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歌目光淡淡,人确实会改变。
要十年前,她肯定想不到那个温润开朗的萧方会变成如今这副嘴脸。
“我们不熟,你喊我宋总就好。”宋九歌对他怀里的女人举了举杯,“听说陈小姐和萧先生好事将近,恭喜啊。”
陈晨得意扬唇,“我本来还不想结婚,但萧方太爱我了,说想和我在一个户口本上,我也就只能答应了。”
宋九歌笑容愈深:“二位真是情真意切。”
陈晨话音一转,有些委屈的说:“九歌,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事,你心里一直不太痛快,可感情这种事是没办法勉强的。”
“我们以前就说好,要互相做对方的伴娘,你结婚的时候我履行了承诺,那我结婚的时候,你也不会缺席吧?”
看看,这就是她真心相待十几年的闺蜜。
不仅撬她的墙角,甚至还避轻就重,开脱自己的错,让她去当伴娘。
她绝不相信陈晨是好心,无非是想再恶心她一把。
宋九歌真想一杯酒泼两人脸上,但她这么做了就是恼羞成怒,会落下风。
她心里惋惜了一声,她站的还是不够高。
不然萧方和陈晨怎么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
巴结她都来不及。
她正要开口,身侧忽然伸来一只手,香槟准确无误的泼在萧方脸上。
众人惊愕,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应焦拿过宋九歌手里的酒,在陈晨头上淋了下来。
“啊——”
陈晨惊声尖叫,整个大厅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滚。”应焦随手将空了的酒杯放到长桌上,声音低沉有力。
“你是什么东西?!”萧方不认识应焦,还以为是京市新冒出来的年轻人,说话很不客气,“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用酒泼我!”
不过就算认识萧方也是一样的态度。
以前他没有攀附应家的资本,现在也没有攀附应家的必要。
毕竟落难的凤凰不如鸡。
“我是谁不重要。”应焦站在宋九歌身后,是一种保护的姿态,“可有狗跑过来瞎叫,姐姐大度不介意,但我听不得狗叫。”
宋九歌嘴角愉悦的翘了起来。
小朋友脑子还是很好用嘛。
瞧瞧这事这话都做的恰到好处。
“你!”萧方怒不可遏,自从他和宋九歌在一起后,身份水涨船高,已经有很久没人敢这样侮辱他。
望着应焦年轻有型的脸庞,又看了眼冷艳高贵的宋九歌,萧方灵光一闪。
“宋九歌,你居然养小白脸!”
小白脸三个字一出,应焦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宋九歌嗤笑一声:“请你尊重一下我的男朋友,不要随意给他冠上莫须有的名头。”
“男朋友?你开玩笑吧,他一看就比你小好几岁!”萧方指了指宋九歌,“而且你还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应焦一把攥住他指宋九歌的手指,用力一折,“谁准你用手指姐姐,再有下次,别想要你的手指了!”
萧方痛的哎呦直叫唤,陈晨哪里见得心上人受苦,大声吵闹,让晚宴的主办者出来主持公道。
吴老姗姗来迟,将四人请到了休息室调解。
吴老对于宋九歌和萧方之间的恩怨情仇很清楚,更是了解二者的为人如何。
他是偏向宋九歌的,话里话外都偏帮她一些。
“都是误会,大家和气生财嘛。”吴老笑眯眯的,“应家小子,你这火爆脾气也要改改,能说清楚的事,哪用得着动手。”
“应家?”萧方捕捉到这两个字眼,不由的多打量了应焦几眼,“最近倒台的那个应家?”
应焦看都不看萧方,倒是恭敬的对吴老道歉:“是我冲动了。”
宋九歌挽着应焦的胳膊,脸上是羞怯和幸福:“都是因为我应焦才会这样,他是舍不得让我受一点委屈的。”
应焦低头,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两人的互动在其他人眼中,就是浓情蜜意,萧方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他和宋九歌的婚姻是以他出轨陈晨结束的,但离婚后,宋九歌一直没有找其他男人,萧方面上不显,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他觉得宋九歌对他是有感情的,但因为他做出了背叛她的事,还被她捉奸在床,才迫使她不得不和他离婚。
不然为什么宋九歌这几年不找其他男人呢?
以她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故而萧方在面对宋九歌时,总有一种遮掩不住的优越感。
但今天,宋九歌居然宣布她有男朋友了,还是一个毛头小子!
萧方心情一下就坏了起来。
陈晨最见不得宋九歌幸福,尖着嗓子道:“你少拿这种话当借口,他这一杯酒,毁了我的头发和礼服,你知道这有多贵吗?!”
“不就二三十万吗?”宋九歌不在意的哼笑,“前几天我也看见了这条裙子,觉得款式和颜色太轻浮,就没要。”
“说起来你还得感谢应焦,不是他,你就会一直穿着这条裙子在晚宴里走来走去,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笑话你买这样没品味的礼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陈家连一条得体的礼服都买不起了。”
宋九歌一顿连消带打,怼的陈晨火气飙升。
刚要发飙,吴老咳了两声。
“年纪大了,就不喜欢吵吵闹闹,好了,二楼有备用的衣服,你们两个上去换了吧。”
陈晨不甘心,“吴老,宋九歌应该向我道歉!”
吴老不搭理陈晨,看了眼萧方,微微笑了笑。
萧方心头一凛,低声哄了陈晨几句,半搂半抱的带着人出去了。
休息室总算安静了下来,吴老在沙发坐下:“小宋,我和你单独聊两句。”
宋九歌便松开了应焦,“你去外面等我一下。”
应焦嗯了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站在门外,他低头看了眼刚刚宋九歌挽过的胳膊,抬起来嗅了嗅,似乎还能闻到淡淡幽香。
宋九歌和吴老要聊什么?
工作还是京市最近的风向。
亦或者……聊他?
真讨厌这种在外面等着,一无所知,胡思乱想的感觉。
应焦手指发痒,又有了抽烟的冲动。
“应焦?你怎么在这儿?”
秦莉惊喜的走了过来,目露讶异,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还是第一次看你穿正式西装,好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