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诺穿好衣服，摘下他的眼罩。
季之珩这才发现手上这件捏起来质地奇怪的东西，是一件巴掌大的衣服。
是她刚脱下来的？
刚才从她袖子里钻出的丝线也是来自这件衣服？
他好奇的端看着。
云卿诺扣好自己纽扣，看向他，“见到了吧，所以我身上不会受伤。”
季之珩看着手里的衣服，疑惑出声，“这么小？”
云卿诺不满的应道：“你怎么能说它小？”
她拎起衣服的一角，轻轻一拉，随着衣服颜色变淡，它的韧性便渐渐体现出来。
季之珩满意的点点头，“韧性好，手感也不错。”
云卿诺得意一笑，“关键是……没有感觉。”
这种被称为燕吐丝材质的衣服，曾是金晖国皇室成员的护身衣，穿上它，刀剑不入。而且质地贴身，穿上没什么感觉。
“那么这样呢，有感觉吗？”季之珩把拉伸的衣服，在云卿诺手腕上试了试。
“没有。”编织技艺好，不勒。
“嗯，挺好。”季之珩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云家到底有多少奇怪的东西。
“受力真的不疼？”
“不疼。”
“我试试。”
季之珩把衣服套在自己手臂上，然后用力一挥拳……
冲击力是有的，但是痛感很轻。
“还真是，这么小个玩样儿，还能这么……好玩，你很有意思。”
云卿诺头疼，没有再接他的话。
封助理再也听不下去了，考虑到云小姐安慰，他不得不冒死提醒，“季先生，云小姐头部有伤，您悠着点。”
挡隔板只能隔离视线，不能隔离声音，所以，封羿只听到对话，然后脑子里就出现了一幕幕儿童不宜的画面。
这想象力也是绝了。
云卿诺回忆了一边两人的对话，很正经。
她不懂封羿的反应，拍了拍自己的头，问道：“什么悠着点？”
季之珩踢踢封羿的椅背，“放下挡隔板。”
封羿犹豫两秒，还是照做了。
冷不丁看一眼后视镜。
封助理心中涌起了大大的问号：两人的衣服都算完好，那季先生刚在在摸哪儿？
“专心开车！”
季之珩向封羿扫去一个凌厉的眼神，封羿顿感到脊柱凉凉。
云卿诺头疼脸疼，没有去深思封羿莫名其妙的话。
她看向季之珩，“等漓莜来了，把这见衣服交给她。我好累，撑不住了，想睡。”
“不行，不能睡。”季之珩清楚，头部有伤又嗜睡意味着什么。
从上车后和他聊天到现在，他看得出来，她一直勉强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但是现在，她双眼开始浮肿，显然已经精疲力竭。
云卿诺靠在椅背上，连眼睛也不想睁。
季之珩看不去，伸手将她挽入怀中。
云卿诺微微睁眼，看看他胸前已经变成灰色的白衬衫，有气无力的打趣道：“你好脏。”
季之珩时而晃晃她，不让她睡，回应道：“我们都一样。”
“不，不一样。”
“你以为现在的你，比我干净多少？”
“可……可我没你臭。”
“是吗？我闻闻……”
“去你的，季之珩，不许趁人之危。”
“比谁臭，不闻怎么知道？”
云卿诺闭着眼神和他打打闹闹。
后面的路程，季之珩想了各种招数，不让她睡着。
终于让她醒着到了医院。
然后，云卿诺在担架上被推来推去做各种检查。
贺缙泱也闻声而至。
见季之珩身上满是尘土，问道：“这是和谁滚地上了？”
季之珩接过他递来的烟，两人慢慢走到一处露台上，他深吸了一口，才问道：“季之垚怎么样了？”
贺缙泱刚从那儿过来，为的就是这件事，“脑死亡，你看应该怎么办？”
季之珩弹了弹烟灰，没有半分感情的说道：“让老爷子决定。”
云卿诺从CT室里出来，已经睡着了。
季之珩皱了皱眉，随行的医生见两位大佬都在，于是说道：“我在CT室看过了，病人脑内没有出血的情况，但是头上有血肿，她可以休息。”
贺缙泱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去诊断。
“肖梵精神状态有问题，需要留院观察，你打算怎么办？”
“季之彦选择报警，就是不想有别的势力插手，这件事与我无关。”
贺缙泱看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突然笑道：“你本可以完全袖手旁观。”
季之珩有了些精神，灭了烟，把半根香烟扔进垃圾桶，“让季之彦去弄吧。”
贺缙泱笑道：“季之彦？季家三少今天很忙，上午他的助理带一个女孩子来做输卵管结扎手术，女孩似乎很不愿意，在医院大闹一番。”
季之珩微微眯了眯眼，看向他，“后来呢？”
贺缙泱耸耸肩，“这种当事人不乐意的事，我们不敢做，于是让他们去别家医院看看。”
季之珩冷嗤一声，“他的顾虑真不少。”
不用看监控，他也知道，江聿带来的女孩是岳美。
贺缙泱关切问道：“怎么，季家……”
季之珩摇摇头，“让他再闹腾一阵。”
贺缙泱是明白人，笑道：“看来，我和傅老大没去参加盛昱三十周年庆典，是对的。”
漓莜赶来医院，云卿诺还在检查室里。
见不到云卿诺，她转身走向季之珩。
还没开口，季之珩见她两手空空，先发制人问道：“她要留院观察，做完检查后，肯定要洗澡，你空着手来?”
漓莜对季之珩没有好感，本想回怼两句，但见到季之珩一身也不怎么干净，忽而猜到什么，于是只应道：“小姐在电话里没有交代，既然她没有大碍，我再回去一趟就是了。”
漓莜转身就走，季之珩又叫住她。
他走了过去，在遮挡贺缙泱视线的位置，把云卿诺托他保管的东西交到漓莜手里。
漓莜见状，马上收了起来，然后对季之珩的语气客气了些，“我家小姐真的没事？”
“脸有事，头也有事，所以要留院观察。”
“哦。”那不是一个位置吗？
漓莜带着疑问离开医院回家拿衣服。
贺缙泱走了过来，用说笑的口吻打趣道：“你和云卿诺又到了关系匪浅的地步了？拿什么东西还背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