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洁这下场也挺可怜的。
不但病了没人管,还要被赵广庆随手算计着嫁给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儿。
虽然赵广顺成绩很好,将来考大学有望,看起来很有前途似的,但长期在外面打混的人其实也都知道,这年头的大学生是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不值钱了。
所以,真要让刘洁选的话,刘洁肯定还是愿意选已经功成名就的赵广庆,而不是赵广顺这个『毛』都还没长齐的愣头青。
当然,季慕善和刘金桃都不会同情她。
这条路,本来就是刘洁自己选的。
赵广庆之所以会算计她,那也是因为她主动送上门在先。
刘金桃给季慕善指完刘洁所在的位置之后,她就看见脚边那个不注意根本就看不清楚的纸人突然跳上了窗,口中竟然发出了一个她略微有些熟悉却完全想不起来是谁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你听说了没啊?赵广庆要把他那个叫刘洁的表妹,嫁给他堂弟赵广顺!”
又一个不同的中年『妇』女的声音紧跟着响了起来“不会吧?那刘洁虽然比赵广庆年纪小,可比赵广顺年纪却大啊!而且赵广顺高中还没毕业呢,人家还是个孩子呢!”
先前那个声音就又说了“啧啧……只是摆个酒而已,又不急着领证,这年纪小又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女大三抱金砖,说不定这赵家看重的,就是人家刘洁年纪比赵广顺大呢?”
“不会吧?那个刘洁来了村里这么些天,一直也就待在赵书记家里,没怎么见她出去走动过啊!她和赵广顺怎么认识的?”
“认不认识有什么关系?现在赵家是赵广庆这个大厂长说了。他说要把刘洁嫁给赵广顺,赵家还有谁能挡得了啊?”
“可赵广顺只是赵厂长的堂弟,又不是他儿子,他干嘛给人『操』这份心啊?”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悄悄跟你说啊,那个刘洁啊,其实早就勾搭上赵厂长啦!不过赵厂长是做大生意的人,人家只是根刘洁玩玩儿而已,难道还能真把她娶回家做老婆啊?赵厂长这哪里是想给他堂弟做媒,他是想把刘洁这个麻烦给推出去呢!”
对方恍然“等刘洁成了赵厂长的堂弟媳『妇』儿,她就不好意思再纠缠赵厂长了是吧?”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所以说人家赵厂长能做大生意呢,你瞧人家这脑子长得!”
“不过真要这样的话,赵厂长对刘洁也算不错了。不是说那赵广顺很会读书吗?将来说不定就能读出头呢?”
“切!赵广顺那小子也就是跟村里其他小子比起来,会读点儿书而已。真要走出村去,谁能认得他啊?说不定他到时候还是得回来跟他爸种田的命!这女人选丈夫,是要选赵厂长还是选赵广顺,你心里就没点儿数儿?”
“那倒也是。赵广庆如今好歹也是大厂长了,可赵广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读得出来呢。这时候谁要是嫁给赵广顺,还不得整天守在家里做活儿,想办法给他挣学费啊?赵家这算盘打得挺响的啊!反正赵广顺的年纪又不能领证,这就是空口白话,给家里领了个免费的长工啊!”
“算你脑筋转得快,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嘛!”
“赵家这也太缺德了……”
“嘘,别说了,有人过来了,咱们快走……”
刘金桃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小纸人一张嘴变了两个声音,硬生生的在窗户口唱了场大戏,整个鬼都懵了!
刚刚那两个声音,应该都是季慕善一个人发出来的吧?
她竟然还有这种本事?!
季慕善当初就不该去念书,也不该去学什么天师,她应该去学唱戏啊!
瞧这一唱一和的,她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也会以为这里藏着两个说闲话的大妈,自以为是的说着别人听不见的八卦呢!
“季慕善,你这几年在外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呀?”刘金桃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纸人还没有回答,柴房里突然传出了一阵动静。
刘金桃这会儿也顾不上季慕善了,赶紧朝屋里看去。
只见原本烧得不轻满脸通红的刘洁,不知道什么时候硬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还打翻了床边旧凳子上放着的一碗凉水。
刘金桃听见的动静,就是装水的碗跌落在地打碎了之后,发出来的。
“赵广庆,赵家人……你们竟然敢这么对我!”刘洁死死的咬着嘴唇,两只手更是抓紧了床单,手背上青筋凸显,看起来尤为慑人。
她显然也是相信了纸人刚刚表演出来的那些话,以为赵广庆想要摆脱她,所以才想出了让她嫁给赵广顺的主意。
难怪赵家人急急忙忙的让她从赵广庆房里搬了出来,还安排她住在这种能冻死人的房间里。
他们是一早就想好了要把自己给赶出去啊!
赵广顺是谁,刘洁在赵家待了这些天,心里倒也清楚。
之前赵广顺给赵广庆家送年货来的时候,刘洁还见到过他。
那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呢,因为常年做农活儿的缘故,个子也小小的,瘦得连衣服都挂不住,皮肤也黑漆漆的,跟村里其他的黑小子压根儿没什么区别。
真要说赵广顺有哪点儿跟人不一样的话,那就是他还特别胆小,特别害羞。跟自家大伯说话,他连头都不敢抬,明显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让人看着就不耐烦。
而赵广庆却不一样。
他以前或许也很赵广顺没什么区别,但自打去了鹏城之后,又历练了这么多年,赵广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村里的小孩儿了,而是成为了真正的城里人!
他总是笑『吟』『吟』的,说话做事都和村里人不一样,带着一股高不可攀的气息。而且他的皮肤也很好,简直比女孩儿养得还精致。
就连他穿的衣服,也比别人的要好看,要干净。
也只有在床上的时候,他才和别的普通男人一样,还多了几分野『性』。
换了是从前,刘洁绝对不敢肖想赵广庆这样的人。
可是现在,她既然已经尝过了赵广庆的味道,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再去屈就赵广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