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嘎”
鼓声之中,以乌族为首的巴族联盟部落男女老少全都成片蹲下来齐声高呼恭迎大巫到来。
“巫嘎”
队伍一路前行,沿途大大小小的部落成片成片的蹲下来。
冬冬冬冬震慑人心的鼓声中,威武严整的队伍踢踢踏踏护送着三辆马车经过所有部落,最后折返在最中央位置停下。
所有人下车下马,举带着三位旗手将龙旗、王旗和巴族蛇旗插在石堆上固定好之后,鼓声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现场一片寂静,除开风声之外,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全体起立!”
“哗啦!”
伴随着风一声大吼,所有蹲在地上的猎人队伍全都站了起来,后面的男女老少看见也都跟着稀里哗啦的站起来,至于完全还不适应这种令行禁止习惯的羽公族和有穷族所属部落,则动作都要慢的多,而且也是一片混乱,迷迷湖湖的跟着蹲下去,自然又满脸懵逼的跟着站起来,闹哄哄但却也没人敢发出太大声音。
这些礼仪都是此前徐晨和各族首领做过简单的安排,虽然并非自发,但却也让这个活动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混社会什么最重要,那就是气势。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有些场合,只要气势够了,就算是一场游戏,也能弄的无比高大上,让人有一种身为王者的错觉。
当然,所有人眼下都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感受。
这一通鼓擂下来震慑全场,整个河滩安静无比,开幕仪式也因此变得更加庄重。
“立正,稍息,各部参赛队伍报数”
“一嘎,二嘎,三嘎,四嘎……”
“报告,乌族参赛队伍到齐。”
“报告,苍族参赛队伍到齐。”
“报告,胡族参赛队伍到齐。”
伴随着密密麻麻的报数声和一个接一个跑过来立正报告的部落军官,场面显得更加安静严肃起来。
足足二十分钟过去,所有参赛队伍列队汇报完毕,虽然羽公族和有穷族的汇报乱七八糟甚至还有些部落无所适从,引起人群一阵的低声哄笑,但却也并没有引起太多的骚动。
徐晨大步走到队伍最前面,手按龙牙弯刀扫过各部落站在最前面一排全副武装的十人队伍。
“欢迎各部前来参加巴族举办的第二届巫祝大会,今日是狩猎比赛日,关于比赛的场地和规则,诸位都已经清楚,我就不再多说,在此,我预祝所有参赛队伍都能获得好成绩,到时候都能向神灵敬献我们我们丰厚的收获,感谢神灵赐予我们的食物,在比赛开始之前,我们有请大巫为我们祈福,赐予我们勇气和力量,立正!”
“哗啦。”
上千人无论男女老少还是各部猎人队伍,全都几乎同时双腿并拢。
在这种威严的气势影响下,所有人都情绪受到感染,有一种抑制不住的紧张和振奋。
“请大巫祈福!”
“请大巫赐予我等力量和勇气!”
