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滨说完全场哗然。
“那要是孩子出生不久就夭折了呢?”
有人问道,对啊,要是死了怎么办?
“也要上报。”许滨说道,他也想不明白要是死了为什么也要上报,那个奸臣连特殊情况都注意到了。
他好像还是喜欢称呼他为奸臣,不过不就是奸臣吗?
“若是生下孩子,密而不报,便是犯法。”许滨看谢纪给他的文书说,这谢纪是要将所有的人都掌控起来。
那些民众交头接耳,吵闹起来。
“好了,都安静,还有什么问题,都提出来吧。”
许滨说道,这几天他确是让这些人认可。
“县令,那有没有说要多加赋税的?”
许多民众听见这句话,都竖起耳朵,要是多加赋税,那就不好了。
“没有,只是登记人口,土地。你们回去都上报一下吧,不得隐瞒,否则这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许滨好心提醒,要是出现错误了,他好像也有责任。
民众想不就是登记一下嘛,又不让自己割肉的,也就没有继续出什么怨言的。
许滨听见没有疑问了,就离开这贴告示的地方。
“先生。”许滨有点不想见到林鹤,这人超级烦的。
虽然教的很认真,但是几乎什么事都要管,自己还不得不听。
总不能把他赶走吧。这人就是那个奸臣派来监视自己的。
“山民,你认为接下来如何?”
林鹤摸摸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一副慈祥的老先生一样。
但许滨知道,什么慈祥,自己就算是偶尔不雅了一点,就一直喋喋不休的。
要是偶尔睡过头了还能跑到卧室里把自己揪起来。
说什么当官了就得做一个官员该做的样子,废话少说,不让自己大喜大悲。
还有什么礼节繁多,这奸臣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居然请了这么一个注重繁文缛节的老头来教自己,搞得他都瘦了不少。
“先***臣…不,丞相不是让里长上报到乡长,再到县里面吗,我就等着乡长的汇报不就完事了?”许滨笑着说,笑得有点勉强。
这个先生让自己保持微笑,他实在是笑不出来,脸都瘫了。
他怀念以前的日子,逍遥自在,要是自己敢说出不干了,这个林鹤绝对能说着自己怀疑人生。
“山民,你今天又说了一句奸臣了,回去把《君子之道》抄写三遍。”(这本书瞎编的)
林鹤一听见许滨说那个奸臣这个字眼眼神就凝重起来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敢骂丞相。
罚,一定得罚。
许滨:奸臣,我就骂奸臣怎么着,让我抄十遍我也不改。
“诺。”许滨笑着比哭着还难看。
“你这表情有点假,诚意不够,看来还得多练练。”林鹤看着许滨那副僵硬的笑脸,嘀咕道。
许滨:……
“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简直就是个庸官的言论。等着乡长报告,你怎么知道他报的是不是真的?最好将里长和乡长全部叫到县衙来,训话一遍,再警告,让他们再下去办。”
“之后再核实一下,避免掺假。谁敢作假就拿下谁,严惩不贷。最好抓几个典型,让他们都看看,敢报假的下场。”
许滨:他又被教训了,这人怎么那么喜欢教训人。
“怎么核实?”
“笨啊,你在民众中的威望是假的?让百姓举报,举报者有奖,知情而不报者罚。更何况不患贫而患不均,要是其他人瞒报,不就多得了一些利益,加上重赏,要举报的人多得是,要是怕被报复,可以匿名举报,只要拿到奖金就行了。”
许滨听了这句话想,对啊,好办法,这人虽然好为人师,规矩繁多,但是这阴招是一计又一计的。
他让自己学什么君子之道,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
他让自己坐直,自己却做得歪歪扭扭的,还说自己是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子。
就是来欺负人的。
不是说言传身教吗,自己却压根没有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
…………
下了朝之后,谢纪让人将从百官那里得到的土地的多寡的数据告示在皇宫大门前。
以高位排到地位,不过也只列出了正五品以上的官员。
至于正五品之下的则在几本小册子上,放在了告示前面的一章桌子上,方便人查看。
现在,这告示的周围围了密密麻麻的官员。
在告示的第一行第一位是赵国公,赵国公下面写道七万顷土地。
众位大臣看了那七万顷土地有点吃惊,原来赵国公有那么多的土地,真是惊人。
“怎么会是赵国公,不应该是鲁王吗?”有人就不解了,难道宗室不用将土地交出来,还是谢纪怕了那些宗室?
