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河法图出来,夏想就到了府邸的书房,如今这幅画,就挂在书房的墙上。没有夏想的秘法,外面的人无法进去,里头的人也无法出来。
之后月余,夏想一直穿梭于府邸和凉山之间。
这么长时间下来,雁夫人自是早已不再怕他,只听空谷回响之余,夏想抽空道:“凤翔山庄的人去过我府上,被我打发走了。”
“嗯~”
一套素女经打完,夏想刚回书房,就听下人将门敲的砰砰直响,似是有急事,不禁奇道:“进来吧,发生了何事?”
那下人连气都没喘匀,就急冲冲道:“老爷,花公子病重,派人请您过府一趟,有要事相商。”
花子虚病重?
话说这一月间,夏想是有些忙碌,但花子虚亦是一趟不曾来过,怎会好端端病重?
“备上厚礼,随我去一趟。”夏想当即说道。
“是,少爷。”
花府。
夏想赶到的时候,花子虚俨然奄奄一息,一见到夏想,他似是想挣扎起身,却一下子用力过猛,耗尽最后一口气,撒手人寰了。
这…
“花夫人,花兄何故一下子病的如此厉害?”夏想诧异道。尤其他看花子虚的气色,完全不像是生了暗病,这就奇怪了。
泣不成声的花夫人取出一封信,递给夏想道:“西门大官人,这是先夫生前留给大官人的信,大官人一看便知。”
夏想接过信,随即阅读起来。
事情倒也简单,要从那日夏想去了凤翔山庄,而花子虚去了王员外府上说起。在王员外府上,花子虚对一个叫金莲的女子,一见倾心,但他不似夏想这般果决,思前想后好几日,才打算去王员外府上,替金莲赎身。
但可惜的是,这名女子,已被王员外的妻子,转赠与他人,花子虚还打探对方是谁,但王夫人不愿讲。
无奈之下,花子虚只好花了些银子,从王员外府中下人口中得知,王夫人为了羞辱和惩罚险些被王员外纳入房中的金莲,将她送给了城中卖烧饼的武大。下人说那武大身长不到五尺,面目狰狞,短矮可笑,诨名“三寸丁谷树皮”。
这一听,花子虚顿时一阵难受,想不到他迟来几天,竟是让金莲受如此大的委屈。而既已从王员外府中下人口中,得知了金莲的下落,花子虚难免忍不住想去看看。
武大的踪迹十分好找,趁着他在外卖烧饼的时候,花子虚便在他家门外徘徊,一来二去,终是与金莲对上了眼。
就在他们欲成其好事的时候,武大赶了回来,自知理亏的花子虚赔了他一大笔银子,了却此事。
但他尚未出门离开,便听到武大打骂金莲的声音,这叫他又是自责又是心疼。信看到这儿,夏想整个人都是懵的,不是病重了吗,还有心思写这个,还写的如此细腻,写就算了,还让人交给我?
不过他看到后面,就明白是何原因了。
花子虚在信中写到,几日后,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去了武大家宅附近徘徊,很快便又与金莲聚到了一起。
但这次他们并未逾矩,不是花子虚不想,而是金莲一直在向花子虚哭诉,说武大如何虐待她,还将身上的伤痕展示给他看。哭求花子虚救她,带她脱离魔爪。
见心仪的女子如此,花子虚如何还能忍,当即决定带她私奔,花子虚想的很清楚,等离开清河县,和金莲安定下来之后,他再修书一封,让家中妻子前去找他。
与金莲商议好,花子虚就回家收拾金银细软,重新安家自是离不开银子,而且他也不想委屈了金莲,简直将大半副身家都带在了身上,并且对妻子谎称,是出门做生意。
却不想,他好容易等来金莲之后,两人尚未走出城门,就被武大追上了。没想到这武大竟是有不俗的身手,三两下就制伏了花子虚,而且抢走了他所带的金银细软。
不止如此,他还告诉花子虚,这一切都是他和妻子金莲设下的圈套,就是为了诱骗花子虚上当。
这二人拿着花子虚的万贯家财,转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人财两空,花子虚受此双重打击,就此一病不起,身体每况愈下。
看到这里,夏想都惊呆了,这是什么魔幻武大郎潘金莲,很TM强啊。
信的末尾,花子虚还说道,西门兄,我知你素爱美人,我自知时日不多,不忍家中美眷受苦,就将她们全托于西门兄照顾了。愚弟还有个不情之请,若是西门兄有朝一日遇到那对奸夫银妇,一定我替我报仇雪恨。
放心吧,我会替你报仇的。
不过你这也没说清楚啊,到底是要我怎么照顾你的妻妾啊。
而站在一旁,见他已将信看完的李瓶儿当即跪倒道:“瓶儿愿遵先夫遗言,嫁与西门大官人为妾,望大官人成全。”
“花夫人请起,一切待安葬了花兄之后再说。”夏想连忙说道。
和电影里不同,她并非像紫烟那般高挑丰腴,反而小巧玲珑,皮肤白净,一张瓜子脸,两弯细眉,看上去千娇百媚。
因为花子虚的鲁莽,家中钱财几近消耗殆尽,而替他医病,又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夏想,没等李瓶儿开口,便主动出钱,将花子虚风光大葬。
并且为好兄弟扶灵,在清河县,一时传为佳话。
而花子虚下葬百日后,他的妻妾俱都离开花府,不知所踪,原本在清河县可算大门大户的花家就此破落,令人唏嘘。
在众人眼中不见踪影的李瓶儿,自是到了凉山,而花子虚的另外两位妾室,实是不符合夏想的审美,夏想给了她们一大笔钱,让她们离开了。
“官人,姐姐的诨号,为何叫艾芙波?”伏在夏想背上的李瓶儿好奇道。
她身上有几道浅浅的红印,似是鞭痕,听她这么问,雁夫人笑道:“难道你知道官人为何给你取了个斗艾母的诨号?”
李瓶儿娇俏道:“我先问了姐姐的,再问自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