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集第三章全身而退山雨yu来
龟兹在域外本来是一等一的富庶之国,人人提到都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好,特别是龟兹王城,不但富裕,更有文化,即使说是首善之区也不为过,但在这晚过后,龟兹王城彻底成为域外最出名的灾难之地。
一场魔狼之祸,让龟兹王城伤亡惨重,但如果深究起来,其实伤亡情形没有预期中那么重,因为孙武的卖命表现,把大部分的魔狼都挡在城外,能够侵入城中的魔狼连半成也不到,对城中人民的伤害自然有限。
不过,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已经创造过一次奇迹的龟兹,没有第二次的好运,在这天晚上的巨灾中险遭覆灭之祸。那座曾经挽救龟兹的空中岛屿,失事坠落,要不是在最后关头迸炸开来,没有直接砸落在王城,城中百姓保证没有一个活口。
在坠落途中炸开的梁山泊,分成四大主块,还有无数细xiǎo的碎块,分朝东南西北四方落去,落在城外数里处,造成强烈的地震。由于之前的战争,龟兹城外没有什么行人或商队,这一砸没在城外伤到什么人,反倒是有些藏匿在附近的魔狼,走避不及,就此粉身碎骨,这大概是唯一让人笑得出来的部份……虽然也是苦笑。
与此相对,王城内的伤亡状况,就不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的,尽管没有被直接砸中,但梁山泊坠落过程中所造成的伤害,绝对是一场毁灭xing的浩劫,用xiǎo殇的说法,经此灾难后,王城内再也找不到没有孤儿的家庭,如果真找不到,那一家肯定是全死光了。
这种说法虽然残酷,但就是事实,这晚过后,龟兹城内到处都是哭声,比打过一场大战还要凄惨。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当然要追究责任,要不是因为梁山泊不久前才以救世主的角sè,拯救了整个龟兹王城,愤怒的民众早就团结起来,群起复仇了,饶是如此,身为国王的虚江子仍承受着莫大压力,而令他最苦恼的一点,就是他甚至不知道该去找谁追究责任。
幸好,负责扛罪的人很快就出现,毕竟这么大的空中岛屿,一下子从天上崩砸下来,总不可能说是工安意外,而在梁山泊坠落之前,那一声打luàn一切的惊天巨爆,就成为线索。
根据目击者的说法,有一道很大的光柱,由东面而来,足足跨越几百里的遥距,甚至还无法确认具体源头,摧枯拉朽般贯穿了梁山泊,那么巨大的空中岛屿,在那道光束之前,竟如厚纸板一般脆弱,瞬间被打穿,跟着就是起火,连锁爆炸。
照理说,这么强大的能量高速迫近,一定水平以上的武者都能察觉,可是这一道光柱实在来得太快,维持时间又短,甫命中便消失,所以无论是孙武、虚江子,都是听见梁山泊上的连串巨爆,这才察觉到灾难发生。
虽是超远距离的shè击,但威力这等惊人,要说找不到发shè地点,那才是见鬼了,很快就有了回报,答案出人意料,原来早在数天之前,龟兹与心眼宗尚未爆发决战,一切山雨yu来之际,月牙关突然有一支xiǎo部队,运输不明物体出关,此事就算不是紧急军情,也绝对是重要情报,无奈当时域外情势风雨飘摇,各部族都无暇顾及此事,虚江子更是忙于奔bo,即使是战事告一段落,他也为了善后事项焦头烂额,根本没注意到这个消息。
而在数日后的今夜,这个情报引发了严重后果,那支jing英xiǎo队秘密来到距离龟兹王城数百里外的沙丘,将所携带的怪异物体进行组装,变成了一座造型奇特的巨炮,他们组装时,被附近的一个部落发现,那个部落的战士有所警觉,对他们发动袭击,但这支xiǎo部队实力颇强,即使以寡敌众,一时间仍不落下风。
从这些中土士兵的ji烈抵抗,域外战士察觉他们可能接到誓死守护这座巨炮的命令,换句话说,这座巨炮必然十分重要,不容有失,域外战士有鉴于此,向附近部族求援,调来更多兵力进攻,但仍是没能拦住,让那座巨炮击发出去。
这座巨炮击发,引发的就是一场灾难,不仅龟兹王城倒霉,就连发shè现场也讨不了好,那根本就不是可以随便架在地上发shè的东西,一炮击发,强大的后座力引发冲击bo,当场就震死了一票人,首当其冲的那支护卫xiǎo队,无一生还,紧接着,炮台本身承受不住轰击时的能量释放,在shè出一道贯穿数百里遥距的光柱后,发生巨爆。
爆炸的威力依旧惊人,方圆数百米内,一切的一切都被彻底摧毁,无分人、物,在巨爆中还原为基本的粒子,什么也没剩下,要不是还有援兵正从远处赶来,目睹了这一切,恐怕连整件事是如何发生、如何结束,都没有人知晓。