“那些王将土地送给那些贱民了,说给贱民也不给谢纪。”有人解释道。
“哦。”
第二行的第一列写的是丞相谢纪,下面写到两千一百顷。
“这谢纪的土地怎么可能这么少,绝对是假的,他一个丞相,怎么着也得上万吧。”
一些官员看见谢纪的名字下只有两千一百顷,纷纷惊呆了,然后开始怀疑。
“诸位有何疑惑的?”
谢纪看见他们在议论不已,便走过去说道。
“丞相,这数据不会是假的吧。”
“假的,你们都在这,要是假的你们不会揭发吗?”谢纪反问道,难不成他贿赂了其中的几个人,做了几个假的数据。
“这,丞相,您之前只有三千顷土地?”有人疑惑地问道,不应该啊,按这个奸臣的富有程度,十几万顷都是应该的,不可能只有区区三千多一点点。
“数据在这,还能骗你?”
那人听了谢纪的话,觉得谢纪不至于在这方面作假,要是被揭露出去限地令是觉得推行不了了。
这要是真的,那这地契是怎么回事,要知道别人一贿赂就是贿赂几百顷土地以上的,有的还上前顷,那些土地是去哪里了呢?
“丞相,您之前只有三千多顷?不是下官不愿意信你,只是心里有点不解。”
“你是在说那些人贿赂我的?”谢纪微笑,有些人脸色就有点不正常,贿赂谢纪,丞相说着就是他们,有几个人没贿赂过谢纪的?
“我当时收到地契就将他送给了几位友人,或者是将他送给了陛下。本相还得多感谢你们贿赂的土地,若是还有,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许多人听见这句话差点气得吐血,这个奸臣居然把他们贿赂他的土地送人了,还送了陛下,想必陛下知道了是他们贿赂谢纪的。
难怪这个奸臣圣宠不衰,原来是时常都贿赂陛下的原因。
看来他们也得像这个奸臣学习,多贿赂下陛下,没准陛下就看重自己了呢?
“你们慢慢看,本相先走一步,若是又要来贿赂的,欢迎前往相府,本相必扫榻相迎。”
谢纪说完就上了马车在众多大臣的注视下缓缓离去。
“嚣张,太嚣张了,这个丞相,简直就是飘到天上去了。有什么办法将他按下来。”
“办法嘛,还是有的,只是不知道各位愿不愿意配合?”有人慢悠悠地说。
这句话一出,有些人便沉默了。
“我说你们难道不知道秦国是什么横扫六国,破六国合纵的,就是因为人心不齐。各位,现在,奸臣当道,此次颁布限地令,又让户部重新整理资料文书,难道你们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吗?这是风雨前的宁静。”
有一个官员说道,他名叫何也,位居吏部郎中,他之前是在谢纪这边的,但是从那次之后,就离开了相府。
“哦,你说?”有些人就笑着看着他,他背叛了谢纪,许多人都不想接近他,只有王岑向他抛出橄榄枝,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些人讨论正事的时候不带着他,要是是个细作怎么办?
要知道那奸臣诡计多端,要是让一些人假装背叛他,再侵入他们内部,窃取机密,那后果可想而知。
“那个奸臣可是不安好心,你以为让户部整理资料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让全国各地的土地,民众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这样子他们便知道各位的财产状况,营生状态。各位将全无隐私可言。”
“若是那样还好,但是户部是掌握在谁的手上,那个奸臣的手上,户部尚书就是一个摆设,没有一丝话语权。现在我们若是不凝聚在一起,迟早会被那个奸臣逐一攻破,最后,我们的生死就那个奸臣一句话的事了。”
何也说道,既然选择了背叛谢纪,那就一定要把他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