机,实在是这甄宓长得太过出众了,倾国倾城,万里挑一,这些词来形容都觉得贬损她了。”袁云心里叨念完,将做好的账簿随手递给了面前的甄宓。
甄宓只是草草翻看了一眼,确认了几条重要的账目没问题,然后就把账簿丢到了一边,看来真的不是什么重要的账簿。
放开了账簿后,甄宓突然笑道:“喊破喉咙,你会写字,那会不会作诗写赋?”
袁云被问得莫名其妙,摇手回道:“不会,那些东西都是才子佳人喜欢的,我这种农夫一样的少年人玩不会那些精贵。”
甄宓顿时有些失望,气呼呼的从袁云房间走了出来,门外的几个护卫立刻精神抖擞的跟上。
袁云看着这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心中就觉得好笑,看来袁谭还没死心,所以这位甄宓甄大小姐此刻非常谨慎,只是不知道她之前是遭了什么道,会独自一人逃到那破庙里去?
不过这种事情,袁云是根本不想理会的,他只想混足一月,然后领一份不错的薪酬,接着就继续和赵四往西,回家才是最重要的大事,可不能耽误了。
在甄府住了几天后,袁云发现自己要处理的账簿越来越多,都是一些农耕的具体事宜,从耕具到种子,甚至包括一些丈量的活,基本都汇集到了他这里。
账簿多了,那间两人的居所设施就无法满足需求了,对此甄宓倒也大方,直接让出了自己的书房,然后每日把袁云往死里用。
因为甄宓发现,这个喊破喉咙真是太好用了,别人处理账簿需要三天,他只需要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蠡,他还会各种偷懒,一会在书房内溜达下,扭他的屁股,一会要弄些奇怪的茶饮,不过这些茶经过他的烹煮,立刻味道变了许多,很是甘甜。
真是个奇怪的人!这是甄宓给袁云下的定义。
袁云在书房的时候,也发现了甄宓的一个大秘密,那就是她竟然收藏了好些袁云的诗赋,几乎首首不差,都是袁云在许都时盗版来的。
这绝对是个危险的信号,因为袁云自己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死结。
甄宓绝对是个东汉末年的黄世仁,一个恶霸地主、老财的典型代表人物,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当然,这些恶习都只发生在袁云身上,前一刻对着袁云还是呼来喝去的,转瞬碰见了家里奴仆的孩子,她就立刻会转变成一幅慈祥的模样,摸摸孩子脑门,问问在府里吃得饱不,好似观音菩萨一样。
除此以外,那就要说道抠门了,甄宓非常的抠门,一个铜子也会跟袁云计较,让袁云跑腿出门去买壶黄酒,保证不会多给一个子的跑腿钱,酒买回来还要仔细检查泥封,就怕袁云偷喝了。
人格分裂啊,倒霉催的。
除了抱怨,袁云实在不知道如何对付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每次见到就好像在面对着一个地主婆,而且是最恶劣的那种。
甄家的生意好像大部分都是粮食贩卖,他们在中山拥有大量的土地,算是本地的豪族,每年光是收租,就足够甄府上下富贵荣华。
加之近几年在甄宓的经营下,开拓了其他一些赚钱途径,于是甄氏现在越发的兴旺了。
甄宓本人虽然对袁云很是恶劣,但是对于中山的百姓来说,甄氏就是大善之家,他们每年在收成以后,都会准备大量粮食,然后补贴附近百姓,由此在这个混乱的年代,中山竟然几年不曾出现饿死人的现象。
而甄氏如今的家主是甄俨,乃甄逸的次子,长子似乎已经早逝了,除此之外,甄宓还有四个姐姐,一个兄弟,她属于家长最小的一位,但就是这个最小的妹妹,撑起了偌大一份家业。
袁云在与甄宓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就把她归类成了像郭奕那样的妖孽。
全府上下四百多口,甄宓打理起来倒是妥妥帖帖,得心应手,而且处理家中的纠纷时,手段也颇为高超,完全想象不到她才只有十六岁。
家主甄俨就属于那种标准的纨绔,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中山城内只有一间青楼,这间青楼的大部分生意几乎都是甄俨在照顾,可想而知他的开销自然不小。
估计甄宓要养活这个哥哥就要花不少心思,只是她还不能抱怨,毕竟男尊女卑的社会体制下,甄宓即便是心里再不痛快,也只能任由这位哥哥继续胡闹。
至于甄府内另一个头疼的存在,那就是甄宓的大姐甄姜,这个女人自然是甄家的优良血统,所以出落的也是美丽无双,只是性子就有些轻浮了,之前似乎嫁过人,最后因为不守妇道,结果被人家退了婚,这也算是甄氏的一个大耻辱。
但是甄姜却从来不觉得这是耻辱,甚至返回了甄府以后,依然我行我素,继续保持着她的开放态度,中山城内与她有一腿的青壮不在少数。
此刻,袁云就开始头疼了,这位大姐时不时的会来他的屋中转悠一圈,关心下伙食,又问问穿戴,一副贤良的模样,但是她的那些破事,府里的人早就告诉了袁云,这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所以从这一天起,袁云就多了一份烦恼,那就是如何应付甄姜。
“石哥儿啊,你还真像块石头,我都来了这么多次了,你也不表示一下?”甄姜的话钻入耳朵的时候,袁云立刻全身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