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其一,我父亲可以为了我与奸臣作对,你们行吗?我父亲本就是极其厌恶奸臣,见我这行为虽然在奸臣面前脸色不好,但心里想必是欣慰的。”
“其二,我父亲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放弃我,我肆无忌惮也是因为我知道我父亲的底线。”
“其三,我们虽然现在是好友,但是未来呢,任远,你现在给奸臣脸色看,到时候奸臣就会给你父亲脸色看,你父亲废了好大的关系与奸臣交好,他又有其他儿子,请问,你父亲是为了你放弃自己的前程还是为了前程放弃你?”
许茂之说完这句话任远脸色大变,他父亲会杀了他,然后交给奸臣赔罪。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被抓走吗,仅仅只是讨论奸臣?那是奸臣在给朝中大臣脸色看,看看哪个大臣顺从他,哪个大臣跟他作对?顺从的提拔,作对的就铲除。”
许茂之继续说道,那个奸臣居然用了这个方法让那些大臣就范,用公子来测试人心。
“这对我父亲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我父亲早就跟奸臣不和了,因此我才敢给那奸臣脸色看。而其他人就不同了,奸臣是用这次事件大臣的反应来测试他们的态度,不然为啥抓了那么多人那些公子。”
“别看百姓的数量更多,但,谣言传遍京城时,处处议论的百姓也不少,不小心提及奸臣这个字眼的人绝对有上万,而抓的那一千多人里面多是衣着整齐,清一色的大富大贵之人。你猜是为何,难道百姓真有那么老实,还是那些富贵人家闲的没事干议论丞相?”
许茂之说道,还是劝他们去抄写吧,不然到时候这无法挽回。
可不能因为一时意气就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那奸臣也太过分了吧,就这样算计毁了我们。听你怎么说,那奸臣是一石三鸟。”
“其一,破除流言,挽回对他不利的局面;其二,试探大臣,将跟自己不对付的大臣逐一列出来;其三,便是在他手下留下一个把柄,我们这些公子往后几乎也是要走仕途的,到时候有传播谣言这个前科,升迁困难。”
越想到这越气,这该死的奸臣,该死的奸臣,真是好算计啊。
他这次还要参加会试,那个奸臣不会令他们这些人都不能参加吧。
要是谢纪知道的话,会再想这不是他命令抓人的,与我无关,不过既然都被抓了,那被抓就被抓了。
“所以,你们还是最好服软,我与你们不同,我父亲已经得罪奸臣了,再怎么样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但你们父亲不确定,不想与奸臣撕破脸皮。当然,我只是说说而已,选择权在你们那,我先去睡觉了,想必这奸臣家的客房也不错。”
许茂之说着就要去找地方睡觉去了,他就在奸臣这里住几天,想必他总不能一直让他在这里住吧。
他就吃垮那个奸臣,赖着不走。那个奸臣也不会与他计较,要真跟他计较,那才是落了下乘。
“你们自己选吧,要是离开我们就不再是朋友了,本人就算与我父亲撕破脸皮也要跟奸臣作对,既然我父亲不想撕破脸,那我就帮他撕破脸,他还得感谢我帮他做了这么个决定。”顾有才说道,什么奸臣,要是他父亲有顾虑,就让他打破顾虑。要是还是做不出决定,就当他没有他这个儿子。
尽管如此,但是要是真的这次屈服那个奸臣,那就道不同不相为谋,现在都计较利益,往后呢?
“我断绝跟我父亲的关系。”任远思来想去,做了最后的决定,许茂之不可置信地问,“你确定,你父亲跟奸臣的关系可是不错。”
“我父亲是我父亲,我是我。再说你刚才说对了,我父亲这次来绝对不是想赎我回去,而是想让我跟奸臣赔罪,消除他在奸臣眼里不好的一面。回去我就算能活着也是个残废。何必呢?”