各部军官带领参赛猎人蹲下去齐声大吼。
“冬冬冬冬……”
徐晨亲手擂响大鼓。
一群巫在手持金色权杖的小女巫带领下,踏着鼓声慢慢走到中间的空地上。
“¥%#……”
鼓声一停,小女巫高举权杖,声音清越婉转的唱响一曲古老而神秘的祝福歌谣。
乌族、拱火族、羽公族、五鬼族、有穷族等几位大小女巫,也都举起手中的权杖围在大巫四周,口中抑扬顿挫的各自开始吟唱起来。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古老传承。
这些部落的大巫传承各不相同,但在仪式上却都有异曲同工的精妙之处,那就是当小巫女作为主唱开始吟唱的时候,其他的人则都围在四周摆出各种不同的舞蹈动作,配合着歌声吟唱或短或长的奇怪音符。
这些音符与语言文字无关,独成一体但又互不相同,但却又能够以一种非常奇怪的韵律暗合在一起。
就算是最开始并不十分和谐,但随着歌舞的不断进行,歌声与和声最终会慢慢调整成为一种和谐的韵律,听起来神秘而又奇妙。
这就是音乐的魅力。
只需要你照准节奏和韵律,哪怕是素不相识的音乐,他们也能合奏出美妙的音乐。
所有古老的巫祝歌谣,其实应该就是大巫在传承中不断摸索出来的一种合乎音乐韵律的最古老的音乐表现形式。
只是她们并没有将其规律化和抽象化,继而完成定音和格律而已。
后世无论哪个民族的乐谱,实际上都是独立于语言文字之外的特殊符号,这些符号不是文字,但却能够用来记录和歌唱。
徐晨虽然不懂这些巫文,但他在不停的观察之中也还是推断出一些可能的信息。
那就是巫文说不定就是最古老的音乐符号。
巫并不是通过符号来记录歌谣,而是通过韵律和歌谣来承载一种传承信息。
这些不同传承的巫在举行集体祭祀活动的时候,就是通过不断调整韵律来达到和谐的地步。
而这种和谐的韵律,在普通原始人类看来,那就是一种完全无法明白意义的神秘东西,属于巫独有的技能,能够沟通神灵。
十多分钟后,一群巫载歌载舞表演结束之后,挨着去给所有参加比赛的猎人赐福。
看着一队一队的猎人满脸激动的蹲在地上接受群巫的摸头杀,徐晨再次擂响了大鼓。
哔嘀阁
冬冬冬冬的声音在山谷之中震荡回响,所有被摸头赐福的猎人在心脏跟着鼓声震颤的同时,一个个感觉到浑身血液奔涌,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不不同神灵的力量加持,不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连眼神都清晰许多。
嗯,实际上是天色越来越亮,太阳出来了。
阳光驱散蔼蔼薄雾,冬冬震响的鼓声之中,一群巫挨着给所有参赛猎人摸头赐福完毕回归到王旗之下。
“时辰已到,鸣号,出发!”
“巫嘎!”
伴随着风的大吼,河滩上两千余人齐声高呼,欢腾喧嚣之声瞬间响彻云霄。
“呜呜呜”
古举起金色号角吹响,各部落的号手纷纷都跟着吹响树皮号角,此起彼伏的号角声中,从巴族联盟开始,一队结一队的猎人排着整齐的队伍,举旗鸣号,踢踢踏踏顺着笔直的马车道路往谷口而去。
……
第一天是狩猎比赛,安排早已就绪。
河口码头两侧,已经一字排开大大小小各式竹筏木筏四十余架。
浩浩荡荡的队伍到达之后,各参赛队伍按照指引和安排登上木筏,数百人开始渡河。
深秋的乌龙江水水位已经非常低,河宽也将就五十米左右,相比于下游几百里开外的那条令人望而生畏的涛涛大河,眼下的乌龙江在巴族和拱火族一些猎人眼中,也不过一条小河罢了。
毕竟见过世面之后,眼界都不一样了。
随着号角声此起彼伏响起,木筏一架接一架的在猎人划桨的号子声中,开始竞相往对岸划去。
相比于去年第一次渡河时候的谨慎小心和各种鬼哭狼嚎的场面,今年的渡河看起来就有了一种百舸争渡的热血场面,在河岸边上千人欢呼加油声中,数十架木筏前后不过半个小时全部渡河完成。
虽然其中有几架木筏因为操作失误先后撞在一起,导致有人落水引起了一阵剧烈的惊呼和骚动,不过最后这些木筏还是顺利抵达对岸,人员也都安全无恙,似乎只是丢了几样工具而已。
所有参赛队伍都上岸重新集结完成之后,对面令旗挥动表示准备完毕,徐晨吩咐吹响正式比赛的号角,三十余支队伍呐喊着冲入了密密麻麻的荒草荆棘之中,开始了这一场规模浩大的狩猎比赛。
接下来的比赛就没太大看头了,因为隔河太远不说,还被密密麻麻的一人多高的荒草遮挡,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
于是徐晨骑马带着龙等一群猎人往下游而去,去观望和打探那群野马的动向。
不过徐晨不感兴趣的狩猎比赛,对于所有前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少来说,依旧还是情绪盎然,所有部落的人都在关注自己的参赛队伍,听着对面传来的各种动静不停的讨论,时而还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和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