整件事情揭晓到这里,看似清楚了,大武王朝基于对域外民族的戒心,趁着龟兹最虚弱的一刻,突然发动攻击,用那座巨炮打沉了梁山泊,更想要借机埋砸掉龟兹王城,如果这个企图完全成功,对域外的打击可不是普通大,死伤者更将打破以前任何一场战争的纪录,幸好来自梁山泊的恩人们,在最后关头抢着爆破了空中岛屿,努力把伤害降到最低。
当以上的结论报告放在虚江子桌上,他看完之后,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一方面,他相信报告上的一切,武沧澜对域外确实包藏祸心,那支xiǎo队是由武沧澜所派,击沉梁山泊的命令是武沧澜下达,整个行动都是由武沧澜、银劫所主导的。
但另一方面,虚江子压根就不相信这是全部的事实,大武王朝如今与同盟会恶战方酣,情势说不上占优,若是武沧澜手上有那么厉害的巨炮,怎么不拿去打掉独眼石人或圣贝贝尔要塞?比起梁山泊这座空中岛屿,那两个楼兰遗产才真的是致命威胁。
而且,如果梁山泊有那么容易被人打下,早八百年就完蛋了,从事前事后的种种迹象看来,虚江子怎么都无法相信,这会是那个人遭到武沧澜算计,令梁山泊被打沉坠毁。
然而,身为一国之主,虚江子有责任要对民众jiāo代,特别是当外头为着各种传闻,闹得沸沸扬扬,他的头可不是普通一般痛。现在武沧澜与此事的关系,已广为域外各部族所知,并且ji起了极大的民族仇恨,倘使任由局势发展下去,很快主战的鹰派势力就会继承心眼宗一脉,重新在域外崛起,偏偏在域外正hunluàn的此刻,战争是绝对不适宜的。
只要稍微想想,就能理解,虚江子现在的王座,不会比火山口舒服到哪去,无奈这就是他的职责,没有任何人帮得上忙。相较之下,孙武的情形还好一些,虽然……他也正为了当前的复杂情势,处于严重hunluàn中。
「姊姊她……平安无事?」
「你对此感到遗憾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替你问问凤姐,看她想不想自杀?还有其他那些该死没死的,现在让他们通通去死,也还来得及,你不用着急啊!」
xiǎo殇的嘲讽,正说明了当前的状况,梁山泊发生了那样毁灭xing的灾难,但死伤状况却是挂零,孙武所熟识的所有梁山泊住民,不分武功高低,在这次的惨剧中全身而退,连一个死者都没有。
这么欢喜的收场,已经不是简单一句运气所能解释,真正的理由只有一个,事发当时,所有人都不在梁山泊,而是正在王城中的某处饮酒作乐,大开庆功筵席,忽然听见那声巨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大家都那么久没下来了,替人当佣兵打了一仗,浑身酸痛,当然要找点娱乐开心一下,哪有这么容易就回去?要他们就这样回梁山泊,你肯他们都未必肯啊。」xiǎo殇道:「出事的时候,他们全都喝得烂醉,一下子掉砸那么多东西下来,差点就来不及跑了。」
「那……姊姊她……」
「她那时候正在和你视讯通话啊,有什么问题吗?」
「那时……我……我看到老爹对她……一掌朝她的头顶……」
孙武说得结结巴巴,回想到当时的惊险画面,一句话就说不完整,但xiǎo殇仅是耸耸肩,道:「照你胡伯伯的说法,他们两个也在场,只是视讯照不到他们,老爹突然出手,拿一碟蕃茄粉肠还是什么的红sè东西,倒在凤姐的头上,nong得一塌糊涂,胡李两个以为出事,冲上去抢救,老爹又拿两盘扔他们脸上,现场一片hunluàn,天上又有爆炸,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老爹就已经不见了。」
「……粉……粉肠?我没听过粉肠还有加西红柿的。」
「我也没听过,大概味道实在差劲,所以就直接往凤姊头上倒了。」
xiǎo殇说得轻描淡写,但孙武想象当时情况,短短数招攻防之间,必是绝顶高手的龙争虎斗,老爹化繁为简的一记出手,引得胡李二人第一时间抢救,出手过急,必然存有破绽,老爹雷霆万钧的重招,骤然化为虚招,趁隙攻敌,轻轻松松地便从两人夹击下脱身离去,说不定……还让这两人吃了点xiǎo亏。
能在胡李两大高手的合击下,如此轻轻松松,说走就走,普天之下恐怕只有他才有这本事,换做别人,哪怕是武沧澜,都做不到这等随心所yu,然而,梁山泊是他多年心血所寄,被武沧澜这样击毁,这不但是奇耻大辱,更是天大挑衅,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轻易作罢,更没理由这样就一走了之,每个人……遇到自己的家被毁,都不会没有感觉的。
