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工地上传来的消息,明明是季之珩和云卿诺已经遇难可是经季之珩这么一反转,他和季之彦再无插手盛昱事务的可能。
果然,等闲杂人等离去后,季之珩在母亲身边坐下,看向在场董事,“威子岭这几天的确出了一些事,并且可能不具备发掘条件,但是我和当地已经谈妥,把目前的文物与以及显露在外的古迹结合起来,做一个博物馆,由盛昱出资修建和维护,免费对公众开放。盛昱的生态智能度假小镇,可以继续实施。”
季总话音落下,顿时迎来大家的掌声。
季之珩看向季耀泽,“我父亲今天的表现大家已经看到了,他虽然持有盛昱股份,但是就他目前的状况而言,已经不适合在董事会任职,所以我建议父亲回家休养。”
阮贞淡淡一笑,“季总的提议很好,在场的都是思路清晰的人,有反对的另类吗?”
会议室里雅雀无声。
显然,大家都不想成为另类。
季耀泽看向阮贞,“你就这么喜欢落井下石?”
阮贞摆摆手,“就事论事而已。我不是你,不会用恶毒的诅咒攻击别人的子女。”
季耀泽的道貌岸然,毁于季之珩的扭转乾坤。
“忠叔,我父亲神志不清,你还是送他回璟园吧,季家的面子已经被他丢尽了。”
季之珩对有这样的父亲,一副疲惫又无奈的模样,令大家感到同情。
“对一个整天盼着自己死的长辈,还这么孝顺,季总,我都替您不值呀。”有董事说道。
季耀泽这次不仅脸色发白,而且还带着青色。
唐忠见他身体出现异常,也只得伸手扶住他,“老爷,走吧,我让医生马上去璟园等你。”
季耀泽在众人复杂和不耐烦的眼神中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还听到有人说:“年纪大,就应该服老。年纪大生活不检点,亏虚得更厉害,脑子就更不好使了。”
季耀泽差点被气死。
唐忠扶着他进了电梯,季耀泽甩开他的手,不悦道:“我没老到需要人搀扶的份上。”
唐忠收手站定,没有情绪说道:“老爷,季总在威子岭出事的消息,来源根本无法证实。您有可能被人耍了。”
季耀泽看他一眼,唐忠在他身边多年,从不溜须拍马,所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到了停车场,季之彦的车还未离开。
季耀泽厌恶的看了他一眼,上了璟园的车。
季之彦下车而来,走到父亲的车窗边,悄悄父亲的车窗。
季耀泽摇下车窗,不悦的看向他,“告诉你动用盛昱的资金要做得天衣无缝,可是你连这点偷窃的本事也没有。”
“爸,挪用这笔钱你也有份,如果你不打算管我,那我只能实话实说了。”
季之彦感到父亲在找理由撇清关系。
“你威胁我?”
“我不想坐牢。”
季耀泽沉默一阵,“律师团会为你辩护,届时会先给你办理保释。”
季之彦笑了,“只要不坐牢,我还是愿意孝顺父亲的。”
季耀泽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吩咐唐忠开车。
季之彦回到车内,洛琬姝还在生气,“我告诉你,你要坐牢,或者有案底,我们马上离婚,洛家不会让不干净的人进门。”
“干净?”季之珩彦觉得洛琬姝没照过镜子,“你那点事,传进你父亲耳朵,他会不会连你也赶?”
洛琬姝就知道他会嫌弃自己,“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既然有芥蒂,为什么要娶我?”
“不是你求着我娶,我会和你这种女人做夫妻?”
当初洛峰几次上门的情形,历历在目,洛琬姝脸色一阵黑一阵白。季之彦继续道:“想离婚我也会同意,但是你得补偿我。”
“让我补偿你?季之彦,你不要脸。”
“当初是谁死不要脸,要和我结婚,现在说我不要脸,洛小姐记性堪忧。”
两人就这样又一次在车上吵了起来。
盛昱会议室,季之珩仅用十分钟就结束了会议,然后母子俩单独留了下来。
如今的盛昱经过层层清洗,就内部而言,再无季耀泽的任何势力。
阮贞笑着一巴掌拍向儿子的手臂,“臭小子,没事不能提前给我一个电话?害得我几宿不能安睡。”
季之珩不用再伪装,捂着手臂蹙眉看向母亲,“妈,轻点,伤口刚刚经过清理,还肿着。”
阮贞这才发现,儿子额头上尽是汗,“你,你这是怎么了?”
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秦铭翊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催促道:“我来清场了,完事赶紧走。”
季之珩也没拒绝,艰难的从座位上站起,走向轮椅。
阮贞碰到儿子的手,才知道他在发烧。
“阿翊,这到底怎么回事?”
秦铭翊一边推着轮椅往外走,一边说道:“我哥在地下呆的时间太长,伤口感染没有及时处理,引发败血症。但是因为盛昱这边老家伙不安生,他才撑着来一趟。云卿诺还没醒,一起去吗?”
阮贞已经跟着两个儿子往外走,她哪能不去。
季之珩一脸疲态,可见症状不轻。
秦铭翊低头看向他哥,“都跟你说了不能超过半个小时,你看看,妆都快掉了。这不是浪费了人家漓莜的好手艺吗?”
季之珩撑着额头,低声应道:“你再不把嘴闭上,我用针给你缝上。”
秦铭翊被人嫌弃话痨,索性闭上了嘴巴。
阮贞跟着两个孩子上了车,一路上对季之珩嘘寒问暖,又打听了些云卿诺的事。
在湖底的时候,云卿诺眼看她和季之珩上浮到水面无望,她破釜沉舟,最后一搏。手上放出之前放置在手臂上的“燕吐丝”。
不知道上面会有什么,也不知道会不会拴住东西,但这是最后次机会。
运气总是很好的她,感到手上的“燕吐丝”拴住了东西。
拉了拉,虽然不太稳固,但是让两人快速覆上水面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她一手抓住季之珩,一手跟随丝线的拉力,快速向水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