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想着想要答案的问题,宋九歌得到了小凶的卦象。
她闭了闭眼,睫羽抖动的宛如折翼蝴蝶,脆弱极了。
“师姐,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好不好?”沈祤是真慌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宋九歌。
徘徊在崩溃的边缘,仿佛下一秒就要入魔了似的。
“我没事。”宋九歌长长吸了口气,“好了,我要梳洗一下。”
她将沈祤推出屋外,平静的换上了干净衣服,清理干净身上的血污。
沈祤没有走,他就在屋外等着,宋九歌一开门便瞧见了他。
“师姐。”
“正好,陪我走走吧。”
宋九歌这会儿情绪很郁结,需要纾解一下。
“好。”
两人就在十三峰慢慢走着。
沈祤眼角余光一直在看宋九歌,想开口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合适。
“沈师弟,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知道九州明天要毁灭了,你会做些什么?”
“嗯?”沈祤愣了下,想想道,“那就努力让九州不会毁灭。”
“阻止不了呢?”
“那我也做了最后的努力,毕竟不是每一次努力都能有好的结果,但求一个心中无悔吧。”
宋九歌轻笑:“沈师弟觉悟很高啊。”
她就不一样了,她一点没有要努力的念头,只想离这些糟心的事远一些,更远一些。
可现在她被强行拽住,陷入令人窒息的泥潭无法挣脱。
宋九歌又问道:“那如果,你的朋友被一个很厉害的人杀了,而你修为太低,没办法帮他报仇,你会怎么办呢?”
沈祤认真思索了一番,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很多人会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在变厉害的同时,对方也在变厉害,那等我能够打败他的时候,说不定他已经不在了。”
“你倒是很实诚。”宋九歌叹气,“其实我也觉得有仇不要等,当场就报最解恨了。”
“也要看看具体情况,总不能为了报仇搭上自己的性命。”沈祤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师姐,你……”
“我就随便问问。”宋九歌截断他的话,不想继续聊了。
月亮东升西落,一夜很快过去。
清晨,宋九歌又被使唤去给他们送水。
她面无表情做完了事,冷静的就好像昨天那个差点疯了的人不是自己。
纵月恶意满满的挑衅她:“你昨天做的龙筋太难吃了,又老又腥,嚼不动,还剩了一些,你细细剁成沫,做包子蒸着吃吧。”
“好。”宋九歌领了吩咐,便下去做饭。
纵月撅嘴:“她肯定还恨着我们呢。”
崇玺大掌划过她的肌肤,“恨又如何?”
还不是只能乖乖听吩咐做事。
纵月揽住他的脖子,随波起伏,“我就喜欢她恨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
上午,宋九歌抽空去了趟客院,再次与魏小壶几人嘱咐,让他们千万别去鹤峰,要是见到纵月避开就是,别与她交谈。
魏小壶道:“我们都有乖乖听姐姐的话。”
苏临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只是应焦昨天不顾我们阻拦,离开了客院,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去哪儿了。”
宋九歌哦了一声:“他被我赶走了。”
她扫视几人:“不听话,就会被赶走。”
魏小壶立马保证:“我一定会听姐姐话,不会惹姐姐不高兴!”
宋九歌实在笑不出来,硬生生扯了下嘴角。
给几人把今天的修为值刷了,她便离开了。
日子如此这般平稳的过了十来天,宋九歌越来越沉默,纵月越来越猖狂。
她已经不满足待在石室那一亩三分地,她看上了主峰的大殿,想住进去。
崇玺自然是全数满足。
江潮生指挥人将鹿门峰大殿重新布置一番,换上了适合居住的家具,恭敬迎了崇玺和纵月入内。
纵月转了一圈,有些不满。
“朝天宗没这么穷吧?这么素,你让人怎么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亏待太上长老呢。”
江潮生低眉垂眸:“小师姑的意思是?”
“藏宝阁打开,我挑点瓶瓶罐罐摆上。”
“……弟子没有打开藏宝阁的权利。”
他连代理掌门都不是,怎么可能打开藏宝阁?
“那就让能打开的人过来。”
江潮生无奈,只能将鲁长老请来。
鲁长老对崇玺还是很尊敬的,至于纵月,他不是太喜欢,所以听纵月说要进内库,他想也不想拒绝了。
“藏宝阁岂是能随意打开的,里面都是各种奇珍异宝,每一样东西对弟子们都能起到作用,若按照你说的当成摆件,太胡闹了!”
纵月撅嘴看着崇玺,可怜巴巴的求撑腰。
崇玺声音冷漠:“打开。”
“太上长老?”鲁长老眉毛扬起,很是不赞同。
“我不想说第二遍。”
“……是。”
纵月高高兴兴去藏宝阁挑东西,与此同时,太上长老极度宠爱新收小弟子的事也传遍了朝天宗。
“太上长老对林月儿也太好了吧,修为长得飞快不说,还要什么就给什么。”
“我也想当太上长老的弟子,呜呜呜,林月儿怎么这么好命啊!”
“你们那天没看见吧?我是亲眼看着太上长老抱着林月儿从御兽宗回来的,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太上长老竟然那么年轻?!”
“就是,鲁长老、陈长老他们都只能维持中年男子的模样,怎么太上长老还像个二十几岁的年轻男子?”
“只要修为高,随你变成几岁,可能太上长老喜欢自己二十几岁的样子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太上长老看林月儿的眼神不太清白吗?”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么觉得。”
“所以……太上长老不是找徒弟,而是给自己找夫人吧?”
“啊,这……难道再过不久,要喝上太上长老的喜酒了?”
“很有可能!”
……
宋九歌路过他们时,将这些议论一字不落全听进耳朵了。
有时候她挺羡慕他们的,知道太多未必幸福,像他们这样懵懵懂懂的赴死也挺好。
“哎,宋师姐!”不知是谁叫住了她,众人纷纷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