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奶奶也不满的看着林丹。
“就是,我家小小这职业光荣着呢,如果没有他们这些法医,那么多刑事案件,哪能说破就破了?他们是在帮助受害人,这是伸张正义,这是功德加身,怎么能说不干净呢?要说这不干净啊,还是活人不干净,因为人心最是难测,有些人看起来光鲜靓丽的,实际上却包藏祸心,死人不会说话,但却将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残存的最后一点线索,留给了我孙媳妇他们,”
林丹没想到自己只不过随口提了这么一嘴,居然惹来俩人这么大的反应,当即讪讪的笑了笑。
“奶奶,阿姨,呵呵,我这不是也不太懂吗,只是听说人死之后的样子各种各样的,可吓人了,所以才,”
“你不懂就不要装懂嘛,你瞅瞅你的工作,我们不懂,不也没指手画脚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以后肯定不会乱说了。”
林丹颇为诧异曾尛在这对婆媳心中的地位,于是好奇的问起他们夫妻俩是怎么走在一起的。
简妈妈刚要说,简奶奶却截住了她的话茬儿:“芸儿啊,你看这都晌午了,快去做饭,咱们也好久没和林丹好好聚聚了,丹丹啊,晌午就在奶奶这儿吃顿饭,顺便和我们好好聊聊你在香市的生活,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林丹一听这话,赶忙站起身,“不用麻烦了阿姨,我妈还在家等我呢,我就不麻烦你们了,那就改天,改天我和我父母一起登门拜访您二位。”
林丹识相的一走人,简奶奶不客气的冷哼一声,用力的关上了大门。
“以后少和这种人打交道,和她那见风使舵的爹娘一样,没一个好东西!”
“妈,您这是对她有偏见,大人的事儿,小孩子知道什么?”
“小孩子?她都多大了,还小孩子?她打小就喜欢咱们小楚,你真不知道?现在小楚和小小都结婚了,她还跑过来瞎打听,你说她存了什么心?反正我瞧着这狐狸精一样的打扮就恶心,以后别给她开门,还和父母一起登门造访,可拉倒吧,咱们简家从今往后都不会和他们有任何的攀扯!”
……
出了简家的大门,林丹看着背后紧闭的大门,眼底满是阴鸷。
这死老太婆,居然还敢嫌弃她?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位高高在上的师长夫人?
若非简楚,她连看都不会看她们一眼。
她没想到,十多年不见,曾经那个弱不禁风的小小少年,居然可以这般精壮,想到他那宽肩窄腰,英俊威武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后悔,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便宜那个姓曾的?
一想到曾尛可以拥着这样一幅好身材的男人睡觉,简直让她嫉妒的发狂!
还有简楚,以前对她那么体贴入微的一个人,这才几年不见,就对她恶言恶语了?
这还是她心目中那个青梅竹马的他吗?
一定是姓曾的在背后造她的谣!
看来她得去会一会这个叫做曾尛的女人,她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魔力,可以让简家上下对她这么好。
曾尛不知道自己就这么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要说这人啊,就是贱,当初简家落魄,林家自认为他们已经高攀不上,连林丹自己都觉得简楚配不上她了。
可是在香市多年,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却没有一个像简楚一样能够一眼就吸引到她。
他的个子也许不是众多备胎里最高的,颜值也不是最帅的,可是那身让人血脉喷张的好身材,却是独一无二的。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什么啤酒肚将军肚,文弱书生,英俊小生,魅力大叔,可没有一个能像简楚这么MAN的,她承认自己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就算隔着衣衫,当她看到他粗壮的胳膊和大.腿的时候,整个人都悸动了。
她觉得只要自己肯放下身段,应该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了自己的魅力。
她林丹看上的男人,还真没谁能夺得走。
于是林丹就主动找上门去了,她没有去简家,而是直接来到曾尛的单位等她下班。
要知道曾尛的单位可不是人人都能进来的,进来的不是犯罪的,就是和犯罪嫌疑人有关的人。
林丹就凭一张工作证,轻而易举的坐到了一楼的大厅里,等曾尛一身工作衣从楼下走下来的时候,还怀疑自己看错了,所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
“林同志?你找我?简楚出任务去了,并不在家。”
“你好曾同志,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开场白之后,林丹提出约曾尛出去转转,基于礼貌,也想看看这个女人安的什么心的曾尛,没有拒绝。
就和住在他们家一条街道上的一位同事打了招呼,让他帮忙和家里人说一下。
下班之后,她换上自己的加绒运动服,背上自己的运动型背包,踩着轻便的运动鞋,以一身林丹绝对没想到的装扮出现在她面前。
“你……穿的这是运动服?”
曾尛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朝她点了点头:“是啊,现在很多学校的校服都是这样的。”
“不,不一样,你的运动服明显和他们不一样,这不是一般的运动服,”
曾尛选的运动服都不是大品牌,只是一般的普通大众能穿得起的,淘宝价二三百一套,很低调的款式了。
但是在落后的七十年代里,还是很吸引人眼球的,尤其对面站着的这个人还是从香市回来的,所以看到曾尛的这身打扮,眼睛一瞬就亮了。
“你从哪儿买的?快带我去,我也要买。”
曾尛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直接摇头,“买不来的,这是我婶婶给我做的。”
“怎么可能?你婶婶做的?那这布料呢,你在哪儿买的?”
“华侨商店啊,前一段时间我过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一批促销款,我就给买了下来,不过就做了这么一套衣服,就没了,你如果想要,可以去华侨商店碰碰运气。”
“你说的这是真的?我在香市都没见过这样的面料,你跟我说咱们这儿的华侨商店就能买得到?”