任远他是想了好久才想通的,他父亲根本不在乎他,看见自己非打即骂的,显得自己碍了他的眼,再加上自己经常出去跟人鬼混,更让他讨厌。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样子真的枉为人父。”顾有才听了他的遭遇有点愤恨,这什么父亲,哪有这样虐待儿子的,他家老头子尽管不让他出去鬼混,每次都说再出去打断他的腿,但他都出去好几次了,每次都说再出去打断你的腿。
“你们说郭义现在怎么样?我有点担心他。”任远说道,他和郭义是同病相怜,现在郭义被强行带走,他心里总有点担心。
“不知道,希望没事吧。”顾有才刚才真的有点心悸。
相府外面,郭皮将郭义拖出相府之后,在路上突然停下。
“我让你跪下为何不跪,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惹了丞相,你居然敢在丞相面前横着,你这个孽子,我真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将你掐死。”郭皮对着郭义狂骂,有什么脏话都吐出来。
“惹了好,好极了。”郭义听了郭皮这句话笑了出来,他这次很有成就感,就这样让谢纪跟他父亲反目成仇,哈哈哈,太好了。
“你再说一遍试试。”郭皮气得脸通红通红地,已经急不可耐地想把这个郭义掐死。
“我说好的很,这下父亲大人跟奸臣终于反目成仇,简直就是大快人心。”
“大人,大人,你出来了。”一个下人跑过来对着郭皮一副奴才姿态,看见郭皮淡淡一句,“三公子。”
郭皮看见下人腰间的一把剑,直接将那把剑抽出来,下的那个下人立马跪下。
突然‘呲’的一下,剑已经刺进了郭义的胸口,“我让你笑,我让你再笑。”
“噗……”郭义一口鲜血喷出来,看向郭皮说:“你会遭报应的。”
郭皮听了这句话,将剑抽出来,又刺了几刀,下人吓得不敢说什么,只是有点害怕会牵连到自己。
郭义闭上眼睛倒在了地板上,郭皮看着样子,对着在地上的下人说道:“去,将郭义的脑袋砍下来,交给丞相赔罪。”
“大人,这……”
“还愣着干啥,你是想死吗?”下人看着郭皮手中还沾满鲜血的剑,立即说道:“诺诺诺,这就去办。”
“丞相,郭侍郎又来了,还带了一个盒子,说是给您赔罪的。”
“赔罪?”谢纪疑惑道,他又没放在心上。
“行,你将他请进来吧。”
既然来了,还是请进来吧,不过他觉得郭皮此人有点小人的样子,在他面前那样对自己的儿子,难道不知道尽管怎样,也不要在外人面前教训子女吗。
这对孩子的尊严可是有很大影响的,正因为他小时候也被父母在外人面前教训过,因此才不喜欢这种。
这样教训,只考虑自己,不考虑子女的感受,他是有点难以接受的。
“丞相,下官给您赔罪了。”
“没事没事,相安无事便好。”
“丞相,还是要赔罪的,这就是我带来给丞相赔罪的东西,还请丞相过目。”郭皮指着手中的木盒给谢纪说道。
谢纪看着他手中的木盒,突然有点不详的预感,这个木盒里面装的东西怎么看怎么感觉有点诡异。
突然,一股血腥味传过来,谢纪感到有点不适。许多在场的官员都纷纷盯着郭皮手中的木盒。
“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谢纪狐疑地问,不会是一个人头吧。
“丞相打开便知。”郭皮乐和乐和地说道。
谢纪皱眉,看着郭皮一脸嬉皮笑脸的,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吧:“赏心,去打开一下。”
赏心过去将那木盒提起来,然后皱眉,因为这里面血腥味这么重,让他闻得有点不适。
不过还是将这木盒打开,因为没人敢拿东西吓丞相,不然是不想活了。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赏心小心翼翼地将这个木盒打开,然后愣了一下,一脸不知所措。
“丞相,这,这……”赏心一脸错愕地指着木盒里面的东西说道。
叶尹就站在旁边,他看得最清楚,看向郭皮很不可思议,这人居然送了一个人头给谢纪。
“郭皮,你那是什么意思?”谢纪看到了内心有点想吐,这人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他,居然为了赔罪就杀了自己儿子。
“丞相,孽子冲撞了丞相,罪有应得,下官将他的人头送给丞相赔罪,还请丞相恕罪。”郭皮一副愧疚的表情说道。
许多官员愕然,没想到这人居然杀子给谢纪赔罪。
“郭皮,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叶尹站在旁边首先就看不过去了,这人居然杀了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他儿子得罪过谢纪。
