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再等等,我只是想让这个孩子在我的肚子里能多待几天。至少让我再感受一下他的存在,然后等到我下定决心的时候,在去医院。
算算时间,已经有很多天了。其实早在检查出来的那一刻,医生就叫我打掉孩子的,只是我一直都是迟迟未动的造型,才到了现在。
这几天下来,莫颜颜也没有去学校上课,一直在这出租屋里陪着我,安慰着我。
要我说,若不是莫颜颜在这里陪着我的话,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做好准备了吗?婉婉,有些东西不是你不想就不存在的。既然事情已经成为了现实,我们就要接受知道吗?更何况,这孩子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你的肚子里。”莫颜颜的安慰虽然有那么点儿残忍,那也是为了让我认清事实,不要再胡思乱想。
没办法,自从知道这孩子在我的肚子里夭折了之后,我基本上每天晚上都在做着噩梦,我总是能梦见孩子,站在我的面前对我笑着。然而在我将手伸向他的时候,他却突然消失不见,让我摸了个空,让我一个人站在一片空白之中。
那一刻,那个世界里就只剩下了我自己一个人。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别说是孩子了,就连一个黑点都看不到的造型。那样的世界,真的很恐怖。可是在那里的我,直接忘记了行动,就那么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那个孩子的出现一样。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要站在那里?又为什么要等那个孩子呢?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但是在梦里的我,就是那么做了。很多时候的早上醒来,我都在想这个问题,但终究还是没有想明白,也想不通。
连续几天了,我都在做着同样的梦。可结果就是不管我怎么想,也都还是一样,在梦里迷、失了自己。
“没有什么准备不准备了,反正现在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我也没得选择了。”看着莫颜颜,我故作淡定的说道。是啊,只是嘴上这样说说而已,心里并没有这么想。心里,其实还是不舍的,因为舍不得,所以不想。可事情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我坚持,莫颜颜也会把我带到医院里面去的。这一点,我可以很肯定的说。
莫颜颜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很清楚。而且现在的她也是为了我好,自然会让我去医院了。要是我现在给她说我不去医院的话,不难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嘴巴上是说着没什么,那根本就是骗人的。心里,千万个不舍。
是啊,一个在自己肚子里几个月的孩子,现在说要将他舍去,哪个当妈妈的心里会好受。这个,和年龄没有关系。只要是当了妈妈的,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感觉是感觉,并不能成为现实。孩子死了就是死了,那是不争的事实。
“颜颜,我不想去了。”就在门即将被关上的那一刻,我打起了退堂鼓。原本决定要去医院的决心,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去医院,还是杀了我吧,我不要去。
“你……”对于这,莫颜颜是气得没话说的节奏。“算了,你爱去不去,我不管你了,自己看着吧。有什么也别找我,我回学校了。”说完,莫颜颜便直接走人了。
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甚至是连开口叫住她的勇气都没有。
我也知道她是在恨铁不成钢,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几天,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那她还能再说什么吗?说多了都是泪啊,那还不如不说的好。算了,既然人家现在都这么说了,那她管再多也是白搭,不管了。
说白了,莫颜颜的心,我能理解,可是我就是跨不出去,也不敢去。
好吧,就让我再懦弱一段时间吧,让我再自欺欺人的以为,孩子就在我的肚子里算了。
自欺欺人固然好,可我就是那种想一直活在谎言里,不愿意面对现实的人。
就这样一天推一天,一直到一个月后。
给莫颜颜打电话,人家压根就不接我电话。看样子,是还在生气吧。这一连打了好几天的电话都没有人接,我也就只能作罢了。
看来,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吧。
纠结了那么久,我这还是下定了决心,要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将这孩子给打掉。
想想也是,这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再怎么不想承认,也还是一样的死了。死了就死了吧,瑞兹还是一样要过。既然莫颜颜不接电话,那我就自己一个人去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去医院了,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还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医院。只是这一次,即便是看见那游走在大厅里的“人”们,我也没有再退缩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些鬼嘛,我还不信他们还能怎么样。
这一路走下来,我是看到了不少的鬼没错,但他们对我,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便走了,完全不搭理我的样子,着实让我郁闷了一把。
现在是怎么?我肚子里的孩子死了,他们就这样瞧不起我吗?真是可笑,我肚子里的孩子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真没想明白。
“王婉婉,可以去准备手术了。”就在我坐在安静的走廊上发呆的时候,一道洪亮的声音将我游离的魂魄给拉了回来。
该我了,呵呵,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要彻底的离开我了。
这个时候的我,感觉自己每走一步,心就如刀割一般,难受的要命。而眼前,更是能看见有一滴滴的血从我的心上低落下来。
“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就在我站在门边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声音。
幻听,这绝对是幻听。可就算是这样想,我还是一样转过了身子,看向了身后。
幽长的走廊上,什么都没有,每个房间的门都是紧闭着的。
只是刚才那声音,是那样的真实,就好像真的在我的身后一样。
“还在想什么呢?赶紧进来吧。赶紧躺好了,别墨迹。要是真不想,当初就别那么冲动。怀了又要打掉孩子,你们这些孩子还真是不负责任。”对于这,里面两个医生语气很是不好的说道。那样子,好像很鄙夷来将孩子打掉的人一样。
在她们看来,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自己冲动了,倒霉的是孩子,结果还给你露出衣服不舍的样子,。真是够了。要说像这样的人,她们见的多了去了。所以到现在,她们基本上已经处于麻木的状态了。
什么也没有,我想我是产生幻觉了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真实的声音呢。可是这转身,什么都没有。
“躺上去吧,手术一会儿就开始。”看了眼摆在那里的单被窝,一个医生淡淡的说道。
一个孩子,几分钟的问题,轻松解决就完事。就这样的工作,对于她们这些医生来说,早就已经麻木了。不是她们没有同情心,不是她们残忍,而是见得太多,已经习惯了。
看医生没搭理我,我还是自己乖乖的躺上去了。反正伸脖子一刀,缩脖子一刀,还是痛快点儿吧。已经拖延了这么几个月了,再拖下去,就真的没有意思了。
相对来说,这里的房间就是个没有通风口的死空间,门一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至于这里面,只要灯一黑,那便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却没料在下一刻,就在那个女医生准备将东西塞进我的身体的时候,灯突然熄灭了。
身下,是感觉到了痛,但不是那种工具的冰凉。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反正我就是肚子痛就是了。
其实在灯熄灭的时候,那女医生便吓得直接坐在了地上。
因为从那个地方看去,一张发着绿光的脸就那么出现在了她的眼前,慢慢的放大,放大。要是那个时候她还能淡定的话,她就真的疯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多想直接跑出去的,但太黑了,她根本就找不到方向。和黑暗相比,她现在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她做这行那么久了,少说也有十几年了,可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状况。不怕,那根本是不可能,想想这就算是看恐怖片,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啊。难道说,她见鬼了吗?
“妈妈你是不要我了吗?”黑暗中,一双小手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而他的声音,听上去是那么的柔弱,让我的心在瞬间开始软化了起来。
不要了吗?现在不管要还是不要,还有什么差别吗?死了就是死了,即便是装在肚子里,那也还是一样是个死胎。
只是这样的声音,听得我很是心疼。我也不想,可是没办法。
“对不起宝宝,妈妈不想这样,可是你已经死了,你就必须离开。”暗自在心里说着,我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说给那个即将离开的孩子的。总之,现在就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