「没理由?没可能?这不过是你个人的想法,难道你以为你很了解他吗?」驳斥着孙武的想法,xiǎo殇道:「梁山泊他是住了十几年,但与其说是他的心血,其实更接近凤姐的心血,他除了出张嘴,还有提供手下,其他可没帮到什么,便当倒是吃掉很多,你觉得他像是把梁山泊当家吗?」
xiǎo殇的话听来刺耳,孙武情感上不能接受,但理智上知道这是事实。要不是因为这些话太难出口,姊姊也不会直到现在都还没现身。
「姊姊呢?她去哪了?」
「她头上被洒了一堆粉肠,没洗好头之前哪能出来见人?她留话给我们,说去找间手艺好的发廊洗头,洗完头就来见你。」
「她对这里很熟吗?去哪里找手艺好的发廊?」
「是啊,所以她回中土找去了。」
xiǎo殇说得很随意,还耸了耸肩,孙武闻言一愣,最初以为这是玩笑话,但看见xiǎo殇的表情,登时省悟过来,无论那个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姊姊确实已经离开这里,赶回中土去了,而从当前状况来看,可能是她不敢来面对自己吧?
这么一想,孙武环视左右,登时发现胡、李二人的表情怪怪,虽然他们尽量表现得行若无事,可是从他们的眼神中,孙武还是感觉得出,他们正为着自己而担心。
(也对啦,重伤加上武功大减,连轮椅都坐上了,过去十几年深信的一切被颠覆,被信任的人欺骗和出卖,身心打击加在一起,就算jing神崩溃都不为过,难怪大家对我会这么xiǎo心翼翼的……啧,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可怜啊!)
心里这样自嘲着,但就连孙武自己都感到少许讶异,因为在最初的震惊与打击过后,自己的情绪就回复平稳,没有什么太强烈的大悲大痛,彷佛这些打击对自己而言,不过就是摔了一跤,爬起来就是了。
这么强的心理抗压力,实在不合理,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心里能那么平静?但仔细想来,或许这一切和虚江子有关,类似的事情他也经历过,自己透过他的回忆体验人生,对这类事已有抵抗力,才能这样冷静。
(说得明白一点,就是习惯了……我的人生还真是劳碌命啊!)
想到这里,少年不禁叹了口气,但当他叹气出口,胡燕徒、李慕白立刻脸现忧sè,连xiǎo殇都神情一变,看那个样子,好像担心他随时会jing神崩溃一样,这让少年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要躲起来自我埋怨,什么时间都行,不过看看周围亲友的目光,现在先让他们安心比较重要。
「好!一直耍颓废不是办法,先把事情简单化吧。」坐在轮椅上的少年,jing神陡然一振,双掌一拍,道:「你们老实告诉我,老爹他……就是魔mén的天魔吗?」
就算已经心里有数,但要把这句话说出口,孙武仍觉得很不好受,费了不少力气才一口说出,不过,看看胡、李两人的脸sè,孙武就晓得自己不是最不好受的那个。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孙武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什么也不说,三人目光对视,不久,胡燕徒和李慕白都已清楚,孙武已经不是他们以为的那个孩子,如今的他,是个少年,虽然在很多方面仍不成熟,却已历练许多,从前人的错误里学习经验与成长,远比他们所担心的要更能承受打击。
「……确实,人是会长大的……」李慕白看着孙武,悄然慨叹,再望向胡燕徒,两兄弟都有不胜唏嘘的感觉。
「胡伯伯、李叔叔,我问的那个问题,答案……」
久久等不到答案,孙武催着再问了一次,而他这样的态度,也让胡李二人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既然少年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他会承受不住真相了。
「唔。」
胡燕徒、李慕白双双点了点头,把这个最大的问题做了确定,孙武心中一沉,但他并没有把这份失望显lu在面上,只是维持着轻松的笑脸,追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能负责说一下?」
李慕白与胡燕徒对看一眼,终究是口齿伶俐的那个倒霉,由李慕白来进行说明。
「其实,我们知道的也不完全,当今世上,除了他本人以外,恐怕也没别的人知道完整经过了,我们是到了梁山泊之后,从你姊姊口中听说,天魔曾和人打赌,赌输了的代价,就是退隐江湖十年,不问世事……」