“得罪了丞相,尽管是我的亲生儿子,也是该死。”郭皮说道,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郭皮,带着你的木盒,出去。我晕血。”谢纪扶着额头说道,他真的是有点不适,这人居然给他送来了一个亲生儿子的人头,还是不是个人。
“丞相,您是否原谅下官。”郭皮笑着问道,想谢纪应该对他这行为很感动。
“出去。”谢纪挥手,他真的不想见到这人。
“丞相原谅便好。那下官先告退了。”郭皮看谢纪这幅样子想他可能已经消气了。
等郭皮走了之后,许多在场的官员都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个郭皮那么狠,居然真的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谢纪看郭皮走了之后,心中想,连自己儿子都能杀的人,绝对是个利己的小人。
过了一会儿,大厅内,叶悬已经带到了。
是一个比较瘦弱的少年,穿着朴实无华的衣服,边行礼边咳嗽。
“咳咳~”少年用袖口捂住自己的嘴,一面咳嗽咳到其他人。
“父亲大人,丞相,诸位大人。”
“不用多礼。”谢纪说道,这真的是体弱多病,谢纪怕他不小心倒在他相府了。
“丞相,这是一千遍‘谣言止于智者’,还请丞相过目。”
叶悬边咳嗽边将手中的纸呈递上姿态。
谢纪令人将他递上来,在看下叶尹,他目光一直没有从叶悬身上离开过,尤其是他咳嗽的时候。
“令公子这字不错,不过这身体还是要保养好。”谢纪笑着说道。
“丞相谬赞了,小儿自小体弱多病,寻了许多良医都没有成效。”
“乐事,你去把本相书房里面的千年人参那过来,交给叶公子。”
谢纪说完,叶悬眼神一凝,咳嗽了几下,用左袖遮掩自己的鼻子以下部分。
然后对谢纪谢道:“丞相,叶悬没事,不劳丞相耗费。多谢丞相不计叶悬非议之过,怎敢劳烦丞相。”
“无妨,身体重要,区区外物又何足道。”
“多谢丞相。”叶悬还是一副比较瘦弱的样子,仿佛风一吹就倒了。
谢纪这人参对别人来说珍贵,但是对谢纪来说真不算什么。
乐事将一个装着人参的精致木盒交给叶悬,叶悬接过道谢。
“丞相,叨扰多时,这日色也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叶尹站起身对谢纪说道。
“不多待会儿?”
“不了,家里还有事,丞相,告辞,诸位,告辞。”
叶尹说完就离去,叶悬行了一礼也离开了。
“咳咳~”叶悬走出去之后,还是咳嗽不断,叶尹回过头。
“不会着凉了吧,多穿点。”
“父亲,没事。这次给你添麻烦了。”叶悬还是一直咳嗽,身体实在是很虚弱。
“父亲您不问我怎么会被抓住?”
“无非就是那个谢纪随便找的一个理由。”叶尹说道,这种事那个奸臣做的还少吗?
他要抓人,就算没骂他,他也可以说你诽谤,口都长在他嘴里。
其他人,都是吃亏的主,权利掌握在谁手中,就谁说了算。
更何况,叶悬会骂谢纪,他儿子可没那么傻。
这个时间点,吏部大厅里面。
“尚书,那个谢纪将我们的子弟全部拿下,还说要我们拿千金去相府赔罪才能赎人。”
“听说叶侍郎也去相府赔罪了,看来还真是父子情深。”有人幽幽地说,稍微有点讽刺。
“千金而已,能换回亲儿子,千金又算得了什么?”
“吏部的有几人去赔罪了?”有人问道,赔罪,谢纪他也配。
“若是那些子弟莫名死在谢纪那,你们觉得如何?”有人慢悠悠地开口,这一开口就引得一些人的怒目而视。
“何也,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信不信我杀了你?”刘正听见了何也说要让那些人死在那里,便想要起来杀了他。
“刘大人啊,我可是为长远大计考虑,切不可有儿女私情。只有这样才能给那个奸臣致命一击。你儿子重要还是你仕途重要,你儿子可是谢纪害得,只要能杀了谢纪什么都不重要。”
何也说完,引得众人大吃一惊,好凉薄啊,居然为了对付谢纪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顾。
“我觉得这样做甚好,各位,为了大局,还请放下私情。”魏均笑道,他儿子可没被抓,因此无所谓。
“你们呢,是不是跟这个何也一样为了利益连儿子都不要,告诉你们,要是谁敢打我儿子的主意我跟他不死不休。”刘正大喊道,当然是他儿子重要,什么利益,那利益是一时的,儿子才是一辈子的。
谁敢打他亲人注意他就跟谁不客气。
“好了,别吵了。何也说得这件事不可行,为了利益牺牲弟子实在是不明智,当务之急各位还是将各自的弟子从丞相那里赎回吧。”李谙看着快吵起来了,便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也没想到谢纪会来这一招,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议论他的那些书生全部抓起来,还专门挑官宦子弟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