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滨听见谢纪这样说,有点诧异,选人?
他怎么选人?
看向谢纪,他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坐在那里吃点心罢了。
底下的一些人面露祈求的看向许滨,选我,选我,我不要去种田,还是选我好吧。
“刚才的四个。”
“至于你们剩下的,你们谁写字快的……”
过了许久,许滨走到谢纪面前说道:“好了。”
“够了?”谢纪看着许滨挑出的三十二人,还有那四个人。
“够了。”
“李侍郎,那便麻烦你了。”谢纪对站在一旁的李谙说道。
“为丞相办事,不敢提起辛劳。”李谙笑道,心想那新任的长陵令很有眼光啊,他在百余个人里面安插了五个暗线,居然挑中了三个,其中有一个便是那站着的四位的其中一个。
谢纪看这如面春风的李谙,若有所思。
底下的没有选到的那些官员互相悲叹一下,看来,他们要去做个田舍翁了。
“侍郎,已经登记好了。”这时候,文言走了过来,将册子交给李谙。
他刚才迅速将这百余人的官牒移出吏部,换到其他地方,那三十六人的官牒已经转移到长陵县了。
谢纪:这人办事好快,吏部郎中文言,字言文,好家伙,文言文。
“丞相,你看这样如何?”李谙将他递给谢纪。
谢纪看了,这很好办,到时候只要再记录一下他们所担任的职务便行了。
看向文言,眼里有点深意,可惜,不是他的人。
李谙看谢纪盯着文言看,直接说道:“文言,你下去吧。”
“诺。”文言下去了。
你谢纪可别想挖走文言,他用得正顺手。
“叨扰了,子张,帮忙送长陵令回长陵,让林鹤辅助一下,教他关于县令所应做的事情,我有事,先走一趟。”
林鹤,对官场很熟悉,对官员的职位和规矩也都熟烂于心,正适合教他这种半吊子的。
现在忙活了一上午,午时了,快来不及了。
……相府外……
“两位,丞相不在?”护卫长看见江南和蔡岩两个过来便说道。
“不在?”
“是的,丞相去吏部一趟,一同随同的有沈大夫和韦侍郎两人,好像是和长陵令有关的事。”
“多谢,我们下午晚点再来。”
江南微笑地说,便和蔡岩走了。
江南和蔡岩离开之后,谢纪的马车回来了。
“丞相,刚才蔡侍郎和江御史来过了。”
谢纪点头便进了相府。
“流水如何了?”谢纪问道,他想到这就有点于心不忍,毕竟,从一开始陪伴在他身边的便是他。
“已传医师治疗了,需要静养一月。”
一月?看来他们还真没留情,不过这样也好,给他一月时间,让他考虑清楚一下。
“让他安心静养。”谢纪说完就看见陈湘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他昨天刚画好的画。
“夫君,你回来了,吃下午饭便走吧。”
陈湘微笑地说道,希望这次父亲不要给谢纪冷眼。
这弄得她两头难做人,她已经将拜帖送到了丹阳侯府里面去,事情也已安排妥当。
只差一个谢纪了。
午饭过后。
谢纪和陈湘两人在马车里面互相坐着,还有一个大概七八岁大小的孩子,就坐在陈湘旁边。
陈湘手里还拿着谢纪画的空谷幽兰图。
“侯府到了。”
下人过来像谢纪禀告过后,谢纪就拉着陈湘下了马车。
侯府大门口,下人看见谢纪他们便纷纷行礼。
“见过丞相,娘子,小公子。君侯和夫人已经在大堂等候你们多时了。”
谢纪和陈湘走进了侯府,后面的侍卫还要跟上,谢纪摆摆手让他们在外面等。
去老丈人家还带着护卫的,这不是更加剑拔弩张吗?
谢纪两人进了大堂,侯府夫人和丹阳侯陈安就做到上面。
“见过父亲,母亲。”
陈安点点头。
“见过外祖父,外祖母。”
谢衡认真的行了一礼,一举一动都很符合规矩。
“来,来祖父这里,让我好好看看。。”陈安对着谢衡一笑。
“诺。”谢衡一板一眼地说道,便走过去,走到陈安面前停住了。
陈安看谢衡这副样子,对着谢纪越发不满,好好的一个小孩子,居然比大人还懂礼,一板一眼地,都教废了。
小孩子就应该高高兴兴地蹦蹦跳跳,哪像这个,感觉特别懂事的样子。
这样子,要是长大了是个小奸臣怎么办?