李慕白道:「天魔可不是那种说话算话、一诺千金的人,但这一次,他赌输了却没反悔,不只退隐,还把魔mén都封印起来,又建立梁山泊,把那个赌约,转换成『梁山落地,天魔破封』的誓言,然后……时光匆匆,一转眼,十年的时间早就满了,赌约结束,只剩那个誓言仍然有效……」
虽然有效,却是完全无约束力的东西,根本称不上所谓的封印,依靠被封印者的心情、守信程度而存在,只要哪天他心情恶劣,决定要出狱,这个封印就立刻被打破。
这样一来,孙武也就能理解,为何自己身边每个人,都对此事yu言又止,迟疑到最后总说不出口了,换作是自己,肯定也讲不出去。
天魔并不是普通的魔头,当年他活跃的时候,就几乎是以所向无敌的姿态,纵横中土域外,随着太阳王、天妖逝世,足以与他匹敌的人物都已死绝,当今天下的新一代高手,哪个不是在他的威胁下成长至今,说畏惧是不一定,说不怕肯定是假的。
假如天魔仍在为恶,对众人构成威胁,各方高手无分正邪,早就联合起来对付他,纵有顾忌也抛到九霄云外,但天魔处于蛰伏状态,甚至当十年之约已满,都没有要复出的迹象,时间一过又是数年,在这种情形下,就算大家不相信天魔改邪归正,可是谁也不敢率先打破这状态,承担这责任与骂名……除了那极少数的几个人。
「原来是这样……」孙武喃喃道:「为什么武沧澜敢一再攻击梁山泊?他和老爹过去也有深仇大恨吗?他现在已经够衰了,到处都是敌人,在这种时候惹上老爹,随时都会完蛋的,他真的疯成这样?」
这问题李慕白答不出,胡燕徒也不知怎样回答,他们两人同样为这问题所困huo,商量几次都得不到解答。
「理由很简单,因为天魔的心思没有那么好臆测,谁说梁山泊被武沧澜打下,天魔出关就会第一个针对武沧澜了?天魔破封,有可能针对当前任何一方势力动手,同盟会反而是最可能的对象。对武沧澜而言,天魔未必是燃眉之急,倒还有可能变成敌人的敌人,有hun水mo鱼的cào作空间。」
提出解释的是xiǎo殇,她比两名长辈都要更了解武沧澜的思路,而她并不是只靠推测说出这些话的。
「梁山泊的建设历时多年,真正完成的时间,距今不过两三年,但包括主炮在内的大批重装军武,并没有装载在梁山泊上,而是直接被运到他处,至于运到什么地方……我们当然是不会知道的。」
xiǎo殇的目光望向东方,道:「梁山泊是楼兰遗产,技术水平远远超越现今世界,能够把它击毁的东西,只有它自己的主炮。当然,你们也可以认为是武沧澜黑吃黑,不晓得袭击了哪里的魔mén基地,取得了这座主炮,拿来打沉梁山泊,但考虑到合理xing,我觉得……应该是什么人直接把这东西送给他的。」
孙武皱眉道:「你们这些搞武器的,太不负责任了吧?制造东西给老爹的时候,都不做点预防措施的吗?要不是这次上头刚好没人,大家就全死光了耶。」
「要是没做任何准备的话,你以为那座炮会轰一次就散架吗?老头子不是傻瓜,多半早看出那玩意儿一发shè就会造成工安意外,所以干脆转手送人,武沧澜更加不是什么好鸟,大概也料到天上掉下来的便当不能白吃,发shè时都离他远远的,叫几个免洗的敢死队去cào作发shè。」xiǎo殇哂道:「附带一提,那座巨炮无论组装或发shè都是高难度,老头子如果是用快递寄去送人,肯定还寄了一本超级厚的使用手册,果然服务周到。」
「那……老爹现在……」孙武本想问老爹的下落,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会有答案才怪,便不再多话,反正……老爹出关出得这么轰轰烈烈,看来也不像甘心归隐钓鱼的样子,恐怕过不了几天,届时哪怕自己不想知道,都没法不听到他的相关消息如雪片飞来。
「好,一切我都明白了,胡伯伯、李叔叔,你们两位辛苦了,一直以来,谢谢你们的辛劳,你们在梁山泊,是为了保护我和姊姊吧?我……」
话说到这里,孙武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自己……究竟是什么人呢?姊姊以前给的那个答案,已经肯定是鬼话连篇了,随着自己闯dàng江湖,对当年旧事知悉得越来越多,许多疑huo也逐渐浮现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父母是谁?这些最基本的事,总该有解答了。
很可惜,当孙武把这问题问出,胡李两人尽管有心回答,却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确切答案。
「我们……其实也不清楚。」胡燕徒略显凶恶的脸孔,lu出无奈的苦笑,「我们分别问过凤姐一次,她不愿意说。这种事情,我们不好也没立场bi问,只能自己瞎猜……」