她在香市多年,见过不少大品牌的运动服饰,比如阿迪达斯,蓝带(耐克前身),却从来没见过她穿的这个衣服,因为她觉得这身衣服看起来一点也不比那些大品牌的运动装差,最重要是好看不显臃肿啊!
曾尛今天穿的是一身绛紫色的加厚运动服,配上白色的运动鞋,黑色的双肩包,扎着丸子头,整个人青春又靓丽,对比林丹穿着的自以为很打眼,实则显得成熟很多的呢子大衣,反而年轻了N岁不止。
而且,要穿呢子大衣的话,下身得穿打底.裤再配皮鞋,这样的装扮在京城算是很时髦了,可就是不怎么挡寒,毕竟京城的2月,依然冷的冻人,她这么一穿,看起来是美丽动人了,可真的很冷啊!
但是反观曾尛,这身运动服看起来并不臃肿,也很单薄,她是怎么抵御严寒的呢?
废话,人家有保暖内.衣,还有羽绒衣裤加身,这运动服原本就很宽松,套头衫卫衣里面还加绒,怎么可能会冷呢?
因为曾尛觉得碎花棉袄真的好丑,那大黑棉裤就别说了,她真的鼓不起勇气去穿,如果穿羽绒服的话又太另类,想来想去,还是穿上了冬款的运动服,反正她最爱运动服这事儿,单位人都知道,知道她有个巧手的婶婶,所以谁都没有怀疑过。
但是没想到今天还真的碰上一个识货的,一眼就看出她这身运动服不一般。
幸好当初说的是婶婶,没有说是婆婆,之所以这样,就是怕有人想要麻烦婶婶帮忙做,婶婶在老家,你想麻烦也麻烦不来啊!
是以曾尛才能在林丹面前毫无心理负担的说出自己衣服的来历。
林丹低头看了眼曾尛的运动鞋,心又是一窒:“那这鞋呢,这些可不是回力鞋,这么冷的天,你穿这双鞋难道就不冷吗?”
曾尛低头看了一眼,一脸淡然的道:“是我家楚哥从魔都给我带回来的,说穿着舒服,还保暖!”
“魔都?你说这些是他给你买回来的?”
“对啊!”这可没说谎,真是简楚给她买的,不过是遵照她的要求买的罢了,魔都因为在珠三.角,所以发展比北方快,运动鞋之类的已经开始流行,所以趁着他去那边出差的机会,让他给她选了一双用于应付这样的场面。
反正都是白色的运动鞋,男人都粗枝大条的,就算她换一双差不多款式的,他们也发现不了。
看完曾尛的通身打扮,林丹突然有些窝火,她原本是想来给这个女人下马威的,哪想到人家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没见过世面的,她不死心,所以最后将曾尛约到了京都一家比较有名的西餐厅。
魔都五六十年代就有西餐厅,京都七十年代有西餐厅也没啥稀罕的。
只不过这里不是一般人能够消费的起的,虽然不要票,可一个人差不多要二三十块钱才能吃个水饱。
在正式工人均工资36一个月的年代里,一顿饭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何止是贵啊,简直是贵到天上了好吗?
曾尛前世怎么说也是贵族千金,这样的伎俩她焉能看不出来?
所以也不说话,淡笑着接受了她的这份邀约。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姜宇死的那天,她和姜擎就来过这里,只不过那个时候只顾着任务,没有好好享用这里的美食和咖啡,想想还真是可惜的紧。
今天难得有这个清闲,那她就好好享受一下吧!
这个西餐厅是英式的,里面的侍应生都会说中国话,可是这个林丹偏偏想要显摆自己的英语,一进门就朝人家服务员要英语版的菜单,估摸着是想故意给她办难堪。
她以为她听不懂,实际上她不但听懂了,还知道她想让她在这儿丢人现眼。
果然,林丹啪.啪.啪的点好了自己的菜之后,就把菜单递给了她,让她自己点。
曾尛打开菜单一看,果然只有英语,没有相对应的配图,和后世的菜单相比,一点也不人性化。
如果是第一次来这儿,又不懂英语,真的胡乱点的话,何止是下不来场,只怕还会吃的不顺心。
曾尛微笑着点了一杯牛奶,一份水果沙拉,以及一份意大利面。
没有要牛排,也没有要披萨,更没有要其他稀奇古怪的,她觉得自己吃一份面,一份沙拉,再喝一杯牛奶刚刚好,万一她不掏钱,自己也能付得起不是?
因为这三份加起来,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只有十二块钱,毕竟没有加肉,肯定不贵。
相对比而言,林丹点的堪称豪华套餐了,一份海鲜浓汤,一份黑麦面包,一份牛排,一份沙拉,最后还加了一杯咖啡,这五份加起来,已经超过了四十块钱,可真是奢侈大餐了。
林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点,看着她的手点在哪里,嘴里念叨一句:“这个!”这个,这个!
三个‘这个’之后,她点好了餐,而且看起来很懂的样子,虽然都不贵,但是这东西也是这里最务实的饭菜,难道她真看得懂?
可是她又不能直接问她看懂看不懂,所以淡笑着看向她:“你吃的好像并不多!”
曾尛笑着点头,“是,最近身体不大舒服,胃口不太好,所以吃的不多,不过你挺厉害的,点那么多,你能吃得完?”
“我肯定不是给我自己点的嘛,这点了好几样他们这里的特色,一会儿一起尝尝?”
“那就谢谢你了,大老远的回来,应该是我请你才是,没想到反而让你破费!”
林丹主动提出来的西餐厅,她也没蠢到一次就把人给得罪透彻的地步,尤其这女人点的菜并不值什么钱,她能够负担的起,本着打持.久战的想法,她抬头朝她抿嘴一笑。
“客气啥,咱们又不是只吃这一顿饭,大不了下次你再回请过来嘛!”
曾尛朝她虚伪的勾唇:“好,那下次换我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