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赶忙喊道:“没事没事,我眼花以为地面有什么东西,就锤了一拳。你们都去休息吧,这里没事。”
可大汉的喊话并没有喊退周围的任何人,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又将目光看向了迪光,似乎想听迪光的解释。
“我看他在喝酒,所以我就把酒抢了过来不给他喝,然后他就想捶我,结果锤到了地上。”
迪光无奈地耸耸肩,然后将抢来的那罐酒放在了地上。
大汉也没有反驳迪光,毕竟他那满身的酒气谁都能闻到,反驳就是睁眼说瞎话了。
“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们先束手就擒,等明早由长官定夺。”
有人发话道,之后前排的人就开始缓缓地靠近迪光和大汉。
“将黄凯带走,关入禁闭室。通知纪检队将其军中饮酒一事记入档案,其他人回去休息。”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迪光的后方响起,迪光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林强亲自来了。
林强下完令后,大汉黄凯就被人带走了,之后其他人都回了自己的营帐。
林强看了一眼迪光后什么都没说,也转身回去休息了。
短短时间,这里就只剩下了迪光。
迪光刚才还在脑子里想,如果林强问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应该怎么回答。
现在看来,是迪光想多了。
林强压根就没兴趣知道他为何会在这里,其怕是一门心思都在想着战争,不像他,还纠结着恩怨久久难忘。
是啊,如果不是纠结着恩怨,迪光又为何会来这里呢?
还不是内心深处想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吗?
……
次日,操练场上热闹非凡,因为大家都听说昨晚有人喝酒闹事,今天要在这里被执行鞭刑。
所以,很多人都想来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在军中公然喝酒闹事。
很快,黄凯就被人押了出来,当他被人将四肢捆在两侧的柱子上时,他的信息也就在人群中传了开来。
原来,此人是林强的副官,曾经受过林强的救命之恩,所以特地追随他来到第三军。
一直以来,他都是唯命是从,从无违反军规一说,这不知怎么的,昨夜竟然又喝酒又闹事。
等到宣读处罚并执行军法的人登台后,场下的议论声就更大了。
因为登台的人竟是林强,黄凯的长官。
大家纷纷猜测这是不是林强要徇私枉法,故意亲自执行以包庇下属。
“啪!啪!啪!”
不料想,挥鞭声是一鞭大于一鞭,任谁都能听出来这鞭打得是多么地重。
这让不少将士在心里对林强多了一个印象,铁面无私。
鞭刑结束后,大家都默默地在心底同情着黄凯,默默地注视着他被人拖走,带去医务所疗伤。
但,这同情也就持续了一日,因为次日就传出了消息,黄凯因记恨林强,所以盗窃了林强营帐中的机密文件,之后投敌去了。
此讯一出,全军哗然,大家纷纷指责黄凯这种行为。
似乎有人刻意传播此消息,导致此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池城,也传到了整个皖江郡。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江岸线上全天候都有人盯着,怎么会让他跑掉。”
知道了黄凯后续的事情后,迪光下意识地觉得是因为自己多管闲事才逼走了一名大将,顿时自责了起来。
当然,心里自责不代表口中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大多数人习惯性地在口中先去找别人的问题,想着让别人分担自己的过失。
这样,自己才能安心。
这也是迪光追问黄凯是怎么跑掉的根本原因。
不然,要是这事跟迪光无关,迪光想的就会是,他跑都跑了,这时候该想怎么去补救。
华磊解惑道:“他是林强的副官,所以靠港时无人管束。因此其深夜趁周围没人时,划小船逃离了。”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迪光嘀咕道,然后又问道:“有人调查他为什么要在军中喝酒吗?不是说他一直都遵纪守法的吗?”
华磊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赞许的目光,“那天,他见林强一直在叹息,却又不告知他遇到了什么困难,心中特别憋屈,觉得是林强不信任他了,所以才会饮酒解愁。”
“那就是说,他在心中一直都把林强将军看作最重要的人。他在被鞭刑时丝毫没有求饶,仿佛就是故意受刑一般。由此可见,黄凯不会记恨林强将军。所以……”
迪光的双眼中闪过了一丝光亮。
“他们两人是在演戏,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故意给别人看的,目的就是让别人相信他们决裂,让别人相信黄凯是真背叛。
对,这样就说得通了,也只有林强能让他悄然无息地划船离开,所以,这是在给江北唱苦肉计啊!”
华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背手走到了窗边,静静的看着此时异常平静的凶江。
“二殿下果然聪慧啊,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看透整个局面,等您加冠后,怕林强都得甘拜下风啊。只可惜,可惜了……”
迪光并没有问华磊可惜什么,而是问道。
“竟然黄凯是假背叛,那我们干嘛将消息传得这么开,这以后他的名声想要恢复就难了。毕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华磊摸了摸下颚,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黄凯无父无母,一直在军中也没个妻子儿女,所以名声这东西对他的影响不算太大。毕竟,一切都是为了王国。”
是啊,在国之利益面前,小人物的名声又有何用呢?
为了胜利牺牲一人,放在谁的手中都会毫不犹豫。
哪怕那人可能会是他们自己。
毕竟,一切都是为了王国。
……
黄凯虽然是深夜渡江,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到对岸,而是等到天亮才向着天华帝国方向划去,并挂上了一面白旗。
天华帝国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后,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江面。
所以,黄凯离岸还有些许距离时,消息就传到了新任水军总将军常风的耳中。
常风当即到了岸边,喊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