「你们猜测的答案是……」
孙武问得xiǎo心,胡燕徒的表情看来很心虚,这问题不能不答,但总觉得说了就变成luàn嚼舌根的xiǎo人,这种事……实在为难,「凤姐儿当年……围绕在她身边的人是不少,但真正让她心动的……也就只有西mén了,我们一直怀疑,你是凤姐儿和西mén的孩子……」
这个推测,孙武曾从姗拉朵、虚江子口中听过,但如今听来,除了冲击感外,更让他明白了很多事。
西mén朱yu是老爹的亲生儿子,如果自己是西mén朱yu的儿子,那么难怪老爹会对自己另眼相看,享有全梁山泊最特殊的待遇,虽然说以昔日天魔的作风,看不出他是个会对亲戚特别亲切的人,但眼下只有这个解释了。
胡、李两人多年来会待在梁山泊,与魔共处,也是为了保护西mén朱yu的后人与凤姐,若非他们两人连手,也不够资格抗衡天魔,尽管……天魔似乎也没将他们两个xiǎo辈放在眼里。
姗拉朵、虚江子的态度,也能够理解了,对于这个来历不明、身世不详的xiǎo鬼,他们两人都有着爱屋及乌的心情,只不过,两个人爱的「屋」不尽相同,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了。
(等等,胡伯伯说,姊姊真正动感情的,就只有对西mén朱yu一个,但围绕在身边的人很多,所以,路叔叔他这样算什么啊?还有武沧澜,他也是追求者吗?姗拉朵这个同xing恋可以不算吧?唉,姊,你的感情世界怎么比那时候的江湖还luàn啊?如果到时候抖出来,天妖也曾爱过你,那我就直接自盖天灵算了。)
这个古怪的念头,让孙武再次想要叹气,虽说荒唐,但他不敢否定这念头最后成真的可能,在他目前的人生中,已经有过太多「看似不可能,最后却成真」的疯狂体验了。
不过,自己真的就是西mén朱yu之子吗?这点孙武持保留态度,毕竟之前关于身世已经有过太多的猜测,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自己再也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一种揣测,相比之下,有关母亲的臆测,答案倒是统一得多,也更让自己头痛,光是想到这份尴尬,自己就觉得……难怪姊姊要离开,因为就连自己都觉得,现在不见面,或许……也好。
「嗯,谢谢你们,谢谢……」孙武向胡、李二人深深一拜,跟着便抬起头,很开朗地笑道:「其实这些没什么的,老爹就是天魔,我也不是今天才想到,早有心理准备了,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我没事的,至少……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自杀。」
开朗得过份的表现,看了反而更让人不安,胡、李二人面面相觑,不晓得该多关心这孩子一点,还是也跟着笑两下,一起hun过去就算了。
「xiǎo殇,帮我推一下轮椅,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咧,哪有时间待在这里?老爹的手脚一向很快,又超爱挖坑给人跳,我如果不先做点什么,等老爹的最新消息传来,一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
孙武手忙脚luàn地推着轮椅,一面还向胡燕徒两人挥手先告辞,脸上满是笑容,看来很像是急着参加郊游的孩子,这更让两名成年组不知如何是好。结果,还是xiǎo殇走了过来,话也不多说,一记重拳就打在孙武头上。
「喂!你干什么啊?很痛耶,我现在身上没有金钟罩,你出手注意一下分寸!」
虽是这样抱怨,孙武却觉得,xiǎo殇这一拳没有平时打得疼,不晓得是她刻意留力?还是……少了金钟罩,这一拳反而不疼?
一记重拳之后,跟着就是一下紧紧的拥抱。孙武之前不是没被nvxing抱过,但与羽宝簪那种「柔软」的拥抱不同,xiǎo殇尚未发育的娇嫩身躯,抱起来很僵硬,又因为抱得紧,怎样都算不上舒服。
「……傻瓜!逞强成这样,你也没好处拿的……」
紧紧的拥抱中,传来这句话,正被骨头压得脸疼的孙武,一下子静了下来,心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其实,被xiǎo殇这样抱着……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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