毕竟,他父亲就是个大奸臣,要是学他父亲,这小孩就废了。
“见过岳父,岳母。”
陈安冷哼了一下,将头撇了过去。
谢纪:……
他这是受冷待了?
“你就是这么教我的孙子的?”陈安冷冷地道。
看这样子,妥妥的小奸臣。
你的孙子?
谢纪心里吐槽,不过还是不反驳了。
这孩子可不是他教的,而是原身教的,不过原身没那么多时间,大部分时间还是跟陈湘和她请来的先生在一起。
不过,他的儿子很懂事啊,为啥他岳父一副不满的样子。
“有何不对?”谢纪疑惑地问出口,有什么不对,原身的孩子,不,他的孩子挺好的啊!
不仅已经能够将各家典籍熟读于心,也能理解大概的意思。
原身就是教他如何将各家的理论运用到实际当中,对了,还灌输点私货。
那私货就是关于一些怎么算计人的事,关于这点,他想去劈了原身,老是教些坏的。
“如此老气横秋,全无半点童心,你怎么解释?”
培养出这样的,他的小孙子得受多少苦,看这是这个奸臣将他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好继承奸臣的风气,真是可恶至极,还想我孙子当奸臣。
“外祖父,可否听小子一言。”谢衡用幼稚地语气一本正经地说。
“你说,你说。”陈安是又心疼又对谢纪感到愤怒的,他小孙子才几岁,虽然不至于完全放养,但是教成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一点孩子的天性。
真的是苦了孩子了。
“古人有云: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
“小子深感自己与父亲和先生的差距还很大,因此不敢有一日松懈,虚心向学。”
“并非是父亲给小子安排许多功课,相反,父亲曾说劳逸结合,过而不及。小子不敢违背父命,做到张弛有度。希望能够承父亲之志向,开万世之太平。”
谢纪当时的话已经传出了朝堂,因此许多人都知道,但没当回事,毕竟,这奸臣不可信。
陈安听了这番话更气了,该死的奸臣,这孩子才几岁,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在玩泥巴呢!
“来来来,让祖父抱抱你,好好看看。”陈安对着谢衡笑了笑,一副慈祥地模样。
“外祖父,小子已是个大人了。”谢衡有点拒绝了。
陈安瞪了一下谢纪。
谢纪:“衡儿,让外祖父好好看看。”
心里吐槽:冤枉啊,原身根本没时间一时三刻都盯紧他,他也很听话,给原身省心。
那些有的是陈湘请的,陈湘请的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有的是谢纪的他自己的人,为的就是不要将他教成彻底的君子。
那些大儒不过见过谢衡之后,觉得也许这个谢衡是个可造之材,跟他爹不一样。因此也还算认真。
而谢纪的人对那些大儒不对付,几个先生经常吵架,这个看不起那个,那个又看不起另外一个。谢衡就是在许多先生的吵架中长成的,还真不容易。
“诺。”谢衡有点不乐意,但还是任由陈安抱起,感觉有点羞耻。
谢纪看了,这么点的小屁孩,居然抱他还不乐意了。
想他七八岁的时候,可是喜欢缠着父母给他买玩具,奥特曼,变形金刚,铠甲勇士……
不买就撒娇,想想就有点羞愧,谢纪暗想道。
陈安感到一点没趣,跟他家的小孙子没得比,看他家小孙子爬树,钓鱼,有时磕磕碰碰的,摔了一身泥,那样子可有童趣了,不行,得矫正过来。
“这孙子就在侯府住上几天,你没意见吧。”
陈安冷哼地对谢纪说道,要是没有抓蟋蟀的童年还叫童年吗,从小就老气横秋的,长大还得了,不就变成又一个奸臣了。
谢纪:……
“父亲,衡儿明天还有功课。”
“什么功课那么重要,要学什么,我来教。”陈安这次连陈湘的面子都不想给,天天功课,天天功课的,他小时候就是被功课给逼疯的,怎么可以再让后辈受这种苦。
陈湘还想说什么,功课可不能落下,要是教成跟那些熊孩子一样只会玩泥巴怎么办?她为了把孩子教成君子可是请了不少的大儒。
“夫人,既然岳父想要跟衡儿陪伴那便陪伴几天,相府离侯府也就几步之遥,要是想念衡儿随时都可以。”谢纪开口了,他明白谢衡的脾气,有种你就教,你能把他教成熊孩子我服你。
没准你教他不成,反而被他教了。
原身记忆里可有过,原身让他休息一会他偏不,那些先生也跟他说着孩子是个可造之材,就是太认真了,经常缠着他们问问题。
这次,岳父大人,你到时候可别后悔了。